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事儿,冷澜之便无心游玩了:“阿真,我先回去了。”
“啊?”慕容真不明所以:“公主不是还没开始吗?”
“嗯,有些事情。”
闻言,慕容真也不再多问,微微点头:“好,那我也不回去吧。”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进了城。
突然,车子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响起:“公主,前面有人打架。”
冷澜之挑眉,掀开了帘子便要朝着前方看去,却被慕容真拦下:“公主,别看了,不要污了你的眼。”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混合着女子的啼哭,男子的哀嚎。
慕容真啐了一声:“渣男,活该!”
又对冷澜之解释:“王明文养了个外室被抓包了,如今王夫人正手刃渣男呢。”
马车外,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衣服正乱七八糟地挂在身上,脸上有好几道长长的血条,血条之下还有青紫色的手掌印。
男子对面,身材娇小却彪悍的女人正插着腰:“没脸没皮的狗东西,老娘为了你尽心服侍公婆,照顾孩子,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当年你病得快不行了,所有人都劝老娘放弃你,是老娘顶住了所有压力,带你四处求医问药,好不容易才将你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那年你大病初愈,抓着老娘的手痛哭流涕,说你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我,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结果,这才过去了几年啊,你就偷偷在外面养女人?”
她犹自不解气,又扑过去在王明阳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二人身侧,一个美妇人双膝跪地,哀哀戚戚地流着泪:“姐姐,你不要这样……”
“我呸!”王夫人啐了一口:“本夫人只打这贱男人,没找你算账,你可知这是为何?”
美妇人一愣,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王夫人面无表情道:“这世道,女子想好好活着太过于艰难,这狗东西又有官职傍身,本夫人想着或许你是被强迫的,是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找你的麻烦。”
旋即冷笑:“不过现在看来,都是本夫人一厢情愿了。”
她不大的手掌一挥:“来人,掌嘴!”
立马有强壮的仆妇和婢女上前,两个仆妇抓住了那外室,婢女则是用尽了全力左右开弓:“夫人和老爷说话,哪有你这狐狸精插嘴的份儿?如此拎不清,也是该张长教训!”
慕容真将外面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冷澜之应了一声,不予评价。
王明文,正是之前在朝堂上说她和顾湛关系不清不楚的人之一,也是说的最脏的那个。
那日冷澜之没有在朝堂上让父皇惩罚这些人,可不是真的好好脾气到可以任由别人当着她的面泼脏水。
只不过是觉得,这些人这些心里脏污的人,光是被不痛不痒地骂几句又有什么用呢?
她之前就听说过一些传闻,不过碍于各种原因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没想到,她这已经掌握了确切证据的人还没去找那些人的麻烦,那些人竟然主动招惹了她。
王明文只是其中之一。
这也不是结束。
毕竟,就算她想结束,某个人也不想。
想到那个人,冷澜之的唇角下意识扬起了一抹弧度。
那人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依旧谨小慎微,甚至因为那日朝会上的事情,他也有意减少了见她的次数。
可琼华却经常捧着新奇的小玩意儿回来,将东西转交给她后,一脸无语地说:“这是奴婢花低价淘到的宝贝。”
那嫌弃的表情,就差当场翻白眼了。
而所谓低价,其实和白送也差不多了。
琼华倒不是不想帮某人给公主送礼物,只是不明白这俩人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不能大大方方地送礼物?
难道非得让她当他们的感情中的一环吗?
“公主,你在笑什么?”慕容真看完热闹一转头,就看到了冷澜之脸上的笑。
冷澜之笑容一僵,若无其事地敛去笑意,正要开口。
却听慕容真一脸了然道:“我听说前几日王明文在朝会上污蔑公主,如今他闹出这种丑闻,陛下必定会龙颜大怒,这家伙的官儿估计就要做到头了,活该。”
王夫人今日这一通闹,完全将王明文的丑事抖了出来。
自古以来,朝廷对官员的品性和形象看的很重,样貌丑陋者、身有残缺者均不可入朝为官。
品行有缺者,若有隐瞒,一旦查出,也会被当场革职。
王明文这一遭,直接就是杜绝了继续仕途的可能。
王明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听着王夫人骂骂咧咧的话语,他又羞又愤,终于怒从心头起:“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愚妇!老子的前途都被你毁了!”
突然,又有几个人挤进了人堆里,听到王明文的话,一个老妇人拍着胸脯哭天抢地:“你个天杀的赔钱货,这么多年生不出儿子,我们也没怪你!”
“我儿子只是想要个儿子,他有什么错!?”
“你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毁了他的前途,你好狠的心啊!”
王夫人冷冷一笑:“所以,你们全都知道他在外面养了这个狐狸精?就瞒着我一个人是吧?”
老妇人被她冷冷看着,忍不住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转念一想,她是当婆婆的,怎么能被儿媳妇儿吓到?
当即又插着腰,毫不心虚地瞪了回去:“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我们是因为尊重你,所以才会瞒着你。要是没把你当成一回事儿,直接把人接进府里岂不是方便?”
周围的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他想要儿子我没有意见,等到他四十的时候若是我没能生下儿子来,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就会张罗着给他生儿子。”王夫人鄙夷道。
“还有,别把你们的脏心思甩锅给我。你们之所以不敢把人接回来,是因为当年这个混蛋生病的时候,为了不让我放弃他,对着我过世的娘亲的灵位发下了重誓,说他此生绝不负我,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你们不过是怕他被我娘报复罢了。”
周围的人一听,原来如此。
他们看着王家的人的表情,顿时就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
说不定当年这位王大人的病能好起来,是已经过世的岳母的功劳。
结果病好了没几年就开始拈花惹草,还差点儿搞出人命。
要是岳母知道他负了她女儿,非得气活过来不可。
王明文一家的谎言被戳破,感受着全都恼羞成怒,王母朝着王夫人扑了过去:“贱人,我们家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要是我儿真的被罢了官,你也没好日子过了!你到底图什么?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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