薛四月惊诧地打量楚夫人,又不可思议地看向楚卫:“楚卫,团儿唤楚夫人娘娘?”
四月正困惑之际,忽得一声高声苛责:“团儿,你好大的胆子!枉我楚家自幼收留于你,你竟然做出此等背主弃信之事!”
团儿肩头颤抖着,抱住楚夫人的腿,颤声道:“夫人,奴婢的家人被李大人控制住了,他说,我要是不刺杀老夫人的话,他就杀了奴婢的父母。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作出这等事。娘娘,您恕罪吧!”
薛四月伏在门槛处,越听越困惑,心下已悬起心来。无论是娘娘抑或李大人等字眼,都指向一个地方……
“来人!把团儿圆儿带出去,杖杀!”楚夫人满脸戾气,呼吸越发急促,她狠狠地推开团儿,怒道,“你这等背主弃信的人,早该死!”
四下立刻上来数人,转眼间便揪住了团儿姐弟。薛四月动了动嘴角,大步地走上前,朝着楚夫人深深一揖,轻声道:“楚夫人,还请息怒,现下最重要的是老夫人的病情,您若将她杖杀的话,老夫人体内的毒又该如何?”
楚夫人一派手掌,深呼一口气道:“还好你提醒我。我真是被她给气坏了,竟然忘了老夫人病的事。”又抬起团儿的下颌道,“你快些把解药交出来,这样的话,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
薛四月也上前,半蹲在团儿跟前,笑着叹气道:“怎么?那个李大人都要害的你和你弟弟被杖杀了,你还要护着他?”
团儿嘴角轻轻颤抖着,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夫、夫人,您杀了奴婢可以,但请不要难为奴婢的弟弟,他从头到尾都是被奴婢逼迫的……”
薛四月站起身来,再次走到老夫人跟前,探看她的情况,又趁着人不备,从自己携来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一个消毒散,喂与老夫人。
现代的药物虽然不能百分百地位老夫人解毒,但对于遏制毒性已经是足够的了。老夫人这里暂时无虞后,薛四月就朝着楚卫招了招手,轻声道:“楚卫,你快些过来。”
她给楚卫递了一杯茶,指着团儿轻声道:“楚卫,她身上的解药十分重要,可要我说,她是死都不会将解药拿出来的。”
“等会儿娘会给她施刑罚。”楚卫面无表情地道。楚卫见他这个样子,心下不觉一沉,摇头道:“哪里能这样?这药是得人老夫人口中的,你难道就不怕将团儿屈打成招后,她那另一瓶毒药当解药给我们?到时候老夫人要是服用的话,还不知要如何。”
楚卫目光微沉,不再说话了。
“刚刚团儿说,他的父母在李大人手中,若是他将解药给我们的话,李大人势必不会放过她的父母,若是这样,她怕是宁死都不会说出解药的下落。”
薛四月给老夫人擦拭着额上热汗,眯着狡黠的眼睛笑道:“还好,我这有药能暂时压下老夫人的毒性,但还是坚持不了多久,三日之内,必须得拿到解药……”
“夫人,真的不是我做的!是薛四给老夫人下的毒!”忽地,跪着的团儿高声指控起薛四月,四月一下子怔住了,起身,沉沉地望定她,“团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亏她甫才见团儿可怜还要救护她,没承想得了命的团儿竟然倒打一耙!
团儿微红着一双眼,狠狠握住手掌心,急道:“我什么意思?我、我就是想告诉夫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四月听笑了,除却钱氏外,她当真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她大步地上前,走到团儿身前,冷笑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当真觉得我好欺负?”
团儿回头瞧了被侍卫桎梏的圆儿一眼,深呼一口气,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再次诬陷道:“我看到的就、就是你给老夫人下的毒!老夫人虽然不同意你和楚公子的婚事,但也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名声好,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老夫人她毕竟是楚公子的祖母,你怎么下的去手?”
薛四月暗暗扣紧手掌,对方这般语无伦次,且说话无逻辑,根本就不会让人取信,但四月着实觉得寒心,她原本还想寻法子救下团儿姐弟的父母,然还未如何,竟就遭到这毒蛇反嘴一咬……
“好,你既然说是我下的毒,那有何证据?”薛四月半蹲下身,与她对视,凉凉地道,“还有,老夫人是在昨天早上中毒的,而在那时,我整合楚夫人楚公子一起说话,敢问我是如何穿过守卫的监护,走到后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老夫人下毒的?”
“你、你就是下毒了!”团儿双颊绯红,越发地语无伦次,“你昨天很生气,所以很早就来到楚府,悄悄溜到后院,给老夫人下毒……”
团儿忽地瞪大眼睛,使劲地挣扎着手腕,急道:“你别掐我!”
薛四月嘴角浅浅勾起,握着对方手腕的手忽地加大的气力,团儿的五根手指尽数地展开。
“楚夫人,还有在场的大家,你们都可以过来看一看。”薛四月扯着团儿四下地走动,笑道,“普通人的指甲是白色抑或粉色,为何偏偏团儿的指甲是深粉色?”
“你松开我!”团儿使劲地甩着手掌,心虚地道,“女子都喜好打扮,我也一样,这是染的指甲,为的便是好看。你休要污蔑我!”
“原来如此。”薛四月朝楚卫笑道,“给我拿一杯茶,我要让团儿证实身份。”
团儿的脸一下子白了。薛四月施力,将团儿的食指浸泡在茶水中,搅拌几下后,递给团儿,笑道:“你不是一直都说你是冤枉的?好啊,我给你机会让你证明你自己。你喝了这杯茶后,只要没出事,那就证明你姐弟二人的清白,到时候夫人自然会放了你们。”
顿了顿,四月的语气忽地沉了下来,带着数分压迫道:“但是你要是中毒而死的话,那就说明你的指甲很有问题,那时候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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