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赵氏觉得疑惑,很多人也有些不解:“今日不是公主正式认下小公子的日子吗?小公子怎么还没来?”
开口的是丞相夫人。
冷澜之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招呼:“婆母,安儿呢?”
赵氏蹙眉:“我刚来的时候他还在呢……估计是跟朋友去玩了吧?”
赵氏觉得,依照孩子爱玩的天性,沈临安跑去跟别的笑朋友去玩并不算什么。
可屋内的人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像今日这样的场合,沈临安身为绝对的主角,是不可以离开公主的身边的。
就算要去玩,也得等着公主把人认了再去吧?
如今宴席都开始了,公主都要开始为众人做介绍了,沈临安这个主角却不见了?
这不但是对嫡母的不敬!
也是对公主的不敬!
平南侯府的人,到底在搞什么?
众人看着赵氏的眼神,越发轻蔑了。
冷澜之似是叹了口气,露出了包容的笑容,打圆场道:“安儿年纪还小,也没有经历过如此隆重的场合,情有可原。”
众命妇只能跟着点头:“没错,小孩子嘛……”
赵氏:“……”
她刚才说小孩子贪玩,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冷澜之一说孩子贪玩,这些人就附和?
不要太双标了好叭?
不等她发作,冷澜之就温和问道:“婆母可知安儿去哪里玩了?大家都等着见他呢!”
赵氏心里有气,却不得不隐忍,回答起来硬邦邦的:“应该不会跑太远,我这就叫人去找。”
冷澜之微微颔首:“晓柔,你也跟着去吧。”
晓柔应声:“是。”
很快,晓柔便跟着几个丫鬟婆子家丁去寻找沈临安了。
宴会上的气氛依旧热络。
虽不是什么正式宴会,但碍于男女大防,男女席位之间用几面屏风隔绝了起来。
男宾那边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去跟顾湛套近乎了。
毕竟是权倾朝野、连太子殿下都敢当面教训的顾典司,虽然他铁面无私、手腕铁血,可若是能跟他扯上关系的话,对前途有益无害。
今日的顾典司似乎很好说话,几个前来敬酒的大臣,他并未拂了他们的面子。
女宾席位上,不少小姑娘眼神乱瞟着,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们视线所看的方向,正是男席那边最前端的方向。
虽然有屏风阻隔着视线,但大多宴会男女席位的布局是一样的,就连桌上的饭菜也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便是,男席那边酒水更多,女席这边则是饮料更多。
无数小姑娘望眼欲穿。
顾典司虽恶名在外,却实在好看。
又手握重权。
权利,是男人最好的聘礼。
只可惜,被无数闺阁小姐望眼欲穿的典司大人,视线投注的最多的地方,便是那间有着世间最高贵的人儿的房间。
若非不想给她带来麻烦,他真想如同那日一样,贴身站在她的身后守护啊……
啧,驸马和平南侯府什么的,果然很讨厌。
若是在宫里,在外面,甚至是在公主府,他哪里需要顾忌这么多?
男人想着,垂下了眼。
屋内。
一个刚刚成婚不久的妇人笑道:“珍宝阁最近上新了不少首饰,里面有一套凤求凰的头面非常好看!上面镶嵌着一百二十八颗南海明珠,光是用来制作凤凰的黄金就有一斤重,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馋呢!”
冷澜之来了兴趣:“哦?那套头面本宫也听说过,最后落到哪家夫人、小姐的手里了?”
那位夫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珍宝阁老板说,只卖有缘人,是以那套头面现在还在三楼的展柜里放着呢。”
冷澜之顺着她说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将来能有幸得到这套头面。”
珠宝、首饰、美丽的衣服,是宴会上的女人永恒的话题。
冷澜之并不需要加入讨论,只需要偶尔给点回应,这些贵妇人就能热烈地讨论起来。
赵氏越发插不上话了。
平南侯府自建府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年,老侯爷祖上是八代贫农,到了如今的平南侯这一代也是泥腿子出身,只有沈逸之这一代算是正经培养的贵族。
可没有涵养的家庭养出来的贵族,如何与那些世代贵族的夫人小姐们比?
这也是赵氏不受那些夫人们待见的原因。
毕竟她的身份不上不下的,太过尴尬。
她们跟她,没有共同话题,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可若是冷着她……她是公主的婆婆。
她们不怕她本人,却不能不忌惮公主。
赵氏看着任何话题都能插得上话的冷澜之,又看看被她牵着鼻子走的贵妇们,心里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罢了罢了,为了乖孙,他忍!
用不了多久,她的乖孙也能成为这种可以和任何人高谈阔论的人上人。
突然,晓柔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
屋内众人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些都是负责出去找小公子的人。
如今这些人神色有异,莫非是小公子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顾湛看了为首的晓柔一眼,勾唇垂眸。
不枉他等了这么久,好戏终于要开锣了。
她……
也等很久了吧?
冷澜之见晓柔神色不对,知道该来的人已经来了,故作不解地问道:“小公子呢?你怎么这幅神色?”
晓柔面露为难之色:“公主,小公子他……他……”
“到底怎么了?莫非是小公子出事了?”冷澜之语音陡然一沉。
晓柔“噗通”跪了下去:“小公子们没有出事,但他……”晓柔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他找到了自己的生母!”
晓柔这一声不算小,距离房间近的人都听到了。
不论男女席。
一时间,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如果他们记得没错的话,当年驸马将小公子带回来的时候似乎说过,小公子是他从边塞上无意间救下的孩子。
那么,他的父母理应也是边境的人。
如今却出现在了盛京?
这事儿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合理。
赵氏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退了下去。
正在男宾席间高谈阔论的沈逸之手一抖,险些握不住手中轻盈的酒杯,有酒水随着他的颤抖而溢了出来。
他的娇儿不是在南街的沈宅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再也顾不得大防不大防的了,快步走向了屋中,强忍着慌乱训斥道:“不要胡说!安儿的生母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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