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觉到高长征家才坐了会儿,打听了这个拆房子的事情,这脚还没烤热呢,高小军就寻来了。
“林哥,走走走,上我家去了,要吃饭了都。”高小军还是跑过来的,嘴里都哈着白气。
这么快啊,林衡觉还来不及向秀云婶子告别,就被高小军给拖走了。
高长征忙在后头喊:“晚上来我家吃啊。”
林衡觉忙拉住高小军,转头对高长征说:“晚上已经安排了,在隔壁王大嫂家吃。”
呵,你这还挺忙,高长征扯了扯嘴角:“那你们明天晚上来我家吃。”
林衡觉忙应下,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这有人喊饭,那可太好了。
两人走到晒谷坪上了,见着乔大妮她们由高小军家的大儿子领着,乔大妮手里还拎着给高小军家的礼,这才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上高小军家里去吃饭了。
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宾主尽欢。
饭桌上,林衡觉不好跟乔大妮提这个拆房子的事,等回到家里这才跟乔大妮说起镇上的安排。
中午林衡觉喝了几口米酒,这坐了这么久的车,胃口不是很好,就浅酌了几口,这会儿有点轻微的酒味儿。
只听他略带酒气的嗓音道:“按高长征的说法,这修路咱家的房子起码得拆一半儿,那就是相当于全拆了,
镇里的意思是,要么拆了给钱,要么就是重新批一块宅基地,再稍微补点钱。”
乔大妮听完,很是沉默,这实在是为难。
这房子姓高,虽说高铁柱没了,但是,树娃和甜妞还是高家的孩子。
可是,要了地,她们也不见得会回来修房子啊,这一家人都进了城,户口早就迁走了,这分田的时候他们也没分到啊,回来做什么呢。
乔大妮抬头看看林衡觉:“你说呢?”
林衡觉考虑了下:“这事我不方便做主,树娃也这么大了,交给孩子吧。”
乔大妮想想,也是,于是把树娃叫了进来,又跟他仔仔细细说了一通镇里的意思。
房间有些昏暗,树娃坐在中间,十五岁的少年跟个小大人似的,看了一眼乔大妮,又把目光转向林衡觉,踟蹰道:“我想要宅基地。”
林衡觉目光犀利:“你想好了?”
树娃坚定地点点头。
“那就要宅基地。”
见父子两人达成了一致,乔大妮也随他们的意思。
既然商量好了,那就赶紧去跟高长征说说。
林衡觉站起身:“那树娃,你跟我一起去你长征伯伯家。”
父子俩人走在路上,都不说话。
树娃握了握拳手,又放开,还是忍不住道:“爸,您是不是不高兴?”
林衡觉扬了扬眉:“为什么这么说?”
树娃不安道:“我以为我选了宅基地,您会不高兴。”
看着眼前青葱般的少年,林衡觉有点恍惚,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当年还是个小萝卜头呢。
看林衡觉不说话,树娃心里更慌张了,少年正是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年纪,他知道自己母亲是二婚嫁给的他爸,爸妈这些年的感情很好,他怕林衡觉会介意起他妈前夫的事情来。
这要是房子拆了,宅基地没有了,那就往事都消散了。
可是,树娃那会儿可不小了,他对亲爹也是有印象的。
少年左想右想,见林衡觉看着他,不由得战战兢兢起来。
林衡觉回过神来,看着树娃不安的脸,失笑地拍拍树娃的肩膀。
“你别想太多,你选宅基地,我挺高兴的,说明你是个有担当,有情义的好孩子。”
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我跟你妈,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俩人就是这个身份了,没什么介意不介意一说,只能说我们彼此救赎,彼此依靠。”
看树娃还在懵懵懂懂,林衡觉不再说话,拉着这傻孩子赶紧走。
到高长征家,把这个决定说了。
高长征大笑道:“这也挺好,等你们老了回村里修房子,咱一起过老年生活啊。”
林衡觉充耳不闻,转身就走了,他还年轻呢,说什么老年啊。
高长征在后边哈哈大笑:“到时候重新划了宅基地,我给你选块最好的啊,补的钱给你们寄去。”
等出了高长征家,林衡觉对树娃说:“你先回去吧,我慢慢逛逛,好久没回村里了。”
树娃点点头,也没回去,找往日的小伙伴去了。
看树娃走远了,林衡觉这才抬步,慢慢往牛棚去。
站在坡底下,林衡觉抬头望去,牛棚已经倒塌了。
是了,分田到户,队里的东西也都分了,那这牛也是分给村民了的,牛棚可不就是荒废了嘛。
林衡觉摇头失笑,慢慢走上去。
看着这一片倒下来的旧木头,林衡觉眼神放空。
他和乔大妮就是在这儿相遇的,树娃今天想的,他还能不知道。
怕他介意他亲爹呗。
林衡觉问自己,他介意吗?
答案是肯定的,哪个男人会不在意呢。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要不是彼此先前的境遇,他俩也不会走到一起。
挺好的,林衡觉想,后半生他们才是相依相靠的呢。
……
奇奇怪怪,林衡觉下午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
在王大嫂家吃饭的时候也是。
看着这会儿因为喝了酒,满脸通红,还一个劲儿傻笑的林衡觉,乔大妮深感无奈。
把他的衣服脱了,乔大妮慢慢给他擦拭着,一身的汗。
正要转身出门去倒水,手被人一把抓住,力气还挺大,乔大妮直接扑倒在床上,刚好压在林衡觉身上。
被林衡觉用力箍住,耳边是他略带酒味的呼吸。
有点潮,有点痒,乔大妮挣扎着要起来。
就听他在耳边说道:“大妮,你是不是最喜欢我,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这是什么问题,平时再不正经也不曾问过这么羞人的话呀。
乔大妮有些羞赧,这时候的人最是含蓄,可说不出这样的话。
乔大妮想打哈哈,林衡觉不依不饶,非得让她说出个一二来。
没办法,乔大妮只得趴在林衡觉身上,仰起头,凑到他耳边,特小声地道:“我喜欢你,我最爱你。”
这总行了吧,乔大妮推推他的胳膊,示意他放手。
哪知,这话可点燃了所有的引线,林衡觉翻个身,把乔大妮压在身下。
一发不可收拾。
长夜漫漫,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满门春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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