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月和楚卫进入正堂时，在老夫人跟前忙活的楚夫人立刻上前，伸手拦住二人，蹙眉道：“出去！现下不是谈其他事的时候！”
薛四月与楚卫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朝楚夫人深深一揖道：“楚夫人，我来此是为楚老夫人的病，不为其他。”
“你能看病？”楚夫人目光微沉，余光浅睨满脸惊慌地钱氏一眼，沉声道，“我这里已有人给老夫人治病，你不必来此。”
薛四月目光移到钱氏身上，想着楚卫曾说的钱氏救护楚夫人的事，一下子明白过来。现下怕是这个一点医术都不会的奶奶要装模作样的救人了。但人命关天，哪里能这般儿戏？
“钱氏不会医术。”薛四月无奈一笑，绕开楚夫人向前一步，“而且，老夫人的病很蹊跷，很有可能是……”
“无论怎么样，什么都不干你的事！”楚夫人蹙眉，沉沉地望向四月，朝着左右侍卫道，“快些来人将她赶出去！”
“娘。”楚卫暗暗扣紧手掌，沉声道，“他不会伤害奶奶。”目光又一点钱氏，“你放心将奶奶给那样一人？”
楚夫人微怔，沉默了。
薛四月趁机再次上前，然却再次被楚夫人拦下：“你留在这里可以，但不能给老夫人治病。”
薛四月无奈一笑，只得随着楚卫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看着局势的发展。
“楚卫，钱氏真的救过老夫人？”薛四月心惊胆战地望定钱氏，但见那人连手中的银针都握不紧，忐忑地比划几下，好不容易插了进去，却插的是无用的穴道。
“当年救护老夫人的钱氏还很年轻。”楚卫抿了抿薄唇，将薛四月冰冷的手攥住，沉声道，“但定是钱氏无疑的。”
薛四月端起茶盏，浅浅地饮了一口，无奈道：“钱氏多年前救下老夫人，可见她有些本事，可现下却好似没有学过医术。依我看，要么当年救老夫人时，钱氏受了高人指点，要么老夫人根本就不是钱氏救下的。”
二人正说着，忽地，听到钱氏一声惊叫：“不好了！老夫人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室内的众人立刻一惊，薛四月几乎立刻起身，却被侍卫拦下，他焦急地望着，呼吸越发急促，“你们知不知道病人时间紧迫？快些放开我！”
“怎么回事？你不是医术高超吗！”楚夫人焦急地跺着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钱氏，后者胆战心惊地颤抖着，“夫人，我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碰医术，有些东西早就忘了……”
“忘了你不说？”楚夫人使劲地推搡她一下，也不顾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她朝着左右急道：“快些唤郎中过来！”
“娘，让他来！”楚卫推开侍卫，冷向他们，“谁若敢阻挠我们，谁死！”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薛四月抿紧素唇，大步敢上前，沉稳地接过钱氏递来的灸针，封住楚夫人身上的几个大穴，之后抚脉探看情况。
抚着抚着，薛四月眉梢渐渐蹙眉，心道：“这并非是慢性病，而是毒。”她看向四下的人，压下翻涌的心绪道，“楚老夫人在昏阙前用过什么吃食？”
“只喝过一杯茶。”老夫人跟前十侍奉的心腹团儿上前一步道，“这杯茶是老夫人惯常喝的，没有问题。”
“把那喝完的茶盏拿来！”薛四月抽出一根银针，从团儿手中接过茶盏，将银针放入其中测试。
果然变黑了。
薛四月抿紧素唇，将结果跟众人看，众人的脸色亦不甚好看，都相互对视，心生警惕。毒在这杯茶里，而这茶刚喝完不久，显然下毒人还没走远。很有可能，下毒的就在人群之中。
“我已经压下老夫人的毒，他暂时没有危险。”薛四月缓缓起身，朝着左右道，“但若无解药，她也撑不住多久。”
“娘。封锁楚府，抓凶手。”楚卫上前一步，提出建议道，“时间太短，他根本跑不了。”
楚夫人沉沉地望着众人，她缓缓地走向楚卫身边，抚着对方的脉搏，见果真好了些，心下微安。
“这件事并非薛四一人说了算。”楚夫人一脸威严，朝手下道，“封锁楚府，另外，去请郎中，看看老夫人是否真的是中毒。”
薛四月抿紧素唇，无奈一笑。这个楚夫人实在是过于小心，殊不知，现下楚老夫人已是病危，于病人而言，时间就是生命，她如何就想不明白？
在等郎中来的这段时间，薛四月建议先开始寻找凶手，楚夫人仍然迟疑，只冷向钱氏道：“钱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医术精湛？怎么现下连是否中毒都看不出？”
钱氏窝在墙角处，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闻此肩膀微颤，低咳一声道：“我哪是看不出，只是楚老夫人性命攸关，我一下子就乱了，亦乱就啥都看不出了。”
真是好借口。薛四月讪讪地笑了笑。
楚夫人沉沉地望他好久，忽地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如此，你的孙女薛四月医术那般高超，你定也是不差的。”
薛四月讪笑更甚，起身道：“夫人，我们现下是不是能开始寻凶手了？”
楚夫人蹙眉，望定来此的郎中，那几人纷纷点头，证实楚老夫人之所以犯病，是因着未知的毒物。
“好。”楚夫人沉向四下，“现下所有在今天侍奉过老夫人的人都去外面，排排站好，等着
审问。”
楚夫人因着对薛四月很忌讳，所以基本上不让对方涉及此事。
“楚卫，你觉得你要是凶手的话，此刻会如何？”薛四月随着楚卫出去，指着一个局促不安的小厮，笑道，“会不会那个样子？”
“不会。”楚引着薛四月坐在众人之前，随着楚夫人一起审问众人。
“我若是凶手的话，绝不会这么快就暴露自己。”
薛四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笑着叹气道：“你说的很对，只是有些时候并非自己能控制的。而且，凶手当真很擅长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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