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浩然进了大屋,跟瑛儿幽会欢好,于歌和熊一鸣回到小屋,打开锦盒,就见里面有两颗淡金色的药丸,散发出扑鼻的清香。
“哇,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熊一鸣嘴馋,伸手去抓。
“啪”,于歌在熊一鸣的手上拍了一把。
“于歌儿,怎么了?”熊一鸣嘟起嘴来。
“我先吃一颗,若是没什么事,你再吃。”于歌说。
“你怕有毒?”熊一鸣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问。
于歌摇摇头:“一定没毒,可有没有别的东西,我就不敢确定了。”
这半年来,他和熊一鸣已经成为慕浩然的得力臂助,替他赢回大量的赌注,可越是这样,于歌就越是提防慕浩然。
于歌很清楚慕浩然这种赌徒的性格,为了赢,赌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为了一直赢下去,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于歌还记得上辈子听过的那些传闻:有人将孩童阉割,让他们的声带无法生长,从而保持甜美的嗓音;还有人为了获得体育比赛的冠军,注射激发潜力的药剂,透支生命。
眼下这两颗药丸看起来朴实无华,清香宜人,可于歌总觉得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你替我护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大喊大叫,不要惊动慕浩然。”于歌低声叮嘱熊一鸣。
熊一鸣连连点头,紧张的守在门口。
于歌一口吞掉一颗药丸,那药丸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清凉沁香的液体,滑进胃袋里。
“咝……”药丸的药力挥发出来,化成一丝丝冰凉的气息,钻进四肢百骸中去,在肌体里游走一圈,沿着经络一路向上,汇聚在泥丸宫中,于歌只觉得头顶一阵冰冷,如同分开八爿顶阳骨,浇下一桶冰雪水,浑身打个战栗,几乎晕厥过去。
“于歌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熊一鸣见了,不禁大惊失色。
“没事。”于歌勉力维持,摆手示意熊一鸣不要惊慌。
那冰凉气息兀自不休,在泥丸宫附近凝结下来,于歌如同赤身裸体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整个泥丸宫竟然被冰封住了。
“好歹毒的心机。”于歌暗叹,他对慕浩然提防,是出于对人性的不信任,慕浩然果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于歌的正确。
药丸之中藏着一股霸道之极的阴冷之气,将泥丸宫封的严严实实,倘若不及时化解,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凝聚成神窍了。
若是无法凝聚神窍,就再也成不了炼魂师,那于歌和熊一鸣就得永远做慕浩然的扈从,为他战斗到死。
“不会让你得逞的。”幸亏于歌早有准备,丹田之中的木系真气奔涌而出,循着经络一路冲击向泥丸宫。
经络之中依然残留着一丝丝的寒气,被真气一冲,纷纷溃散。不过当真气来到泥丸宫时,被那阴冷的气息反噬,势头顿时放缓下来。
于歌控制真气轮番冲击,可那阴冷气息十分顽固,牢牢的守住泥丸宫不放。
“如果我的枯木逢春心法能一直修炼到十层,一定能一举冲破。”于歌的额头冒出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化成一粒粒冰晶粘在头上。
于歌的脑壳散发出森森凉气,脑子都快冻的僵掉了,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他心知这时候不能放弃,否则泥丸宫只怕一辈子都要被封禁住。
“轰!”于歌不再保留,全部的真气都狂涌向泥丸宫,若不能粉碎那阴冷的气息,宁可跟它同归于尽。
泥丸宫中,两股气息猛烈撞击,一阵震荡,几乎将于歌当场震晕。他勉强护住心神,控制着真气猛冲,却被阴冷气息尽数挡回。
就在这时,丹田里绿芒一闪,一直没有动静的绿珠突然爆发了,一股暖流从丹田里涌出来,沿着经络一路向上,径直冲进泥丸宫中。
如同积雪遇到烈日,如同老鼠遇见了猫,那股阴冷的气息被绿珠发粗豪的暖流一冲,轰然溃散,化成无数冰晶,从于歌的七窍一起喷出来,噼里啪嚓的落了一地。
“于歌儿,你没事吧?”熊一鸣凑过来,紧张的问。
“我没事。”于歌长出了一口气,绿珠的暖流涌入泥丸宫,兜转了一圈之后,沿着经络又回到丹田里去,重归平静。
他心中暗叫好险,这药丸里的阴冷气息歹毒无比,若不是绿珠相助,只怕泥丸宫真被那气息冰封,从此以后无论怎么修炼都没办法凝聚神窍了。
“这药丸真的有毒?”熊一鸣瞪大眼睛问。
于歌微微点头:“慕浩然这家伙阴险的很,咱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熊一鸣问。
于歌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他低声说:“我们这么做……”
大屋之中,慕浩然刚刚和瑛儿颠鸾倒凤一场,耳畔忽然响起一声狂叫,却是发自小屋的。
他神色一喜,匆匆披上锦袍,来到小屋外,隔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小屋之中呻吟不断,“叮咣”乱响,似乎打翻了很多东西。片刻之后,就听“噗通噗通”两声,便再没了声息。
慕浩然推门进去,就见于歌倒在床上,熊一鸣则趴在地上,两人的口鼻眼睑上覆盖了一层冰晶,身上还散发着丝丝的白气。
“哈哈哈,这寒冰丸还真是有效啊。这回你们两个就永远成不了炼魂师了,就乖乖做我的扈从吧。”慕浩然长笑一声,竟不再管两人,转身扬长而去。
许久的寂静,一直等到乌云锥发出呼啸离去的声音,熊一鸣才忍不住的动了一下,低声的问:“于歌儿,我们能起来了吗?”
于歌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冷哼一声:“慕浩然,这笔帐我暂且记下来,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
半个月后,慕浩然又回到峰顶,假惺惺的找来于歌和熊一鸣询问上次那药丸的状况。
两人异口同声,都说吞下之后浑身冰凉,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慕浩然便说那药丸的材料取自极寒之地的药材,有打通经络的奇效,冰凉反应也是正常。
之后他又将话题扯到修炼的进境上,于歌和熊一鸣早就统一口径,都说近日进境缓慢,却又不知原因。
慕浩然掩饰不住得意,随口安慰几句,丢下几本秘笈给他们。
看到慕浩然嘴角翘起来的弧度,于歌将秘笈收下,心中暗想: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大概以为于歌和熊一鸣真的无法开辟神窍,慕浩然这一回相当大方,几本秘笈当中不但有“凌云拳经”和“凌云步精粹”这种能够增强实力的武道功法,还有“凌云凝神决”这类专门帮助士人开辟神窍,凝固元神的功法。
于歌如获至宝,捧着那本凌云凝神决,废寝忘食的读了一日一夜,大有裨益。不过其中也有一些疑问,秘笈上找不到答案,又不能去问慕浩然,惹得于歌心头烦躁,整日整夜苦思不休。
转眼又是小半年,熊一鸣成功开辟了气窍,修真心法也练到了第六层,实力大为长进,比起于歌也不遑多让了。
倒是于歌的进境放缓下来,虽然将凌云拳经和凌云步掌握的炉火纯青,却受困于凝聚元气的瓶颈,他距离开辟神窍似乎只间隔着一层窗户纸,却就是捅不破。
这一日,慕浩然又来到云珑峰顶,照例带上于歌和熊一鸣,又往月珑峰去参加赌局了。
来到月珑峰,就见两伙炼魂师正进行一轮七场的赌局,才刚刚第二场,还要等候许久。
慕浩然兴奋的跑去下注,把于歌和熊一鸣丢在一边。两人默默的观望着场内的士人生死相搏,旁观者大声呐喊助威,那场面就如同乡间盛行的斗蛐蛐游戏一般。
于歌正看的入神,耳中忽然传入一个细微的声音来。
“你就是慕护法的扈从于歌吧,能借一步说话吗?”
于歌回身去看,就见一个青年站在身后,他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看起来有几分的木讷。
“你是谁?”于歌不认识此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叫满升,是甘执事的扈从,想和你商量一些事。”那青年说。
“甘执事的扈从,你找我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行吗?”于歌一怔,有点警惕的问。
于歌自然知道甘执事,便是那位藏经阁的执事甘长兴。当初于歌杀了他手下的刑南,一直被甘长兴嫉恨,可惜他几次三番派来挑战的士人都略逊一筹,不是被杀就是重伤,就是奈何于歌不得。
满升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有些事,不能在这里说的。”
看他欲言又止,于歌四处瞄了一圈,慕浩然和甘长兴都在关注着场内的比斗,根本不会搭理这边的状况。他略一思索,便点点头说:“那边吧。”
两人并没有走远,只是钻进林中,熊一鸣怕满升对于歌不利,就在林外转悠起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于歌和满升保持距离,以防偷袭。
满升看看左右无人,竟然两腿一软,“噗通”跪在于歌的面前。
“你做什么?”这可比满升突然拔出一把大刀乱砍更出乎于歌的意料。
满升两眼含泪,颤声说:“甘执事今日要挑战慕护法,让我出战。我有自知之明,若是跟你对敌,必死无疑!”
“所以……”于歌大概明白了。
“所以我想请你饶我一命!”满升说。
于歌出手狠辣,这是众多炼魂师都知道的,双煞外号中的那个“煞”字,更多是评价于歌的。很多士人一听说战斗的对象是于歌,先已经怕了,这位满升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于歌可没那么容易信任此人,也没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情绪。他冷冷的说:“赌局都是公平战斗,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输,至于生死,那是老天决定的,你求我也没用。”
满升带着哭腔说:“我家里还有一个寡母,我若是死了,就没人奉养她了。这场比斗我必输无疑,只求你留下我一条命,我必定报答!”
于歌只怕这是甘长兴的奸计,先让满升故意示弱,比斗的时候再下辣手。他正犹豫着,就听满升又说:“我如今为甘执事看管藏经阁,里面有凌云门各种功法秘笈。你若是饶我一命,我可以让你在藏经阁里呆上一夜!”
“你说真的?”听到满升这个条件,于歌竟然有点失态。
半年来,他一直都在琢磨着凝聚神窍中的一些关键问题,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手头只有一本凌云凝神决,可供参考的资料实在太少。好几次他都想弄些高级功法来参详,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满升竟然提出这个交易,简直就是三伏天送上一杯冰水,三九天送来一个暖炉。
“我决不食言。”满升见于歌意动,连声承诺,“藏经阁只有我一个人看守,甘执事十天半月也不去一次,只要你想去,随时都可以。”
“这倒是可以考虑,只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是真的呢?”于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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