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泰,1定要小心!”林1凡谨慎地叮嘱道。
赵华泰目光坚毅,大声应道:“放心吧,队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林1凡点了点头,他让赵华泰乔装打扮,秘密回到赵日天身边传递消息,但是要尽可能确保消息不会泄露出去,日本人既然要收编飞龙寨的土匪们,必然已经在其中安排好了眼线。
毕竟,拿钱收买几个土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这里是实实在在的江湖,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义气可言,土匪的纪律性更是难以相信。
“队长,攻下6安之后,弟兄们您打算怎么安排?”赵华泰看着林1凡,语气中掩不住紧张地问道,手心几乎要被汗水弄湿了。
这是他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事,要知道,赵日天可是他的干爹,飞龙寨上那些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算得上是他的“亲人们”。
林1凡自然知道赵华泰担心的是什么,他对赵华泰也是颇为欣赏的,对方当初从飞龙寨下山“洗白”后就1直跟着他,打鬼子永远冲在最前方,也没有被重庆的高官厚禄给收买,而是坚持跟着自己1起回到大别山里,如今已经是他的警卫连连长了。
而林1凡如此安排,自然也是要以收编飞龙寨为开始,彻底整顿大别山地区的所有土匪,同时也让赵日天看看他干儿子受到的信任和重视,给老狐狸喂1颗“定心丸”。
当然了,最终收编的土匪,林1凡自然不会让他们直接汇聚成军,1方面要遣散那些被裹挟上山,心里并不愿意当土匪的庄稼汉,另1方面则是要全部打散,分到各营,接受军棍的教训,
收编土匪当兵,原本就不是1个好的选择,土匪大都自由散漫惯了,1身的江湖习气,匪气十足,几乎没有士兵该有的素质,更是难以遵守军队纪律。
其中还有不少本身就是社会渣滓、流氓恶棍,纠合在1起欺压平民百姓的,这些人有的可以改造,但是有的根本就无法改造,比如东北的大土匪谢文东。
谢文东原本只是1个农民,因为脑子聪明,为人活络便当上了依兰县第3区第5保的保董兼自卫团长。918事变后,日寇为了给日本移民开路,在土龙山地区横征暴敛、无恶不作。
家园被占的谢文东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他联络当地年轻人1起反抗日军,搞了1个土龙山暴动,用锄头加土枪,打死了20多个日军,其中还有1个6军大佐饭冢朝吾,饭冢朝吾曾是日本黑龙会的骨干人物,立过赫赫战功,日本天皇都御赐他战刀1把。
此事震惊东北日军,迅速让谢文东成为了东北抗日的英雄人物,名震1时。
土龙山暴动失败后,谢文东带领余部进入山林,并与东北抗联的赵尚志将军取得了联系,于是在赵尚志的介绍下,谢文东加入了抗联,成为东北民众救国军总指挥部委员长,其后又成为东北抗日联军第8军军长。
但和老北风不1样,谢文东的队5,也就是抗联第8军,本质上却是1支土匪武装:等级明显,官长打骂虐待士兵屡见不鲜,至于军官养小妾、抽大烟、更不是啥新鲜事。
1937年在日军的围追堵截下,东北抗日联军迎来了最为艰难的时期,不仅人员损失惨重,而且枪支弹药、医药物资甚至解决队5的粮食等问题都极为困难,在日伪军的镇压和收买双重手段下,抗联中的1部分人开始产生了动摇,谢文东就是其中之1。
就在这个艰难时刻,日军摸到了谢文东家人藏身的密营,包括其母亲、女儿在内的8位亲人被日军杀害。本应为家人报仇雪恨,但是谢文东却在部下的劝说和日军的诱惑下动摇了。在家人被杀害2个月后,面对日军的围剿,被吓破胆的谢文东带着24名部下从深山老林中走出,投降了日军。
为了得到日军的原谅,他亲自到东京谢罪,并受到天皇裕仁的召见,为表忠心,他参拜靖国神社,跪在所谓“忠魂碑”前忏悔谢罪,回到东北后还到那位大佐的墓前下跪忏悔。
从那之后,谢文东成了1名铁杆汉奸,并且非常心狠手辣。当年,苏联友军进东北时,有1个连的苏军驻在谢文东部附近,他看中了苏军的先进武器装备,就令人将这些爱喝酒的苏联人灌得酩酊大醉,然后将1百多苏军全部活埋了。
但如今的局势下,林1凡更不愿意让他们投向日本人,他必须团结1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因此土匪也必须要收编。否则,就是把他们推向了日本人,这对于林1凡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
想到这里,林1凡笑了笑,回道:“只要弟兄们都是明事理的,绝对不当汉奸,不背叛国家,该有的就1定不会少了他们的。”
“谢谢队长!”赵华泰感激道。
林1凡微笑着点了点头,赵华泰敬了个礼后便走出了作战指挥室,前去执行任务了,林1凡随即叫来了刘长风和徐小5。
“长风,特战队扩招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咱们现在所拥有的特战力量还远远不够,必须要尽快扩充。”林1凡给两人各倒了1杯茶水,先对刘长风嘱咐道。
这个时候,“利刃特战队”也要进1步扩张了,总教官依旧是林1凡,刘长风则是担任总队长,林1凡给他的任务就是在大别山根据地的数万大军中招人,将“利刃特战队”扩充到百人以上的规模,然后好好训练,投入战场,接受实战的检验。
刘长风点头接下任务,他想了想,又问道:“队长,现在时间紧迫,只要从各个部队中挑选出精锐的士兵进行训练,才能最快达到特战士兵的标准,但我有些担心,那些军官不肯放人,要不要先向李宗仁长官要1份调令?”
林1凡摇了摇头:“没必要,‘利刃特战队’的实力摆在这里,谁敢拦人的,你直接告诉我,我亲自去要。”
“是,队长。”刘长风嘴角咧嘴笑道,他的面子有人敢不给,但队长的面子他不信有人敢不给。
“师傅,我的任务呢?”被晾在1旁的徐小5急不可耐地问道。
林1凡转眼看向眼里满是期待的徐小5,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他手下侦察支队的支队长了,自从回了大别山之后就没消停过,天天给根据地的大家伙讲“利刃特战队”这1路的经历和战果,把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身临其境。
有时候,林1凡真的觉得,自己该给这臭小子安排个宣传科科长当当的,徐小5要是生在现代社会,绝对是个写小说的好苗子。
“小5,你的任务是带着侦察支队的弟兄们,秘密潜入6安城中,去联络咱们在那里面的老熟人,青木堂的许雄,千面观音柳如烟,先试试他们的口风和觉悟,1旦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向我报告,为咱们即将开始的行动,做好1切必要准备!”林1凡目光锋利地说道。
“潜入6安是没问题,青木堂的许雄也还好,但师傅,那个千面观音柳如烟她心眼可多着呢,万1不相信我怎么办?”徐小5有些为难的问道。
其实,他心里还有问题没敢问,那个叫作柳如烟的漂亮女人好像对他师傅有意思,万1已经知道他师傅结婚了的事情,会不会直接翻脸不认人啊?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徐小5虽然说话好听,但是对于女人的心思,也是根本猜不透的。毕竟,她还是太嫩了。
确实,女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针1样难以捉摸。但是,如果通过1些技巧和耐心,1样能够更好地理解她们的心思。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小5是想不明白的。
“直接报我的名字,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好歹的。”
林1凡1眼就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话没说完,但指定憋的不是什么好屁,便直言回道。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徐小5大声应道,心里不由得叹息了1句:果然美人难过英雄关啊,他徐小5将来要是有1天也能被那么多漂亮姑娘惦记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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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1边,赵华泰很快就代表林1凡,回到了飞龙寨,站在通往山寨门口的小路上,望着前方巍峨耸立在峭壁之上的山寨建筑,赵华泰的心里百感交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山寨这么长时间,而且,这次回来的身份居然还是国军的“招安”使者,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和昔日的弟兄站在了对立的1面。
因为这次是秘密回来的,赵华泰并没有给惊动任何人,1路上他都是用飞龙寨内部不外传的传讯方式打了招呼,所以也没有小土匪出来拦他,1直到顺着悬崖垂下的梯子爬上山寨前,看门的土匪甫1看清来人是谁,才惊喜地叫了起来:“4当家?”
“4当家的,您回来了!”
“4当家,真的是您啊,小的立刻去把大当家他们叫过来,大当家1定会高兴坏的!”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看看弟兄们嘛。”赵华泰赶紧抬手,让土匪们不要大声喧哗,对他们吩咐道:“去给我整两个热菜来,饿死老子了,然后把我爹,2叔,5哥他们叫来就好,大晚上的了,不用大张旗鼓地惊动弟兄们。”
“好嘞,2当家的!”两个土匪立即边答应,边往寨里跑去。
回到了自己家里,赵华泰1身轻松,他熟门熟路地往厅堂走去,每个值守的土匪见了他都又惊又喜,很快热菜就上来了,赵日天和几个当家的也急切地大步走来,身上都只披了1件外套,很明显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华泰,你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叫人带个口信?”赵日天大刀阔斧地走到赵华泰面前,大掌用力地拍上干儿子的肩膀。
“爹,2叔,3叔,5哥,我回来了。”赵华泰11叫道,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
1脸书生相的2当家点了点头,目光温润地注视着他,关心地问道:“华泰,怎么突然1个人回来了?之前听说你们跟着林枪神1起到重庆去了,还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对啊,华泰你现在当了什么官,大不大啊?”王5伸手勾住赵华泰的肩膀,咧嘴笑道。
赵华泰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语气也颇为骄傲道:
“我现在是林总长的警卫连连长,林枪神现在已经是重庆蒋委员长亲自任命的第5战区大别山根据地的参谋总长,手下管着好几个军长和师长,全都要听我们队长的……”
接着,赵华泰就跟他的爹叔兄弟几个讲了自己下山后1路跟着林1凡的经历,从大别山根据地到第5战区司令部,在“随枣会战”中林1凡带领他们炸毁了鬼子的毒气弹仓库,强闯装甲车阵地,开着坦克把日本人打得屁滚尿流,接着又在6安抢了鬼子的飞机开去轰炸县城,然后被调到重庆去参加长沙会战,突破鬼子封锁抢夺大型军舰等等。
直把这几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听得膛目结舌,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无敌的人存在,他们知道林1凡本事大,但怎么会有人本事能大到如此逆天的地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华泰等他们消化得差不多了,才清了清嗓子准备说正事,他前面说了这1路的经历,也是为了证明跟着林1凡是很有前途的。
“爹,2叔,我这次回来也是奉了我们队长的命令,我们队长想要团结1切力量抗日,其中就包括了咱们飞龙寨。”
话音1落,在场的几位面色均是1变,他们都听出了赵华泰话里的意思:国军想要收编他们!
“华泰,这不是小事,爹要仔细想想。”赵日天微微蹙眉,他知道自己绝对斗不过林1凡的,但若是接受收编,自己手下的弟兄们会被如何安排,而自己又会被怎么安排,1个个都是难题。
赵华泰点点头,他知道赵日天对于是否接受收编的顾虑有很多,他也1样,只不过他决定了相信林1凡,但飞龙寨的诸位显然还做不到这1点。
“华泰,林枪神有对你说,如果弟兄们接受收编的话,国军那边会给出什么承诺吗?”2当家斟酌着问道,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考虑事情的切入点总是1阵见血。
“队长说了,只要大家伙接受命令,他绝对不会亏待,官职和安置费都是有保障的。”赵华泰语气诚恳道:“而且,爹,2叔,这次的收编是我们队长直接负责的,收编之后也是由队长亲自安排。”
这时,王5突然有些刁钻地问道:“如果我们不愿意,林枪神会怎么样?”
赵华泰微微1怔,想了想后,眼神微微带上了1丝锐利地回道:“只要不做汉奸,1切都好说,但若是有谁做了汉奸,只能生死以对!”
听到这里,飞龙寨的几位当家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了各自的涟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更何况是1群土匪呢?如此1来,各有心思的几位当家,1时间都陷入了沉思。
赵日天作为这个山寨的首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无数的金银财宝,以及权力。他作为飞龙寨的大当家,若是寨子上千人被收编,他自然是大官。在他看来,那代表巨大权力的官职,同样会给他带来了无尽财富和满足。
但是,他的内心也同样被1种不安困扰,他始终在担心那个他曾经信任的兄弟——林1凡,不,现在他已经不配和别人称兄道弟了,是否真的如他所想,对山寨有着1份善心,真心的为山寨着想。
与此同时,权力的欲望在他心中如同波涛汹涌。不仅仅是他,山寨的2当家,那个书生,也时刻梦想着权力,他原本是不愿意当土匪的,都是局势所迫。
如今,有这个机会在眼前,他自然不想放过,他的眼中甚至没有金银财宝的诱惑,只有被收编之后,扬眉吐气,成为官家人的得意。
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疑虑和不安,他害怕林1凡的背信弃义,害怕自己的希望被他人利用。他虽然是2当家,但是在山寨中的地位并不算太高。
而3当家和4当家,则是传统意义上,热爱自由的人。他们习惯了当土匪的无拘无束生活,这两人也不沉迷于权力和金钱。与此同时,他们都担心林1凡的借着这个机会,打破山寨的平静。
1时间,飞龙寨的几个当家,内心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们在金钱,在权力,在忠诚,还有在世俗的眼光之间挣扎,赵日天主要是在权力和疑虑之间徘徊,3当家和4当家在自由和平稳之间矛盾。
然而,就在他们的心思如同1团乱麻,正互相缠绕,互相牵制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是,林1凡不信守承诺,并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真正的危机,正因为华东战局的变化,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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