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这东西不能乱画。
严重者危及性命。
南黔虽然没再睡觉,但他托着腮,眼睛逐渐失焦,一看状态就是在游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一堂课两个时辰,后半堂课,学生画,老师检查。
符箓老师忙着一个个检查,注意力也就不会集中在南黔一个人身上。
内门弟子悟性都高,大多是一遍成,符箓老师边捋胡须边点头,眼底流露出赞赏。
偶尔有几笔错的,稍加指正,学生便也会了。
轮到南黔这,给他的符纸什么样,检查时还什么样,符箓老师对他的态度很不满,刚好到下课时间。
把他单独拎出去教育。
黔黔挨训,虚心听着。
认错态度倒十分端正。
就是课上不认真。
符箓老师问他为何今日才来上课。
“我忘记了,先生,您可以让师尊来吗?师尊知道。”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龙虎峰离灵扶峰至少有上百里的路程,没有仙鹤驼,他根本回不去。
但他想师尊了,又不会传音术。
希望符箓老师能像几个月前戒律司长老一样,搞不定,把师尊找来。
前尘皆忘对南黔有用又没用,3%的记忆本该属于江淮,他的亲亲王后,现在,他把所有的爱意全给了师尊。
反正就是喜欢,想要,要占有。
谁都不能跟他抢!
得亏长云每次见南黔不带他的那些灵宠,不然,它们迟早有天得死在小少年手里。
符箓老师决定给南黔一次机会。
年纪小不好管教也是常事。
“也罢。”符箓老师手里出现一本初阶符箓,递给南黔,道:“回去好好钻研,下次上课,要跟上进度。”
内门弟子聪慧,进度赶得快。
因此符箓老师并不担心。
黔黔朝老师像模像样的拱了拱手,“多谢先生。”
下一秒还是不死心,说:“先生,您可以找师尊,不用顾及我,我不怕被罚。”
符箓老师:“……”
随后摆摆手让他去休息,一会接着上。
各峰之间路程相差太远。
且学法术不像课本知识。
他们是操作跟理论结合,有些学生使用灵力没个度,不是多了就是少。
所耗费的时间多。
某一课,会连着上两至三天,多的一周也有,不存在一节课换一节课的情况。
期待落空。
南黔去坐骑圈,相当于现代的停车场,想偷偷骑着仙鹤回去找师尊。
结果这鸟不飞。
拔毛也不飞。
黔黔把毛插回去,脑袋一撇,走了。
看着手里的书,随意翻了翻,而后合上。
没意思。
一点都不实用。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黄昏,去龙虎峰的小食堂吃饭。
内门弟子数量少,小食堂不大,好在菜品精致,吃着不赖。
可能男主光环比较吸引搞事NPC。
黔黔正啃鸡腿,突然被浇了一脑袋菜汤,对方从他身后浇的,根本没法反应。
菜汤顺着脑袋弄脏了衣服。
还没等南黔生气,身后传来一道嘲讽声,“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破庙里的小乞丐。”
随着少年说话,周围便多了几道笑声。
没人上前维护南黔。
少年继续奚落,“符不会画,课堂睡觉,进内门怕是祖坟冒青烟,只可惜,耗虫(老鼠)就是耗虫,永远也别想变真龙!”
“快五月了,至今才练气入门,啧。”那声啧多少带着不屑与嫌弃。
就是个外门弟子,也比他这练气入门强,也不知道比试时怎么作弊才拿到前三。
放下手里的鸡腿。
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薄翳,南黔抬手抹去菜汤的同时,一道转瞬即逝的金光钻入身后少年身体。
南黔拿起鸡腿继续啃。
如果可以,希望他们再往自己身上浇两盆汤。
少年见他不吭声,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爽。
直接把他盘子给打翻。
“喂!乞丐!滚去下食堂吃!别在这污染我们眼睛!”
南黔依旧稳坐不动,也不说话。
对方想来也是个暴脾气,被一个‘乞丐’几番忽视忍不住动了手,南黔本能挡,少年打的更厉害了。
他们现在学艺不深,靠的基本都是肉体搏斗,黔黔为了让他下死手,暗地挑衅般还了两次手,对方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身上。
小少年被打到蜷缩,可怜兮兮的抖着身体,内门弟子就那些人,内部包庇,事情就出不去。
可伤不会骗人。
气出了,少年警告他,“你敢乱说,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言罢,又踢了南黔一脚才离开。
上一届前十都找顾黔麻烦,别说同届了,天之骄子,十有七八尊卑刻在骨子里。
他们可对家世显赫,同为天潢贵胄的同阶级者谦和有礼,却不能对一个阶层不同的人一视同仁。
被一个乞丐挤进前三。
已经是奇耻大辱。
先前几个月看不见也就罢了,如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明晃晃的靶子,箭能不落?
南黔拖着伤体去找仙鹤,仙鹤上有长云的一抹神识,类似于有声监控。
见小少年唇角一片青紫。
不过一个晃神功夫,南黔便被一道寒气袭面。
长云生活的灵扶峰温度低,他自灵扶殿来,除非刻意隐匿气息,否则他所过之处,是个人都能察觉。
黔黔看到师尊,眼睛立即蓄满了泪,却强忍着不哭,一副倔强的模样,撅起嘴,转身,眼泪似是不受他控制了。
抬起胳膊,用袖子粗鲁擦拭。
越擦越多。
没有嚎哭,小肩膀却一抖一抖的,偶尔能听见那么几声抽噎。
【仇恨值:90%】
平日这小徒弟娇的很。
一个不如意就嚎啕大哭。
现在连哭都这般隐忍。
受了多大委屈?
长云:“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黔黔哽咽声重了几分,没回。
长云:“同人打架了?”
黔黔眼泪瞬间像那关不住闸的洪水,本想扑师尊怀里,想到身上的汤水,蹲下来抱住膝盖,哭的别提多委屈了。
长云眉心一锁,轻挥长袖。
南黔便换了身衣服。
发丝间的汤水也都被清理干净。
伸出那寒玉般的手拉起小少年,带着他前往学斋堂,晚间也有一堂课,用来温习白日所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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