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慧闻言,蹙起眉头说:“寒食散价格昂贵,服用得起寒食散的,家境都不1般,你当街羞辱他们,并且把他们扔进牢房去,怕是会有麻烦啊!”
李睿说:“是他们先羞辱我的!”
诸葛慧问:“他们怎么羞辱你啦?”
李睿说:“我走路走得好好的,他们突然光着屁股跑到我面前发癫,这不是羞辱是什么?我没有把他们第3条腿都给打折已经算客气了!拿丢人现眼当时尚,以伤风败俗为荣,什么垃圾玩意儿!”
诸葛慧有些无奈:“现在的名士都这德性。”
李睿说:“都是给惯的!走,上县衙去!”
诸葛慧问:“去县衙干嘛?”
李睿说:“去问问县令还想不想干了!”
他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真的带着诸葛慧和自家亲兵,怒冲冲的来到了县衙。
柱国大将军大驾光临,县令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出来迎接。看到李睿怒冲冲的走过来,县令心里1格噔,大事不妙啊!他赔着笑脸行大礼:“下官参见柱国大将军!柱国大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还望大将军海涵!”
李睿绷着脸问:“为什么会有失远迎?你很忙?”
县令咽了1口口水,说:“现在有大量流民涌入棘阳,棘阳境内盗贼多如牛毛,下官忙得焦头烂额……”
李睿冷笑:“忙得焦头烂额?你这么忙好像也没见你忙出个什么东西来啊,有人嗑了药跑到大街上发癫也没见你去管1管!”
县令苦笑:“大将军你未免有点儿强人所难了/能服用寒食散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物,最不济在地方上孔明个豪强,下官1个芝麻大的县令,哪里敢得罪这些人?”
李睿用棒子敲着桌面,怒声说:“这个不敢得罪,那个不敢得罪,那让你来当这个县令有什么用!让你当这个县令,就是为了让你惩治犯罪,压制那些目无王法的豪强,保1方百姓平安的,要是你谁也不敢得罪,那还不如趁早滚蛋,让老百姓自己推选1个敢得罪人的来当这个县令!”
“马上带衙役出去,将那些制造、贩卖、服用寒食散的,通通都抓起来!出了事我替你兜着!”
听说有他兜着,那县充顿时就松了1口气,立马便带着县令气势汹汹的杀上街去,开始4处搜查、抓人,但凡是制造、贩卖、服用寒食散的,通通都给戴上枷押回县衙丢进牢房里,1时间,整个棘阳县城给弄得鸡飞狗跳。令人意外的是,棘阳城老百姓对此的反应出奇的1致,都是拍手叫好,并且积极地向县令提供线索,帮助他们抓捕制造、贩卖寒食散的家伙,1些豪强更是1脚将正在家里发癫的家伙给踹了出来让他们带回去喂蚊子,所有人有上都洋溢着“可算是有人管1管这事了”的快乐!
县令:“……”
这跟他想的不1样!我这是在抓人耶,在打你们这些豪强的脸耶,你们不应该气愤万分,不择手段与我对抗的吗,怎么还这么积极的配合?你们这么积极,我很害怕的好不好!
老百姓————包括豪强在内————对抓捕嗑药、制药、贩药分子都很积极,只有那些被抓的家伙不大积极,被押回来的时候拼命挣扎,破口大骂,甚至直接威胁那些衙役,扬言出去后要弄死他们。不要意外,这个时代的豪强真就有这么嚣张,他们在地方上完全是土皇帝,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法,在他们看来,皇帝老子也管不到他们头上,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有在碰到秦始皇、汉武帝那种铁血君主的时候他们才会收敛1点,碰到意志稍稍软弱1点的君主他们便立马飞扬跋扈起来。现在大晋都完蛋了,南阳小朝廷随时可能让胡人给扬了,理应对他们这些地头蛇百般讨好,千方百计拉拢才对,怎么还对他们重拳击机了?
这不科学!
李睿也不含糊,亲自审判。
他审判的依据是南阳小朝廷成立的第1天就出台了新的法律,严禁任何人制造、贩卖、吸食寒食散,违反者严惩不殆。这条法律刚出台的时候没人当回事,因为嗑药的人都非富即贵,甚至既富又贵,都是南阳小朝廷需要拉拢的对象,这条法律根本就管不到他们头上来。直到被押上公堂,这帮家伙依旧是持这种心态,冲李睿大吼大叫,“桀骜不驯”这4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李睿的反应是让衙役抡起板子,先给他们***板,把他们打老实了再再始审问。发现这位郡守大人是在动真格的之后,那帮家伙终于慌了,战战兢兢的交待了自己嗑药、制药、贩药的事实。李睿让人将他们的罪行151十的全记录下来,然后作出判决:嗑药的通通丢进牢房里喂1个月蚊子,制药贩药的没收所有财产,然后丢去服几年苦役!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
不过这得皇帝点头才行。他将这些审判书整理了1下,派人快马加鞭送入南阳,让小皇帝盖章。
南阳,简陋的皇宫里。
司马诠看着李睿送过来的审判文书,细细的眉毛拧成个疙瘩,对贾攸说:“柱国大将军1下子将那么多豪强抓了起来,这地方怕是得出乱子吧?”
司马范不在,贾攸便挑起了辅佐小皇帝处理政务的重担。他对棘阳那边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宛城离棘阳也不远。他翻阅着审判文书,说:“地方没有出什么乱子,相反,当地老百姓对于他大力打击服用、制造、贩卖寒食散的举动大加赞赏,欢欣鼓舞。”
司马诠愕然:“为何如此?”
贾攸说:“很简单啊,寒食散有毒,服用太多可能会死人,这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不知道多少人被它害得家破人亡。然而由于服用寒食散的都是些身份高贵的人物,所以这事根本就没人敢管,如今柱国大将军亲自出手整治,老百姓自然是拍手叫好啦。”
司马诠说:“可是那些豪强……”
贾攸说:“那些豪强同样在拍手叫好。他们也受不了家里有人天天发癫。”
司马诠:“……”
这跟他想象的不1样,这绝逼不是他认识的豪强!
其实道理并不复杂,那些豪强家里也不是1条心的,敢嗑药发癫的1般都是在家族里挺有权势和地位的,他们给关进牢房里喂蚊子了,那些权势和地位搁在那里,跟把1块黄金扔在门口然后关门睡大觉没有任何区别。家族内原本被他们死死压制的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会在第1时间露出獠牙,狠狠地扑向这些肥肉,等到人被放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财产、权势、地位等等这些东西估计也给瓜分得7788了。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脏自己的手,就可以轻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自然开心得很,先不说证据确凿,就算没有证据,估计他们也会伪造点证据将自己的绊脚石给送进去!
贾攸看着那长长1串的制药、贩药名单,在他眼里,这长长的名单就是1丛丛长势茂盛的韭菜啊,每1个名字都1模1样,都是钱钱钱,钱钱钱!他舔了舔嘴唇,对司马诠说:“陛下,这些制药、贩药的大多都是家财钜万之辈,如果能把他们的家抄了,国库将充盈得多呢!”
司马诠瞪大眼睛:“抄……抄他们的家!?”
贾攸说:“当然!”
司马诠说:“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直接抄他们的家真的没问题?”
贾攸说:“现在国库穷得小偷摸进去都要含泪捐款了,而这些肥羊又犯了法,不抄他们的家留着过年?”
司马诠为难:“他们会不会造反啊?”
贾攸切了1声:“我们手里有好几万军队,他们造反试试?”
司马诠歪着头想了好久,终于想通了:
第1:我手里有军队,我拳头最大,我有理
第2:国库现在完全空了,急需补充;
第3:那些家伙都犯了法,必须受到惩罚,他们要是不服,可以造反!
想通了这1底层逻辑,他不再犹豫,抄起玉玺对着那1份份审判文书狠狠地盖了下去。
贾攸露出开心的笑容,随即开始部署。没多久,各县的衙役甚至地方驻军倾巢出动,4处抓捕嗑药、制药、贩药的人,甭管是什么身份地位,抓到了通通丢牢房里喂蚊子。嗑药的的判决还是比较宽容的,坐1个月牢,罚十万钱,坐完牢还要到工地去挖半个月水渠才能回家,下次再犯的话惩罚加倍!而对于那些制药、贩药的就没这么客气了,直接抄家,房产、店铺、田产啥的全部入官仓!
在南阳初步站稳了脚跟的南阳小朝廷狞笑着向那1丛丛韭菜挥起了屠刀,1时间,南阳境内很多无法无天的豪强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号哭之声不绝。然而他们又能怨谁呢?要怨就怨他们太过自大,没将南阳小朝廷出台的法律放在眼内,撞到了枪口;要怨就怨南阳小朝廷现在太穷了,为了攻打襄樊掏空了所有家底,逮着只蚊子都想剜块肉下来!
蚊子都不打算放过,何况他们这帮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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