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沧惊得手中的橘子都掉了,他一脸诧异,眼珠子瞪溜圆。
“我碰了谁?”
“昨天我在你身上留了一味香,可以追踪你的去向。”
离沧恍然大悟后,冷哼道:“切,你还不放心我啊!除了皇帝外,我今日单独只碰到两个人。一个小太监我嫌他太吵,被我直接拍晕了。另外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冷静淡定极了,你说的是她?”
宴辞手中的匕首,挽了一个刀花,他依旧平淡地重复问了一句,“你哪只手碰了她?”
离沧嘴角抽了抽,无语道:“我就是刚开始捂着她的嘴,担心她叫出来引来禁军。她很冷静淡定,还特别配合,我立刻就放开她了。怎么回事,她是你的人?”
宴辞被这句话‘她是你的人’给取悦到了,嗯一声,浑身戾气稍散了一些。
离沧是真的很赏识那个小娘子,他赞叹道:“原来是你的人啊,我就说么,怪不得那样淡定冷静!不知道为什么,她给我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对了,她还给了我止血粉,那药还怪好用的,比我大哥跟我母亲配出来的止血药都要好用!”
宴辞眯了眯眼。
小狐狸真不乖,不只骗了他,还给了离沧止血粉。
看到宴辞周身的杀意没了,离沧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他好奇问道:“说起来,那位小娘子梳着妇人的发髻,应该已经嫁人了,她是哪家的夫人啊?”
“几个月前,她刚嫁入侯府沈家。”
“她是沈愈白的夫人?”离沧虽然常年不在京城,但京城这里的重要人物,他还是知道的。
沈愈白跟他年纪相仿,是七皇子的表弟,这人表面上人模狗样,风度翩翩的,但离沧坚决认为对方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离沧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宴辞,“你真厉害,竟然都能让沈愈白夫人成为你的人!只不过,那样娇俏冷静的小娘子,嫁给沈愈白那厮真白瞎了啊!”
“嗯,我也这样认为。”宴辞把玩着匕首,想起林晚意,他眼底闪过一抹暖意。
但他不想加深离沧对她的好印象,立刻换了话题。“你今日冲动了。”
离沧耸耸肩膀,“你可别说教我,今日这事,是二哥让我来试探皇帝的,他心眼子不比你少,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的。当年我父王双腿受伤,后来妹妹丢了,肯定都跟皇帝撇不开关系。更不要说,当初我祖父的死也存疑!”
“那过几天,谁送你妹妹进京选婿?你们可有目标,想要选哪位皇子?”
“我父王腿脚不便,他来不了了,母亲在封地陪他。我二哥跟岚姨会送小熙来,至于选哪位皇子么,暂时还没有确定。”离沧上下打量了一下宴辞,遗憾道:“可惜你是太监,不然我还真希望小熙可以嫁给你。”
宴辞微笑着说了一个字,“滚。”
离沧消停了好一会儿,而就在蜡烛都熄灭了的时候,他的声音又从外间罗汉榻上传了过来。
“你就不是太监,也不能嫁给你啊!小熙太单纯了,你这人心眼子多得跟蜂窝煤似的,真要嫁给你,她不得被你欺负得死死的啊!”
宴辞假寐,不搭理他。
又过了一会,离沧突然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那小娘子像谁了,她像我母亲啊!”
黑暗之中,宴辞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
当晨曦第一缕光照进偏殿耳房里的时候,林晚意睁开了眼。
她这一晚上睡得还不错,可能是重生以来,见到上一世那些伤过她的人,如今都越来越倒霉,她吃得香睡得好,整个人好得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再看到依旧顶着猪头,一脸郁闷的沈大夫人,林晚意是拼命克制,才没有笑出声来。
沈大夫人此时稍微缓过来一些了,但脸上太狰狞,只好戴着面纱,见左右没有其他人,她就低声怨怼林晚意。
“蜜蜂蛰我的时候,你为何不过来救我?”
林晚意一脸无辜,“我也打不过蜜蜂啊!”
“那后来我被甩了出去,你竟然管都不管我,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我当时要去管您了啊,但却被宫人们给挤远了,等到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迷了路,好半天才找到一个揽月宫的宫人,说您已经回了揽月宫,我忙不迭的就来了啊。”
沈大夫人语塞,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一连串倒霉的事情,怨不得林晚意,但她又能够怎么办?
被蜜蜂蛰是意外,遇到刺客她被摔了一头包,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自己总要找个出气的!
结果却都对方怼了回来,她更气了!
看着沈大夫人气鼓鼓的样子,林晚意嘴角微扬。
您这就生气了?才哪到哪呢。
拜别端妃娘娘后,林晚意就跟着沈大夫人出宫,好在这一路都很顺利,但在马上要出宫门的时候,再次看到了宴辞。
宴辞一身笔挺飞鱼蟒袍,嘴角紧抿,眼神锐利,所过之处,所有人都连忙颔首见礼。
林晚意往后退了半步,躲到沈大夫人身后,她下意识地不想跟宴辞对上,结果这人偏偏在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停下脚步。
“听闻侯爵夫人昨日受伤了,可是无碍了?”
沈大夫人受宠若惊,连忙道:“多谢都督关心,已经没事了,就是得回家静养着。”
“嗯,那侯爵夫人回去可要好好歇息。”宴辞点了点头,然后视线移到林晚意身上,注视片刻,迈步离开。
虽然对方只是望过来一眼,但林晚意却头皮发麻,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答应过他的事情。
一想到这人最喜欢在榻上跟她缠绵,林晚意忍不住脸颊微微发烫。
沈大夫人在旁边说了什么,她都没有注意。
等好不容易出了宫门,发现这里有许多马车,因为昨夜好多人被迫留在宫中,林晚意甚至还在人群中见到了林家的马车。
兄妹俩遥遥注视一眼,确定彼此无碍,这才放了心。
而沈愈白也来接人了,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跟前,见到沈大夫人的惨状,立刻担忧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了这样?”
沈大夫人虽然用轻纱遮脸,但其他人也会隐约看到她的狼狈,她十分郁闷,又不敢责怪广宁公主,更不能说皇帝遇刺的事情。
她索性就直接都推到了林晚意身上!
“都怪林氏,当时如果她早点接过广宁公主送的东西,我也就不会被伤成这样了!”
听到母亲这样说,沈愈白责备地看向了林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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