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层的法阵,已经不再只是关乎阵纹和阵坛那样简单。”聂尘目光闪烁,缓缓开口,“很多地方,阵坛都已经不存在;一片叶子,一棵树,甚或一滴露珠,都可能是一座法阵的载体。”
聂尘看着第二层内,那些重重交织的网络,却是心惊之余,一筹莫展。目前,他面临的最大问题,便是这第二层内,那些白线的穿插与交织,形成了阵叠阵、阵掩阵,抑或阵中之阵的可怕状况。
聂尘在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来回移动,眸子内流转乳白之光,他一直在试图寻找一个缺口,去慢慢进入这乱阵山第二层。
“阵法之间,总有空隙存在,不然两座阵法的灵力想冲,也会有暴发的危险。但这些法阵,多年不曾爆发,那便自有其规律可言。”聂尘仔细推敲起来,却是突然,其脑海之中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的这条直线,只是他聂尘自己规划出来的而已,其实这条白线之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依旧存在着许多法阵。
而这些法阵,有一部分深入到了那第二层内,也没有与那第二层产生冲突,是以聂尘觉得,可以从这些介于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法阵下手,去进入那第二层。
说来奇怪,虽然这条直线之上,存在了一些法阵,但相比第一层内,这条直线上阵法的分布,便十分稀疏。
聂尘面色诧异,驾驭玉莲台,站在直线上的一个点,然后缓慢升上高空之中。
其眼部四周,一片灰黑,乃开拓的筋脉所蔓延的黑线密布导致;其眼中,光芒流转,使得聂尘站在这个位置,向两边看去,便可见这条直线之上,在视线范围内,所出现的所有法阵。
聂尘看了一面,又转向另一面,此刻,他脸上的诧异之色,越来越明显。
“从这里看去,每隔一大段距离,便存在着一座法阵……”聂尘目光一闪,驾驭玉莲台,猛然沿着直线的一个方向冲去。
待来到了直线上另一个点,距离他开始那个点,很远之后,聂尘再一次升上了高空,向两个方向,极目眺望。
只是一眼之后,聂尘再一次冲出,最后来到了第三个点处,在高空之上举目两望,他果然再一次,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等长的距离,便有一座阵法……”聂尘沉声开口,“也许这第一层与第二层之分,本就有之,而不是我牵强地根据其特点,来区分的。”
“哼,如果这些等距离存在的法阵,依旧相似,甚至基本相同的话,那么这第二层,也并不是我一开始看起来那样,是我不能、也不敢逾越的雷池了。”聂尘脸上,露出振奋之色,缓缓从高空落下后,向着一处法阵冲去。
“且先看看,此阵有何妙用?”聂尘踏入阵中,在他开眼的状态的指引下,特意避开了那些可能触动法阵的白色线条。奇怪的是,此阵的白色线条,似扎根虚空,很是稀疏。
“此阵,远比第一层内的其余阵法简单一些,但却更为坚固。这……什么,这是?”聂尘立在阵法之中,看着脚下泥土内埋没着的阵坛,一时间心灵颤抖,十分激动。
“此阵的符文,竟然是空间符文!”聂尘情不自禁地开口,看着那阵坛内,那有序堆叠在一起的黑曜石,以及那黑曜石之上,铭刻的他很是熟悉的符文,心中大震。
“仅此一处,尚无法断定。”聂尘慢慢脱离了这出法阵,向着直线之上,快速向着另一座法阵而去。他急于印证心中所想。
“这里,也是一座空间法阵。”聂尘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皱眉,终于如那云开日出一般。
“这些符文,与我在矿山获得的符文,基本相同。从他们的排列方式可以看出,它们所起到的作用,是向着三个方向传送。”聂尘看着脚下阵坛,仔细推敲。
眼前的阵坛,与聂尘当初在乱阵山挖出的阵坛一样。其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朝向三个方向,与他所能使用的那相同的一部分,是朝向第一层的,故而是向着乱阵山外传送之用。
而另一部分,是向着第二层,聂尘推着,这一部分,是与第二层之内的空间相互连接。
而第三个部分,却是沿着直线,对着了这条直线之上,相邻的一处法阵。
“当初我得到的阵坛,也是这样,分为三个部分。我开发和使用的,不过是其中一个部分而已。这里,同样的空间阵法,三个部分各自健全。”聂尘的手中,抓着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如果我的猜测为真,那么这指向直线上相邻法阵的一部分,应该是在这些法阵之间,彼此进行点定传送。”
聂尘做出这样的猜测,是有根有据的;他一直以来,都像是在猜测中,走出了自己十分关键的步伐。但其实他的猜测一直都符合逻辑,且在他极为小心而全面地实验之下,他终究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或者,改变和弥补了推算的不足。
以他对于空间阵法的了解,以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空间阵法的第三个部分,指向相邻的法阵,除了定点传送这样唯一的解释,便没有其他理由去这样布置阵法了。
要看他的猜测是否为真,便一如之前在矿山发现那空间阵法时一样,进行一番试验就行了。
聂尘手中的松鼠,便是他一路行来,抓取的试验对象,和当初在矿山用来测试的小白鼠,作用一样。
“此阵之中,尚且存有灵石,这是极品灵石的碎屑……”聂尘无须再去填补灵石了,于是便将那松鼠放置在了这空间阵法的第三部分后,一掌按下了单单只是控制那第三部分的按钮。
这处法阵,是这条横线之上,为数不多的传送阵中,稍微有些完好的阵法之一。其实,这些并列的传送阵,基本上已经全部废弃,大多破烂不堪,没有一座是完好的了。就算把所有整合起来,也再难得出一座完整的传送阵。
现在看来,聂尘当初能在乱阵山外围挖出那极为健全的法阵,真是一种幸运与造化!也许也只有极外围那些隐蔽之地的阵法,才会在那场战乱中,完好保存吧!
聂尘为了进行自己的试验,将一定距离内的几座阵法精心地修补,使之齐全之后,具备了供自己试验的完整程度。
“果然是这样!”聂尘其实早就心存自信,只不过这小松鼠,在远处那临近的阵法内安然现身之后,他终是自信地笑了起来。
“这些阵法,可以相互来回传送。便将这条直线,连成了一体。”聂尘追溯历史,道:“想来那个时候,盘踞乱阵山的那个天宗,在来往和外出上,也是依靠这样的方式进行吧!”
聂尘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于是将那几个自己修补好的阵法,毁掉了。他可不想这种稀世的空间阵纹,被别人掌握,更不想被追来之人获得,以此来锁定他的位置。
毁掉所有修复过的法阵后,他的心中,升起对那个时候,对这个宗派之强的憧憬,毕竟其阵道天宗之名,千古传颂,可见其繁荣和强大。
且就凭他们的宗派,所盘踞的这乱阵山整片山脉,其占据的地盘之大,足可以笑傲天下,可见其实力一斑。
“可惜,这样强大的宗派,如今早已化为历史的烟尘……独留这荒凉而诡秘的禁山,令人望而却步,告之世人,他们早已归于尘沙的强盛和繁荣。”聂尘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之意。
似乎,自己宗门的灭亡,紫阳一脉的消失,与这阵道天宗比起来,已经不足挂齿了。
但对于聂尘而言,并非如此;这只是加剧了他心中的悲和恨,以及使得这种悲和恨,化为了一种永恒的意志,一种复仇的意志,一种杀死所有敌人,使得自己与自己关心的一切,都要傲然恒存的意志!
“天宗虽灭,但依旧威慑千古,无人敢来随意乱闯你们残留宗土。我一路走来,如果没有你们的恩赐,便无法活到现在。”聂尘的心中,对这已经灭亡的宗派,倒是升起了几分感激之意,“凭我的能力,只要时间足够,我必习得你们传承;倘若你们英灵尚在,佑我不灭,我必定重整你们昔日荣光!”
聂尘情不自禁之下,却是道出了这样一方激动的话音,他本是无意为之,但却是由心而生,由情而致。
轰然的震动,扩散开来,好像这乱阵山在回应他满腔悲愤一般;但聂尘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竟会说出这样一番可笑的话!
他知道,这样的震动,并非这乱阵山英灵尚在,在回应他一腔悲鸣;而是在那第一层内,他的仇人,循着他一路残留的气息,一路破开法阵,就要追了上来!
“灵海之修,确实麻烦,且以我目前的实力,要正面将之拼杀,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聂尘感叹着灵海修士的强大。
“他们始终能够察觉我一路留下的气息,根本难以甩掉,这种能力,最为可怕!”聂尘冷声开口,“但既然能循着我留下的气息追来,这是你们的优势,却也无意中,成为了你们的劣势呢!”
聂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倒是很想回去看看,那些追来之人,此刻狼狈到了何种模样!
他一路行来,尤其是从第一层中间部分开始,他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尽量从各个法阵之中穿过。
加上很多法阵,被他改动,甚至移动了位置,更增加了大部分阵法的隐蔽性。所以,那些追来之人,想要不将他跟丢,便不可避免地会陷入各类杀阵之中。
灵海修士本能感受到他留下的微弱气息,一路追踪,这是他们的优势,是聂尘的劣势。可聂尘有这种冷静的心智,利用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反将对方的优势加以利用,从而发生逆转!
他依此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优势,却使得对方处于了劣势,身处被动之中。
……
“紫阳一脉的余孽,老夫必定将你千刀万刮!”一柄大剑横扫,从一座阵法之内破阵冲出,清瑟有些狼狈的身影,从那大剑之内显化而出。
他站在虚空,看着背后那剧烈波动依旧没有熄灭的法阵风暴,一脸郁闷和心惊!
方才那座法阵,极为奇妙,是四座单一法阵的组合,每当他冲出其中一座,却又在无意间,触碰了另一座。
四座法阵的威力,十分可怕,本就使得他有些疲于应付;但更为可怕的是,那四座法阵交织之后,彼此冲击,瞬间产生了一种剧烈的冲突和爆炸。
这种爆炸,足以摧毁这四座连在一起的阵法,但其威力也比之法阵固有的威力可怕多了!
他心惊的是,聂尘的手段太狠、太阴损,不仅故意借所留气息,将他引到阵中;还不惜借用法阵的爆炸和毁灭,要将他杀灭!
“你们若再畏首畏尾,不要怪我以懈怠宗门任务之罪,将你们就地正法!”清瑟摘下背上剑匣,向着后方冷冷呵道。
清消二人,从一片树林后转出,挤出很是勉强的笑容,二人脸上,皆是心惊和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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