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菡儿躺在床上,枕着双手,享受着这静谧的夜晚。下午的时候,她沉沉睡了一觉,此刻并不困顿。此刻睁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上空,心中一片平静,又带着丝丝喜悦。
宝珠和雨村、雪凝她们,把香粉铺子开了起来,在董妈妈的照拂下,小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又有盛秋菊和汪明芷的照料,每个月的进项都十分可观。
如今梅氏的手里也有些银钱,是铺子里每个月的红利。拿一些出来,买些原材料,再调制几款味道别致的香粉,卖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才是生财之道。毕竟,雨村和雪凝的手艺,比起她来还是差一截的,做出来的东西,也只能给小户人家的千金使用。
正打算着,忽然窗子传来“喀”的一声,不禁抬头看去。只见在月光的映射下,窗子上模模糊糊印着一道身影,顿时一凛,猛地坐起身来。
“谁?”
但听“叮咚”一声,关窗的栓子被挑开,被风一吹,两扇窗子忽然打开来。紧接着,一个身影跳入进来,就在菡儿张口要叫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菡儿!”
“你?”菡儿压住即将出口的惊呼,抓着被子,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形站起来,愕然道:“你来做什么?”
那道身影站起身,在月色的朦胧下,露出修长秀丽的轮廓。他背过身去,轻巧地关上窗子,然后转过来,直直往床前扑来:“菡儿,我想你了。”
“早上才见过的!”菡儿忍不住啐他一口。
才要斥他没规矩,不料他直直往床前扑来,仿佛昏暗的光线并不存在似的,精准地扑到床前,翻身一跃,压到床上,修长的躯体覆在她的身上,埋头就寻她的唇,一口噙住了。
“呜呜呜!”菡儿举起拳头狠狠捶他。
来人正是流氓成性的凤子烨。他噙住她柔软的唇,便不松口了。任凭她的两只粉拳捶在肩上,两手插进被子里,握住她柔软温热的腰肢,用力地亲着她。
他才吃过了梅子糖,口里带着一丝梅子的清香与糖果的甜味,一直渡到她的口中,叫菡儿渐渐有些迷醉起来。但两人尚未成亲,之前虽然有过一次荒唐,却是为了解毒,特殊情况,不得不如此。如今的情形,却不需要,他这样趁夜爬墙钻床,又算什么?
无奈她举着两只拳头,根本推不开他愈发变得坚实浑厚的身躯,只觉梅子糖的味道一直渡到她口中来,带着他独有的体贴与热情,不由渐渐融化在了他的怀抱中。
夜色最能掩盖人的羞耻心,菡儿举着拳头捶了他一阵,捶不开他,脑中的顾忌便渐渐不见了,直被他亲吻得脑袋发晕,不知不觉反抱住他的脖子,回吻起来。
两人亲亲密密地吻了一时,才渐渐分开了,低喘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亲密又暧昧。
“菡儿,我想你了。”凤子烨隔着被子压在她身上,低头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带着几丝低哑的声音说道。
菡儿只觉脸上快要烧起来,黑暗中一双眸子喷着嗔怒:“早上才见了!”
凤子烨不答,两只手伸进被子里,从她腰间慢慢上移,指腹在她柔腻的肌肤上流连,又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轻轻的舔咬。
“你走开!”菡儿忍不住拧住他的耳朵,忍着羞意,低声斥道:“还没成亲呢,你这样,实在不像话!”
但她说不动他,他死皮赖脸地压在她身上,四下点火,任凭她拧他耳朵,掐他胸膛,就是不肯走。一直到最后,她被撩拨得实在忍不住,终于屈从了。
一阵亲密过后,凤子烨四仰八叉地躺下来,口里发出一声满足地叹息。
“你快走吧!”菡儿忍不住推了推他,心中的羞臊早在他压着她索欢时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此刻心中只有气恼,冷不丁掐住他腰间的肉,转了半个圈。
凤子烨被她拧得龇牙咧嘴,但就是死猪一样不肯动弹,口里委屈地道:“菡儿过河拆桥,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叫我不要走——啊呀!”
本来心慈手软的菡儿,闻言立刻恼羞成怒,拧着他腰间的肉,狠狠转了一整圈:“闭嘴!快走!”
“再叫我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刚才累坏了。”凤子烨连忙讨饶。
菡儿羞得脸颊通红,一双黑眸在夜色中喷着薄怒:“还有力气叫,就有力气走路,你这就走!”
但他腿长脚长,身躯高大,她根本也推不动他。且他鸡贼地躺在里面,她就是踹也踹不下去,弄了一会儿,反倒自己累得一身是汗。
“菡儿,我歇过来了。”他忽然翻身撑起,脑袋往她跟前凑过来,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菡儿心中一跳,忙拉起被子遮住胸口,低声凶道:“歇过来了就快走!”
但他仿佛终于吃饱喝足一样,浑身精力旺盛极了,只渴她这一块香肉似的,猛地一把拽开她胸前的被子,翻身压住了她。
“你,混蛋!”
被他压着折腾了一时又一时,菡儿直累得喘气,到后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滚!”
到最后,菡儿都不知他几时离去的,只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然后被角被掖了掖,终于得以安静下来。
明天一早要起不来了,沉沉睡去之际,菡儿心中想道。
然而她却低估了自己,次日一早,梅氏来叫她起床,她一下子就醒了,精神竟好得很,一点留恋被窝的困顿都没有。
“奇怪了。”菡儿嘀咕一声,掀开被子穿衣裳,忽见腿上几个青色的指印,顿时脸上一红,咬牙切齿起来:“混蛋!”
许是蛮夷一路行来,她的身体也变得结实许多,昨晚折腾了半夜,竟也没觉得腰酸背痛。推开门走出去,除了脸上红了一些,竟没什么异样。
至少梅氏没发现,她看着女儿脸上的红晕,只当她气色饱满,十分高兴:“快来,吃过饭后咱们去盛家,你还没给你干娘请安呢。”
菡儿点点头。
阿生天不亮就走了,菡儿没见到他,只见陶老爷子和老夫人坐在饭桌前,一家四口吃过饭,梅氏便带着菡儿往盛家去了。
司琪一早就等在二门了,见到菡儿的身形,顿时高兴得跳起来:“池小姐!”
“小姑娘,你可是认错了。”菡儿忍住笑,走到她身前,面色淡淡:“我姓陶,是江南梅家的女儿。”
司琪愣了一下。
“陶,陶小姐?”诧异地打量着菡儿,司琪一头雾水,这分明就是池小姐啊?
菡儿点点头,没有多说,搀着梅氏的手臂往里走去。擦过司琪的身边时,对她轻轻眨了眨眼。
司琪更加纳闷了,挠了挠头,一溜烟儿跑去禀报盛秋菊了。
昨天,盛秋菊从盛御史的口里听到,菡儿已经找到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当时就想找菡儿的,但听说菡儿同凤子烨一起进宫面圣,才勉强压下来。料得菡儿今天约莫会来拜访,便早早叫司琪守在二门处,一旦见到菡儿来了,就回来禀报她。
“小姐!”司琪一路跑回院子里,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盛秋菊立刻站起身,走出来:“菡菡来啦?”
“嗯。”司琪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踟蹰:“奇怪,池小姐说我认错人了,她并不姓池,而姓陶。”
盛秋菊听了,眯了眯眼,说道:“既如此,往后便唤她陶小姐便是。”说罢,匆匆放下手里的事情,迈开步子,秀丽的身形往外走去。
等她来到正院时,菡儿已经同汪氏、盛御史行礼完毕,坐在两边说话。
“菡菡!”才进得门来,盛秋菊便一眼瞅见菡儿,眼睛一亮,立刻奔了过去。
菡儿闻言转过头去,只见一道明丽的身影扑过来,不禁一笑,起身接住她:“秋娘,好久不见。”
盛秋菊抱着她,只觉触手温热,再瞧地上的影子,顿时眼眶便湿润了:“是你,你回来了。”
她曾几次梦见菡儿回来了,但每次醒来都发现是梦。这一次,终于是真的了。
“我回来了。”菡儿的鼻子也有点酸:“劳你们记挂了。”
两姐妹又哭又笑了一阵,才牵着手坐下来,这时梅氏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凤子烨的打算,同汪氏和盛御史说清楚了,末了道:“往后,咱们便不是一家亲了。”
“什么?为什么?”盛秋菊只听到最后一句,立刻扬起头,疑惑地看过去。
菡儿忍不住一笑,按下她的手:“你别急,听我娘慢慢说。”
于是,梅氏又简单几句,把事情的缘由道了出来:“只是明面上,并不是干亲了,毕竟还是要避人口舌的,私下里并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其实缘由很简单。魏王战死,凤子烨想娶菡儿,便不那么容易了。他便是不要名声,也得顾念着菡儿。因此,索性让菡儿变个身份,一切便没问题了。
“那有什么?”听罢,盛秋菊紧紧攥着菡儿的手,说道:“既然秦王因为魏王妃的死,发了疯一样,非要娶个一模一样的,我们家丢了干女儿,为何不能也再认一个?”
梅氏听罢,直是目瞪口呆。
盛御史微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思量。
汪氏却是笑了一声:“你得问菡儿了。”说到这里,她视线下移,落到两人交握得紧紧的手上,目中满是打趣:“菡儿好容易才躲开你,不必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姐姐,你倒好,拉着人家不放了。”
“哼。”盛秋菊抓着菡儿的手,站起身来:“你们说话吧,我同菡儿说悄悄话去了。”
说完,拉着菡儿退下了。
两人来到盛秋菊的院子里,往闺房里走去,屏退了下人,才好好说起话来。
盛秋菊把京中这大半年来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菡儿则把蛮夷一行的经历大致讲了出来。说到魏王战死,盛秋菊有些唏嘘。
“魏王殿下……唉!”
次日,大军归来。
京中百姓尚不知战神已死,纷纷夹道欢迎,欢呼声震天动地。
却见大军涌入时,并不见凤玄昶的身影,打头走在前面的一人,手里捧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宝剑,很有些眼熟。其余人等,则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孝带,个个面目沉肃。看着大军沉默涌入,百姓们的欢呼声渐渐平静下来,惊异地看着队伍。
“啊!”
“这是什么!”
这时,两副巨大的骸骨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每一副都足有一人多高,竟有数十丈来长,白森森的骨头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森森的寒光。
“这是什么东西?”
人群中,响起一道又一道疑问。
“蛮夷怪蛇。”打头走在前面,手捧宝剑的正是林墨,这个生得秀气的汉子,此刻一脸沉肃,眼中带着浓浓的悲伤:“王爷斩怪蛇,力疲而亡。”
话音落下,街上顿时寂静得厉害。
未几,人人面带严肃,一个个站直身体,面带崇敬,注视着宝剑,默默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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