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人是个男子，浑身衣裳虽然破烂，倒是好好儿地穿在身上。他下头那个女乞儿，却是被剥得干净，几乎衣不蔽体。在男乞丐的身下，尖叫挣扎着。
凤修容就站在不远处，摇着玉骨小扇，看着男乞丐压住女乞丐，行那禽兽之事，一脸欣赏的神情。身体重重撞击的声音，男乞丐低吼的声音，还有女乞丐哭喊尖叫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渐渐脸上变得潮红，莫名兴奋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片动静，凤修容转头一看，是一条翻找垃圾吃的大黑狗。他眼中一亮，对身边下人道：“抓住它！”
下人忙堵了过去，费了几番力气，把大黑狗捆住了。
这番动静惊动了男乞丐，扭头想喝一声什么人，目光落在凤修容清秀的面孔，以及华丽不凡的打扮上，顿时住了口。在凤修容的目光中，渐渐浑身发冷，再没了兴趣，拔身出来，连裤子也来不及系，匆匆提着就跑了。
凤修容慢慢踱步到女乞丐身前，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拔开塞子，对准女乞丐下面就倒了下去。
女乞丐才要感谢这个救了他的人，看着这一幕，不禁愣住了。等到下面一凉，随即渐渐传来又痒又热的感觉，不由得惊叫出声：“公子，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修容看也没看她一眼，站到旁边，对下人道：“松手吧。”
下人立时松了手，就在一瞬间，他怀里的大黑狗冲了出来，往女乞丐两腿间钻去。女乞丐吓了一跳，又惊又怕，连连尖叫着，对大黑狗又打又踢。
“帮帮它。”凤修容朝下人一抬下巴。
下人便走过去，按住女乞丐的上身。女乞丐挣扎不过，上半身被按得紧紧贴在地面上，顿时又惊又怕，大声咒骂起来。下人给了她一个嘴巴子，顿时将她的脸打得一偏。女乞丐被打得一蒙，挣扎的动作顿时减弱了，大黑狗趁虚而入，钻进她的两腿之间。
凤修容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眼睛一挪也不挪，看着这一幕，渐渐脸上兴奋之色愈浓。忽然，他眉头一皱，渐渐弯下了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殿下？”下人忙放开女乞丐，朝他跑了过来。
凤修容扶住他，压抑着痛苦的声音说道：“回五皇子府。”
自从池府出来后，他下面便隐隐作痛，兴奋时便痛得更加厉害，如今不仅没有缓解，反而竟有些捱不住了。
五皇子府离这里比皇宫要近，凤修容疼得厉害，忍不得进宫了。何况，他痛的地方隐蔽，也不好叫宫里人知道。
下人忙扶着他，往五皇子府行去。才进了门，立时便道：“请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凤修容躺到床上，由太医给他看着脐下三寸那处。
“囊袋撕裂，卵黄肿硬，子孙根也受到了波及。”太医检查一遍，摇头说道：“一个月之内，不可再行房事。”
大意就是，你蛋蛋肿啦，装蛋蛋的囊袋也撕裂啦，丁丁也受到了波及，这个月就别折腾啦。
凤修容听罢，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他不知道，池玉菡虽然是一介女子，但她自小在花月楼打杂，力气虽然比不得男子，但也比寻常女子大上许多。抓他的时候，又是气怒攻心之下，这一把便没留力。
“殿下，您虽然年轻体壮，但这命根子，还是要好好爱惜。”太医又嘱咐一句，便开了涂抹的伤药，背上药箱走了。
他是常来五皇子府的。但往常来的时候，都是给女子瞧伤势。这位殿下很爱折腾人，越喜欢的女子，便折腾得越厉害。那些伤势，太医简直闻所未闻，每次来了都觉得大开眼界。
没想到这位殿下的口味更重了，折腾女子还不够，竟把自己也折腾了。作孽哟，太医摇摇头，背着药箱出了府。
送走盛秋菊后，天色已近傍晚。池玉菡简单吃了点东西，便除了钗环，和衣躺下。烛火在帐幔外摇曳，偌大的府邸，鲜有人声，寂静得骇人。
池玉菡睁着眼睛，望着上空，久久也睡不着。五皇子来府里，对她相欺的时候，除了雨村和雪凝，再没第三个人帮她。她们会不会合起伙来，反过来欺负她？或者，池中杰、温氏院子里的下人趁夜打劫，她们里应外合？
这样一想，愈发毫无睡意。
外面，榻上躺着雪凝，细细的呼吸声传进来。
雨村被五皇子身边的下人砍晕了，怎样也叫不醒。雪凝不服气地又捏又揉，又拍又打，还拿湿毛巾给她擦脸，也没能把她叫醒。
只有雪凝一个人守夜。雪凝五官敏锐，倘若有个风吹草动，她能早早察觉。但如果到了那一步，又能如何呢？两个弱女子，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池玉菡大睁着眼睛，盯着上方的帐幔，脑中绷紧了一根弦。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渐渐有了困意，池玉菡慢慢把手指凑到嘴边，用力咬了下去。一阵剧痛传来，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外面的夜仿佛更加寂静，就连夜风擦过屋檐，带着树叶在瓦片上擦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池玉菡慢慢翻了个身，枕着手，面朝外，半垂下眼睑。
谁也指望不着。在她需要依靠的时候，谁也没有来，叫她安心。
凤玄昶没有，凤子烨也没有。
在这世上，到底还是要依靠自己的。池玉菡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眼皮，听着胸腔里并不强壮的心跳，慢慢掏出挂在颈下，装着梅氏一缕头发的锦袋。
她还有梅氏。她一定要坚强，不能被孤独和怯懦打倒。等熬过这一段最难过的日子，她就可以跟梅氏团聚，隐居市井，过着平静安然的小日子。
渐渐想着，心里踏实下来。直到帐幔外忽然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小姐，你睡着了吗？”
池玉菡顿了顿，道：“没有。”
“唉。”雪凝忽然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说道：“公子食言了。他说要来给小姐守夜的。”
平日里就知道缠着小姐，怎么关键时候不来呢？雪凝心里隐隐有些埋怨。
池玉菡心中微微梗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他不来才是应该的。”
他是王爷，身份尊贵，又是男子，本来就不该在夜里私闯女子闺房。
帐幔外面，雪凝侧躺在榻上，与池玉菡一样和衣而卧。此时高高撅起了嘴，满脸的不认同。
“小姐，您别害怕，院门我叫人栓好了，屋门也栓了两道，我给您守夜，您睡会儿吧，明天盛小姐还要叫您出去玩呢。”雪凝聪明地没有再提凤子烨，而是提了盛秋菊。
话音落下，立时让池玉菡的嘴角弯了弯：“好。”
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真要做坏事，也不会选择才入夜的时候。做坏事的最佳时机，其实是在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才是人最放松的时候。
“一个时辰后叫我。”池玉菡说道。
她打算寐上片刻，如此后半夜才有精神守着。
雪凝应了一声：“是。”
池玉菡便睡下了。她睡得并不沉，梦里面光怪陆离，一时是前世，一时是今生。
她梦见前世的死，雪亮冰冷的剑锋刺破胸前的衣裳，将她钉在墙上。
一转头，看见凤玄昶惊慌悔恨的脸：“菡儿，我不是有心的。”
忽而又站在悬崖边，凤玄昶抓着她，一脸阴鸷：“菡儿，你选择嫁给我，还是死？”
一时又梦见凤子烨，他乖乖坐在对面，剥瓜子给她吃。
白皙的手指十分灵巧，膝上摊开一块青布手帕，不一会儿就攒了一小堆。他捧起来，两眼亮晶晶地递过来：“菡儿，你吃瓜子。”
一会儿又梦到他浑浑噩噩，两眼无神，却动作敏捷地将什么东西投入水中。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看不清面目，但是打扮十分华丽的姑娘。
梦境繁杂而凌乱，池玉菡睡得极不安生，直到一个微高的声音传进帐幔：“可恨！”
男人的声音？池玉菡瞬间惊醒过来：“谁在外面？”坐起身后，又问一句：“雪凝？谁在外面？”
屋里静了片刻，随即雪凝的声音响起道：“小姐，公子来了。”
紧接着，响起凤子烨的小声：“菡儿，你醒了？”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帐幔上映出一道修长清雅的身影。
池玉菡拥被而坐，看着帐幔上的身影，眼神有些呆滞。
“菡儿？你生气了？”外面又传来凤子烨小心翼翼的声音：“对不起，我同闫嬷嬷、秋云凌他们争执了一点事情，才来晚了，并不是故意的。”
池玉菡方才做了一段冗长而光怪陆离的梦，呼吸还有些急促，思绪也没全然回神。大睁着眼睛，看着帐幔上映出来的一道修长身影，良久才反应过来。
“哦。”池玉菡慢慢垂下眼皮。
“菡儿，你不要生我的气。”凤子烨走近几步，映在帐幔外上的身影又拉长了几分，声音有些无措，又有些焦急：“我，我……”
映在帐幔上的身影，笨拙地舞着双手，似要解释，偏偏不知如何解释。
“我并没有生王爷的气。”池玉菡轻轻攥着被面，垂下眼睑。
她有什么资格生他的气呢？他肯来瞧她，她已是该感谢他的。
“多谢王爷来看我。但夜色已深，恐并不合适，还请王爷回去吧。”池玉菡低声说道。
凤子烨一下子慌了：“菡儿，你怎么了？”她鲜少这么客气生疏地同他说话，哪怕叫他王爷，也是带着点气恼或者讥讽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走。菡儿，从现在开始，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凤子烨忽然一口咬定道，映在帐幔上的身影也不再晃动了，而是站得笔直：“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池玉菡几乎是立时，唇边浮现一抹讥讽。谁又能一直陪着谁呢？他是王爷，她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让他陪着呢？
然而心中却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似是沸腾的醋，咕嘟咕嘟往上涌，酸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喉间更似哽住了什么，让她张口说话都说不了。
“菡儿？你怎么了？”站在帐外的凤子烨，只听到里面传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忙叫了几声，又往床前走近几步。
池玉菡张口想说，她没怎么。但是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她一张口，便发出奇怪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忙又住了口。
便是这一声，给凤子烨听了，立时瞪起眼睛，上前一步：“你哭了？”他掀开帐幔，只见她拥被而坐，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有些凌乱，此刻似被他惊到了，仰头看着他。
乌黑明媚的大眼睛，此刻被泪水充斥，鼻头也有些微微发红。这一瞬间，凤子烨只觉心口一疼，不禁拧起了眉头，清亮的眸中瞬间积蓄满了怒气：“你放心，凤修容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我，我没事。”池玉菡才反应过来，忙低下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伸过去推他：“你出去。”
她一低头，眼中的泪珠便再也含不住，瞬间滴落出来，打在被面上。凤子烨心疼极了，几乎是想也没想，跨步上前，坐在床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菡儿，别哭，我以后都不让人欺负你了。”
凤子烨心里那个恨啊！
他求娶池玉菡的事，满京城谁不知道？他为此都闹上金銮殿，还跟凤玄昶打了一架！凤修容那个龟孙子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欺负菡儿！
“你放心吧！接下来半年，他都下不了床了！”凤子烨狠狠说道。
池玉菡被他猛地搂住，惊得回不过神，又被他搂得死紧，只觉浑身骨头都缩在一块了，终于忍不住，捏着拳头捶他：“松手！放开我！”
“菡儿别哭，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放你回来。”凤子烨不仅没放开她，反而将她更加抱进怀里，脸颊贴上她的发心，一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起来，口吻近乎哄孩子一般：“好菡儿，别哭，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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