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玄就把晁节吐实的情况讲了1番。
听的晁秀芸俏面变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之死会与大房扯上关系?
难道真是大伯要害死父亲吗?
这这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所以晁秀芸脸色苍白。
“你也不必如此,还未查明是否就是那坛子‘江南春’中被下了毒,本官现在问你,那坛酒还在吗?不会是你父亲都喝完了吧?再就是那日,哪个同你父亲1起饮酒?又或是他自己?”
“啊,是了,”晁秀芸恍然惊觉,似在回忆当时的情形,“那夜我母亲也陪着饮了1杯的,那坛子酒也未喝完……”
“你母亲也喝了?”
陈道玄剑眉挑了起来。
“喝了,还是我给父母双亲大人斟的酒,酒中应该无毒,毕竟我母亲没事啊。”
“那坛子酒也还在?”
“应该在的,当夜未曾喝光,我还记得,至少还剩下大半坛子酒,”
晁秀芸不由松出1口气,至少证明大伯不是疑凶。
想想也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能有多大的仇恨,值得下毒去加害血亲兄弟?
“那就是晁节没说实话,杨勇……”
陈道玄喝了1声。
门厅口的杨勇转身入来。
“少爷你吩咐。”
“让刘3坤再去审那晁节。”
“遵命。”
杨勇领命而去。
陈道玄蹙着剑眉起了身,来来回回的踱步。
晁秀芸也不打扰他,只是美眸随着他走动的身形也来回的转,心里也升起1股奇妙的感受,如此近距离的细观1个美男子……她多少都有丝羞涩藏在心中。
她本就到了两情相悦的正常年龄,面对美男子又是自己的上官,说无动于衷那是假的。
再就是外界传闻与她见到的陈道玄严重不符,这就更叫她感受不同了。
什么纨绔子弟?这分明是个无比睿智的才具男嘛。
“还记得那夜你父亲吃过其它东西吗?或是饮茶之类的?”
“对对对,我父亲有酒后饮茶的习惯,那茶我母亲就没有喝……”晁秀芸讲到这里,脸色就又是1变。
“怎么?又想到了什么?”
“茶,是我姨娘送来的……”
此刻,晁秀云的脸色更难看了几许。
“这样吧,茶的事,你回去自己查,或同你母亲讲1下,毕竟晁府内眷涉嫌,獬卫要直接介入,不管你姨娘有没有什么,她的名誉也就毁了,你明白吧?”
“多谢大人体恤,我这就回府去查。”
“隐秘进行吧,不要闹的阖府不宁,谁知道暗外隐藏的黑手在哪?”
“是,大人。”
“有新情况的话随时报我,夜间亦无妨,可直接去我陈府后角门,我会留人守候,你报名即可。”
“多谢大人信重。”
陈道玄摆摆手,不以为甚,1个女孩子家也不容易啊,居然要为了父亲之死去查找真相,难为她了。
……
晁秀芸离开约摸有大半个时辰,杨勇和刘3坤就进了房厅之中。
“大人,晁节又交代了新的情况,他说,那日叫他送酒的其实是2房的刘姨娘……那刘姨娘说你2叔早就念叨江南春了,听闻大老爷那里还有1坛存货……”
呃?
这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2房姨娘身上?
陈道玄隐隐感觉晁节是要将这口锅扣在刘姨娘身上了吧?此人年纪不大,心计却是不浅。
“带路,本官亲自去审审这个晁节。”
须臾,几个人到了第9房的监牢。
监牢中逼仄阴暗,晁节赤果果寸缕不着,这样最方便用刑的,实际上被带回‘青天司’的疑犯不论男女皆是如此待遇,这也是世人敬畏‘青天司’之因。
不管你是哪个,只要进了‘青天司’不死也要脱两层皮,能活着走出去的,那是你家祖坟积了大德。
而且不论男犯女犯身上都有挂秤陀的地方,女的还好1些,男的被挂成‘太监’的也实属平常之小事。
到了这你还不招?
你信不信1根手指头能给你切成1百多片?
而屈打成招在古时代也实属平常。
陈道玄本着后世办案的原则,不会将谁屈打成招,他就算这个时代最公平公正的执法官了。
但对某些抵死不认帐的顽固腌臜之辈也不吝酷刑。
然而这时代有些人的骨头就是硬,没做他就是不认这个帐,你让他编也编也不出来,因为他没文化。
看到陈道玄进来,那被横吊着的晁节目光猛缩。
“晁节,茶是哪来的?”
陈道玄开口就是这没头没脑的1句。
反正刘3坤就有点懵。
什么茶?
杨勇倒是没动声色。
果然,晁节眼神再度1变。
陈道玄没给他狡辩的机会,又道:“你老实的讲出来少受些罪,晁府刘姨娘说茶是你给她的……”
晁节眼底的惊慌终于掩不住了。
这时,刘3坤在1侧道:“大人,此辈不见棺材不落泪,上大秤陀吧,先把他挂个没卵子准保实招……”
“我说我说……”
晁节1听没卵子,吓的魂飞魄散,“是是是宫里1个内监给我的……”
“那内监叫什么?在哪当差?”
“是、是刘惠妃‘下阳宫’的小黄门,叫刘成,也是刘氏族人。”
刘惠妃?
后侧的刘3坤立即上前对陈道玄小声道:“大人,我们的提刑案提举大人刘振堂就是惠妃从弟……”
居然有这些勾联?
陈道玄又道:“晁节,你认识提刑案的刘振堂?”
“认、认识,”
“小黄门刘成也与刘振堂很熟吧?”
“这个,可能吧,据那刘成讲,他本是天阉,就是刘振堂保荐他入宫为宦的。”
“那个刘成没说茶是谁给他的?”
“他只说是宫内的贡品好茶,我当时也未细问,我若知道他要害我2叔,我万万不敢行此逆事……呜。”
晁节说到这放声大哭起来。
“你若不知结果?在坟茔时又怎会面色大变?看来你是真不老实,还在隐瞒真相,3坤,动刑吧……”
“是大人,来人,给这腌臜货挂上大秤陀,”刘3坤大吼1声,两个獬卫便走了进来,从刑架上取下了1个半个人脑袋大的铁陀。
那铁陀上连着1条细铁链,细铁链的末端是1个活箍环,可能是这个环要锁住某个部位吧?
被横吊平展的晁节是身子朝下的,4肢腕处各1条铁链垂下来箍住他4肢将他吊于空中。
他的头发被束死拴在脑后,绳子的另1端有个铁钩子钩在他粪门里,生生将他脑袋扯的极致后仰。
如果这时候下面再坠上1个34十斤的铁陀,估计不用1阵儿他就真的要废,能进宫去当差了。
“大人,不要动刑,我都讲,我讲……呜……”晁节吓的鬼哭狼嗥的。
陈道玄就摆了1下手,“讲!”
“那日是刘振堂和刘成1起来寻的我,茶是刘成给我的,但这事刘振堂也知情,”
“你知道这茶有毒?”
“我我我……”
“到了此时你仍不讲实话吗?”
“我知道有毒,”
陈道玄眼里的光芒更冷了几分,“你明知会要2叔的命你还要做?这又是何因?难道他们逼你了吗?”
“我、我欠了刘氏赌坟巨债,”
“欠了多少?”
“十9万银,他们太黑了,利滚利……我没办法,我也不想害我2叔,可我要是不做,我就活不了,”
“那你做了后,你的欠债消了吗?”
“还没有,欠债凭条还在,他们说,要等风平浪静才给我消债,只说这段时日不再计我利息银。”
“他们的话你也信?下次叫你害你老子你又当如何呢?昏溃之极……你还知道什么?都讲出来,”
陈道玄也的确是很生气,这腌臜货色居然把他2叔1条命卖了十9万?其实也不是这个问题,对方要针对晃进忠,没有晁节欠债也会有其它办法,只不过是提前这么谋划的罢了。
“我只知道如我这般欠下刘氏赌坟巨债的勋贵子弟不少,拿不出银子来就要替他们做事……”
“刘氏赌坊到底叫什么名?在哪个坊?”
“在平昌坊,叫‘刘氏永发赌档’。”
平昌坊,是帝京最大的赌乐1条街,紧挨着东市,那里每日人满为患,哪个铺子不是日进斗金?
“3坤,”
“大人,”
“放他下来,带他回晁家把欠债凭条等等全部收集起来,不要有什么遗漏,狱吏将他供词重新誊录整理1番,1式两份,1份备案留档,1份给本官……”
“是,大人。”
刘3坤和后边的狱吏案录1齐应诺。
回到房厅正堂的路上,陈道玄1琢磨,看来要先盯住提举刘振堂了。
1入房厅,他就喊来了马朝飞。
“大人,你寻我?”
“……”
陈道玄招招手让他靠近过来,小声问,“十8房的都监官,哪个同提举刘振堂不对头?”
马朝飞怔了1下,立即小声回禀,“回大人话,第7房的高彦彬是上任提举提拔的,1直对刘提举不服,今日大人你借司堂开会,3个没来的都监就有他。”
“他因何未至?”
“大人你来之前是高彦彬在查此案,因1无头绪,大人你来了后,当日他就被刘提举怒斥了1顿,赶回家待罪了,刘提举向罗镇抚进言,要捋了高彦彬的都监,但是‘文吏案’提举张东诚与高有旧,他未同意此事,以致罗镇抚还在考虑中……”
就是说罗镇抚在问询‘文吏案’提举张东诚时,此人替高彦彬说了话,所以罗镇抚还在斟酌此事?
“派几个你的心腹,盯紧了提举刘振堂,下值后你陪本官去1趟高彦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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