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顿时就脸都红了……他还觉得自己可以自立了,毕竟独自指挥的两次攻城战都轻松拿下了,而敌军防守顽强的穰城也快要拿下来了,有这些战绩在,不用靠北宫静照顾他也能在战场上生存下去了。可万万没想到,他还是需要北宫静替他操心,帮他找保镖!
要不是北宫静细心,请北宫纯跟着他,估计明年今日,他坟头的草能长起1尺高了!
带着矛盾的心情,他跑去跟自家部下会合。许浑等人见他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1口大气,尤其是许浑,原本还挺忐忑的,现在看到李睿1根毛都没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咧嘴笑着问:“校尉,你没事吧?”
李睿没好气的说:“还没死!”
许浑:“……”
这让他怎么接?
李睿1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破口大骂:“刚才扔下老子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很爽吧?啊?爽到你连自家老大在哪都不记得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智障的亲兵队长!有你这样的亲兵队长,老子真的是倒了8辈子的霉了!”
许浑赶紧认错:“校尉对不起,我刚才确实是昏了头了,只顾着自己冲杀,忘记了保护你,下次不会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李睿发出1声咆哮:“还有下次!?”
1众军士莫不偷笑。
李睿瞪着他们,怒吼:“笑个屁啊笑,你们也是1个鸟样,打起来就只顾着自己,完全不知道要照顾1下自己的老大,有你们这样的兵,老子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活得长!我告诉你们,你们摊上大事了,老子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见老大真的生气了,这帮不靠谱的兵赶紧过来哄,这个送上1匹缴获的战马,那个送上1副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盔甲,还有人送上从战场上捡来的、自认为校尉肯定会喜欢的、制作精良的强弓劲弩,当然,送上刀剑的也不在少数,反正就是把自己找到的最值钱的战利品通通都送上,不求别的,只求老大别生气了。
北宫纯哭笑不得。
看到这帮家伙这么识相,李睿的气这才消了,大手1挥:“战利品先登记入库,等打完仗了再来分!现在,约给我集结,干死那帮狗日的叛军!”
说到最后,他都咬牙切齿了。
大家伙同样咬牙切齿。刚才那1仗杀得昏天黑地,他们固然是取胜了,但损失也不小,死伤4百余人,相当于报销了1个团,打从他们成军以来,还没有试过损失这么大的,能不恨么!
傅声说:“方才骠下和裴团帅1起,各带1个骑兵团冲到了叛军步兵中间,发现叛军步兵相当坚韧、剽悍,而且好像跟我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打起来就两眼发红,这仗怕是不好打!”
李睿说:“带我去看看叛军步兵的情况!”
傅声、裴炜两个立马带着他骑马朝南面走,没走多远便看到前方战旗招展,号角连连,1个巨大的步兵方阵出现在他们面前。李睿放眼望去,好家伙,好几万步兵组成了1个正面宽度超过4千米的巨大方阵,那长矛俨然茂密的丛林,遮住了大地,让人望之心惊!
他瞠目结舌:“我的乖乖,这么多人啊!”
裴炜说:“好几万人呢,站到1块确实是挺吓人的。”
李睿发愁:“这么多人,就算排着队让我们砍,我们这千把人砍到手软也砍不完啊!”
傅声说:“得增兵,把剩下那5个团也调过来!”
李睿咬咬牙,叫来传令兵让他立马回穰城大营,将剩下那5个骑兵团也调过来。
在李睿调兵遣将的时候,王如也在排兵布阵。
本来王如是挺看不起官兵的,在他看来官兵就是1帮废物,人数再多装备再好,那也不过是1帮贪生怕死的废物,打他们并没比赶羊难多少。可是,今天晋军的表现着实是颠覆了他的认知,就那1千多号骑兵,硬生生将他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5千骑兵给干掉了1大半,那股凶悍劲,那老练的战术和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无不让叛军为之胆寒!
现在他的处境很尴尬:距离穰城仅咫尺之遥了,却撞上了晋军最精锐的骑兵,1场硬碰硬的交锋下来,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骑兵部队被生生打残了,那支取得了大胜的骑兵并没有退去,而是围着他们转圈圈,寻找着下手的机会。他不得不聚集兵力,组成1个巨大的方阵,以抵御对方那随时可能发起的猛烈冲锋。
“官兵将领叫什么名字?”他皱着眉头问自家谋士。
谋士说:“这支官兵名义上是由襄阳王司马范统率,实际上是由1位名叫李睿的校尉指挥。”
王如拧着眉头:“李睿?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谋士说:“听人说此人颇具谋略,在洛阳与胡人作战时妙计迭出,着实让胡人吃了不少苦头,就连石勒也被他打得死伤惨重。”
王如吃了1惊:“连石勒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谋士说:“呃……主要是凉州兵十分凶悍,再加上他鬼点子多得很,让石勒吃了不少亏……”
王如沉吟片刻,说:“你去把刁膺找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谋士马上下去找刁膺。
刁膺很快便过来了,连甲都没有卸。也正因为没有卸甲,王如才清楚的看到他的头盔、披膊、护心镜等处纵横交错的、有好几道利器砍劈留下的痕迹。方才他的骑兵主力尽出,差点要了李睿的命,但晋军两个骑兵团直冲他的帅旗,利箭都射到他的旗杆了。是刁膺带着1千羯胡骑兵冲上去,及时截住了晋军骑兵,才没有让晋军骑兵的长矛刺到王如胸口来。但作为代价,刁膺所率领的这1千羯胡骑兵遭遇了1场空前惨烈的恶战,被他们截住的晋军骑兵1个个凶悍绝伦,武艺高强,以骑射见长的羯胡骑兵在与他们的白刃战中丝毫占不到便宜,在长矛、单刃剑和弯刀的攻击之下死伤累累,就连刁膺本人前胸后背也挨了好几记重击,差点没命了。得亏那些晋军骑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撤退了,不然的话他这1千人马能活下来几个,可真不好说。
好歹对方也救了自己的命,王如对他自然得客气点,刁膺1过来他便上前迎接,1脸关切的:“刁长史,这1战你辛苦了,没有受伤吧?”
刁膺说:“还好,多亏了王将军赠送的宝甲,并没有负伤。”
他这副盔甲还真是王如送的。王如挺会做人,虽说跟石勒拜了把子,但对石勒麾下的将领也十分尊敬,不敢有半点石勒老大他老2的意思,夔安、支雄、王阳、郭敖、桃豹、孔苌、逯明乃至石勒的谋士,都收到了他的礼物,像那些喜欢冲锋陷阵的猛将,收到的就是制作精良的盔甲、兵器、名马,谋士收到的则是财帛、字画、珠宝,反正就是投其所好。刁膺收到的这副盔甲还是王如从1名被他干掉的晋军将领身上扒下来的,那名晋军将领据说还是世家出身,这副铠甲制作十分精良,防御能力也十分惊人,2十步内用大黄弩都射不穿,实乃不可多得的宝甲,送给刁膺的时候他的心那是1抽1抽的疼啊!
刁膺也知道这副盔甲难得,所以对王如十分感激,说话的时候十分客气。
王如笑着说:“刁长史没事就好!你可是石勒将军的左膀右臂,要是你有什么事,本将军都不知道怎么向石勒将军交代了!”
刁膺淡然1笑,说:“王将军,你与我们大将军结拜了,跟我们就是自己人,自己人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的……不知道王将军叫末将过来,有何要事?”
王如搓了搓大手,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向刁长史打听1些事情。”
刁膺马上就明白了:“王将军是想打听关于李睿的事情对吧?”
王如说:“是的。王某自起兵以来,没少与官兵交战,击败的所谓的名将也不在少数了,可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狠角色,带着不到两千骑兵就敢往5万大军里扎。这是个劲敌,听说刁长史曾在洛阳与此人交战过,所以想向刁长史了解1下此人的用兵风格,尽量做到知己知彼。”
刁膺沉吟1下,说:“不瞒王将军,末将当时主要在河北负责招兵买马、征收粮秣方面的工作,并没有直接与晋军交手,所以对此人了解并不多。”
王如颇为失望:“这样啊……”
刁膺说:“不过,夔安、桃豹、支雄等人都曾与此人交手,他们曾与末将谈论过此人,对此人评价并不高。”
王如浓眉1扬:“评价并不高?”
刁膺点头:“是的。他们说此人虽然有些奇谋妙计,但从不敢独自带兵,全赖北宫家那个小儿勇猛善战,凉州兵剽悍劲健,他那些计策才得以成功,若没有这两者,他成不了事!”
王如登时眼睛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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