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管家面色一肃,端正的坐下。
他一直想问,可就是不忍开口,随车回来的只有女护卫,未经大姑娘允许,个个都守口如瓶。
“人人都道秦家军战无不胜,祖父和父亲两代战神五年无败绩,然,此次打得如此惨皆因我们犯了几个错误。”
秦知晓一直苦于无人一起分析此事,商议未来布局。那天见到秦老管家带人做宅内的防护工事思绪豁然开朗,还活着的秦家军将领尽数被压制,她被逼回京,无法管理漓城剩下的秦家军,但还有东京的老将啊!
秦老管家,名秦峰,原秦家军斥候营统领。
他是祖父的结拜兄弟,赐秦姓。
三叔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秦峰是秦家军第一尖子斥候。
还比如,青山庄庄主秦七叔曾是精骑营五品将军,骑射精湛,百发百中。
他们这群卸甲归田的老将当年个个都是智勇双全,与父亲叔叔们不相上下!
“第一,过于信任属下,忽略了人会变的事实。第二,过于保护百姓,将他们视为弱者。第三,各城之间互联机智不够灵活,遇到突发事件无法及时调整。”
秦老管家认真听着,前两条不是秦家军的铁律吗?
互相信任,守望相助,保护百姓,大姑娘是啥意思?
秦知晓很快解释,“此次失利,首先是京中有人谋划了许久,瓦解了秦家军内部人利用叛徒所致。第一个便是三叔斥候营的副将,董昌。斥候营被伏击,导致信息全断。”
秦峰背脊发凉,“等于没了眼睛。”
秦知晓满目赤红,“三叔的斥候营无一人幸免。伏击他们的足足有五千人。三叔死得最惨,他战到最后一刻,四肢皆断,惨遭开肠破肚还瞪着眼睛刺出最后一剑,杀了暗杀他们的夜狼将领。这支夜狼队伍也死了两千多人。”
“董昌!该死!”
“害死我秦家军的叛徒,都该千刀万剐!”平静了好几日的秦知晓再次心潮翻涌,赤目泪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秦峰老泪纵横,气得浑身发抖。
缓和了好一会,秦知晓平静下来,继续道,“第二点,漓城百姓生活在富裕和平静的生活中太久,以至于发生战争时他们无法自保,连累秦家军并影响了作战发挥。”
秦峰没想到这点。
“可百姓要如何自保?”
“要全民皆兵,妇孺都可以成为一把利刃,不仅可自保,还能杀敌。可建民兵制、军户制。民兵乃普民,军户乃兵籍家眷,参加者按人头领月银。有奖就有管制,统一调配。”
秦峰瞪大眼睛,民兵制、军户制?
没等他消化,小姑娘继续说到秦峰的老本行,“第三,原本,秦家军二十五万精兵,分布在四座边城。若调配得当,仅常驻漓城的十万加上我们精妙陷阱对战二十万敌军错错有余。此次就吃亏于此,我们调兵令送不出去,其他边城不知实情,守城将又不能擅自调兵。”
“对,旧制斥候营负责探军情及来往报信,但斥候是人,西南地况复杂,万一出事或被劫,无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待下一个斥候接上恐已耽误时间。所以,斥候营才是首当其冲被埋伏的!”
秦知晓很欣慰,秦峰一听就知道问题所在,必定是她未来的好帮手。
“往后,我们需要建立城与城之间可一眼通达的各级瞭望站,各城只要没有按时收到信号,便视为异常,便可调兵支援。”
“重要的是,破城当晚,祖父被人下毒,边吐血边领兵。父亲被人射暗箭,箭上有毒。三叔被伏,二叔和四叔还有哥哥弟弟们每人都被数百人围攻。”
秦峰浑身骤寒,原来如此!
他们用了二十万大军就是为了杀秦家儿郎来的!
秦知晓取出一个黑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支箭,双手递给秦峰,“暗杀我父亲的就是这支箭,秦叔,您可识得?”
“此非军制,乃私箭!”秦峰面色一寒,“但箭头用料与军箭一般无二,还以白色羽毛区分等级,说明,铸造箭羽的是一个组织。所以,竟然有人偷精铜铸造批量武器!”
“对!”秦知晓笑了。
果然是斥候统领!
又是一眼看到关键点。
除了样子是私箭,制造工艺及用料就是军制。
“秦叔,知晓今天让您来,是因秦家军的将领恐怕全部被控制在漓城了,首先,我得想办法保下他们,将他们转移出漓城,带到安全的地方养精蓄锐。我心有一策,待谋划完成,他们定会起大作用。”
秦峰闻言兴奋极了,“大姑娘,下一步要如何做?需要老臣作甚?您尽管吩咐!”
秦知晓双眸发亮,“启用尔等老将,再上战场!”
秦峰震撼不已,不由对大姑娘肃然起敬。
小姑娘一袭茶白襦裙,半点没有女子的绵柔矫情,背剪双手,面色肃杀,将战事失利的症结分析得头头是道。
她不是才十七岁吗?
如此老成持重,判断如此缜密犀利。
“大姑娘,听闻近几年老王爷身边出了个少年天才军师,叫秦剑?”秦峰忽然灵光一闪,烁烁目光盯着小姑娘。
刚才还老成地摆兵布阵的秦知晓竟露出赧颜。
“知晓不敢瞒秦叔,我就是秦剑,只是为了行走方便。但此事极少人知道。”
秦峰简直不知该说什么,雄性烈火在心中燃起,郑重道:“秦峰听命!”
一老一少,挑灯夜谈,一直到三更响,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第一次战略谋划。
勤政殿。
“父皇,为何一定要秦家参加?”李孝仁瞪大眼睛。
皇帝被太子反驳很不高兴,“秦家是我朝最重要的武将之家,怎就不能参加初三射箭比武观礼?”
朱李孝仁急道,“昨日他们毁了母后精心安排的朝会,父皇想让他们再毁了明日皇儿安排的射箭比赛吗?”
他明天可是要借机熟悉和笼络各国使臣的,秦家在场万一出幺蛾子,岂不毁了一年一度和各国结交的最好时机?
“昨日秦家并非要毁朝会,只不过刚好头七,祭奠先人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恰好是正旦罢了。”左相悠悠道。
李孝仁瞪他,“还要怎么才叫毁?他们又闹出什么刺客,凌天禹如今还在满城查刺客呢,说不定是秦家贼喊捉贼!”
“既然没有查到,太子又凭何说秦家呢?”左相挑起眼皮看他。
左相乃沈贵妃舅父,一直瞧太子不顺眼,总是说他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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