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凰神色一凛,“可是摄政王的人?”
杜清林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封,“户部尚书杜浩淼,信封里是他与手下人通信的内容证据。”
秦殊凰微微一惊,从杜清林手中接过递过来的信封轻轻打开,只见里面好几封杜浩淼与其下属官员的来信,毁坝一事写的清清楚楚!
“可能确认字迹?”秦殊凰问。
杜清林颔首,“已经找专人鉴定过,确实是杜浩淼的字迹,信内所用私章也是杜浩淼的私章。”
杜浩淼是摄政王一系主要成员,又是四尚书之一,身居高位,身边不乏保护之人。
在这番严密保护下,杜清林想要搜查到杜浩淼的私信几乎不可能。
秦殊凰将信封小心放在旁边的托盘里,“表哥,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秦殊凰这么一问,杜清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说来这事我并没有帮到多少忙,功劳大多都是义秋的,义秋,你自己与你家殿下说。”
秦殊凰闻言挑了挑眉,看向宋义秋。
被秦殊凰这么一看,宋义秋顿觉不好意思,他有些拘谨地站起身,拱手朝着秦殊凰行礼,随后才回话。
“殿下,您知道属下家里是军武世家,父亲叔伯兄弟都在军武里。属下兄长宋义春就驻扎在大坝附近,是一名百夫长,兄长所在军营每月都会在离大坝不远的地方训练。大坝被毁后,杜世子带我们去修大坝,征用的就是兄长所在军营的军士们。”
“兄长所在军营离大坝这么近,为了查罪魁祸首,我们就开始怀疑军营里的将领们。查了几日后,没查出将领们有什么问题。前两日,兄长所在的军营里突然有两名逃兵。逃兵还没逃出军营就被追来的将军们当场射杀了。”
“兄长被命令去逃兵的营帐受捡行礼,送还给他们的家人。兄长在搜这两名逃兵的行李时,在他们行军床的床单下发现了这些信。兄长知道属下跟随世子调查此事,就悄悄将这些信送给了属下……”
秦殊凰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宋义秋脸上都是尴尬,这证据得来的好似有人故意送到他们手中似的。
秦殊凰问:“当时拿到这些信时,除了你兄长,可还有别人在场?”
宋义秋道:“回殿下,兄长说过,当时他与副手一起进去收敛的东西,除了那名副手,再无别人,兄长的副手与兄长有过命的交情,绝不会透露此事。而且这位副手并不识字,看不懂信上内容。”
听了宋义秋所说,秦殊凰看向杜清林,“表哥查过吗?”
这么顺利的拿到证据,杜清林当然也怀疑,宋义秋带着兄长将信件给他的时候,他就派人查了,可什么都没查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信都是真的。
看了这些信件,杜清林暗中抓了宋义秋兄长所在军营里的一名将官,在他的房间里搜到了更多与杜浩淼的信。
这名叫贺从的将官,是杜浩淼小妾的哥哥,在军营里能谋得一官半职,也是走的杜浩淼的关系。
这次毁掉堤坝,就是贺从带着人半夜干的!
有了这些,还有被杜清林关起来监视的贺从就能证明宋义秋兄长搜到的这些信都是真的。
杜清林将调查经过告诉秦殊凰,“殿下,贺从被我押在了杜家军的牢房里。”
秦殊凰眉头微拢,“那些信到底是谁送来的,又是谁在暗中帮我们?”
难道是那位楚先生?
据她所知,罗楚实际上是平王的人,为了削弱摄政王的势力,他倒是有这个动机,可他的势力目前并不大,应当不知道她私下请杜清林调查毁堤坝之事。
可不是罗楚,又会是谁呢?
正在秦殊凰思索的时候,瑞禾进来通报,“殿下,汤猛来了。”
秦殊凰一笑,“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汤猛快步进了书房,看到杜清林和宋义秋也在,连忙拱手给秦殊凰和两人行礼。
“殿下,最近几日有几波人在长青寺附近徘徊。”
几波人?
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说,哪几波?”
汤猛立马将详细情况告诉了秦殊凰。
秦殊凰命他这几天带着人注意着长青寺周围的情况。
每天汤猛都能抓到一两波在长青寺附近鬼鬼祟祟打探的人。
今日,他发现不仅自己在抓这些鬼鬼祟祟的人,还有一波暗中人马也在抓这些人。
这波暗中人马身手极好,只要抓到鬼鬼祟祟的人就痛下杀手,手段比他狠辣几十倍!
今日一早,他为了抓到这波人马,带着所有的手下埋伏这波人,可惜这波人根本就不与他打,只想着迅速撤退,他没能拦下来,只能来将这件事禀报给长公主殿下。
秦殊凰眯起眼,汤猛口中的这波手段很辣却又不想与她的人交锋的人才更像是罗楚派来的。
罗楚想让长青寺的消失瞒地更久一点,所以才派人狙杀摄政王遣来的探子,好让长青寺的消息打摄政王一个措手不及。
一次水患,京城中这些暗流中浮动的势力一个个浮出了水面。
上一辈子,她不过是别人手中利用的棋子,被榨干到最后一滴价值后毁弃,这一辈子,她定要成为执棋人!护住她所有想护住的人!
不管暗中是谁在助她一把,秦殊凰决定不放过这次机会,借由户部尚书杜浩淼再给摄政王加一把火,让摄政王尝尝被架在火上炙烤的滋味!
秦殊凰吩咐,“杜浩淼的事先不要走漏,等本宫在朝堂上给秦威致命一击!”
恰好后宫最终大选的日子也要到了!
杜清林宋义秋汤猛等人身上都还有事,和秦殊凰通气后,没在长公主府用饭就迅速离开了。
秦殊凰走出书房的议事厅,转过屏风,进入到书房后她时常休息的小卧室。
她脚步放轻,等站在拐角屏风边就看到靠在玫瑰椅上的修长身影。
残王哥哥躺在她最喜欢的那张玫瑰椅上呼吸平稳绵长,好像是睡着了。
秦殊凰走近,见到残王哥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闭着眸子,残王哥哥的睫毛又长又浓,闭着眸子的时候在眼睑下留下了一层阴影,这条影子遮住了他眼睑下的青黑。
秦殊凰将他遮盖住一边眼睛的额发拨开,在秦殊凰眼里,这块可怖的疤痕一点也不难看。
看着这块疤痕,她没有一点恐惧,只是愈发的心疼眼前的男人。
明明不管是玄苍还是镇北王,这两天都没有做太多的事,那为何此时玄苍的眼睑下是深深的青黑,坐一会儿就撑不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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