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有所动作，也会铛铛作响。
洛一凡瞥了不停抖动的风绝尘，眼一狭，无情的转身，径直往黑暗之中走去，仿若以前说过的，他会为她付出所有，也是空头的支票。
风绝尘难受的颤抖着，痛苦的眼角随着洛一凡的动作，直往他看去，只希望他还仅存有一丝细微的关切之心，她不求他会像以前一般，温柔的将其拥在怀里，只求回来看她一眼。
可是没有，洛一凡不仅连一眼都没有看风绝尘，还快步的离开了这个黑暗的祭台之地，就连刚刚消失的叶夜也没有再出来。
‘他们都是要置她于死地吗？’
风绝尘哀哀戚戚的想着自己接下来无可避开的命运，凉意顿至，阖上眼眸，不再有不该的幻想，更不允许自己将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一滴。抹有鲜艳血迹的嘴角，弧起了一个不可言语的笑容。
万物皆有它的生，它的死。
自洛一凡走后，一切恢复了黑暗，连花魁姗姗的声音都被抑止了，或者说，她已经被那男人摔晕过去了。
‘死就死吧！’风绝尘此时别无他说，别无他想。
只想静静的等待那祭祀的时间快些来临，她能快一些的离开这个扎心的地方。
宁静了片刻，黑暗处终于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风绝尘尽管眼睛没有睁开，可灵敏的耳朵一听，就知道那是洛一凡的脚步。
不过，这一次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不知他是不是在提着一些祭祀要用的东西。
脑子无垠的想像着，风绝尘却是一点也没有想要睁开双眼的意思。
但是，只要她现在睁开眼，哪怕是眯起一条缝，或许她都能看到，洛一凡此时并不是提着要祭祀的东西，而是抱着一个女人。
待其走近一看，赫然是那个长年睡在藏雪峰里头的女子；又等其再走近一些，女人的面容稍稍清晰一点，风绝尘是不可能认不出来，女人就是洛一凡的母后，紫婉儿。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吧！’
风绝尘瞠眼，望着抱着紫婉儿缓慢行动的紫婉儿，凄凉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被道出来，如同一滴无关紧要的水滴滴入深深的渊潭。
她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睁开了眼眸，一瞬不眨的看着洛一凡抱着女了，往她不远处的另一个祭台走去。
不能说话，可她的心却是哀凉的想着。
她终究不会是他心中的唯一。
洛一凡最爱的人，始终都是他的母后。
风绝尘终于知道了那个千古没有答案解决得了的婆媳问题的答案了。
她那个时代，最常有人问，如果媳妇与母亲一起掉下河里，那么男人会先救哪一个。
风绝尘现在是知道，洛一凡由始至终救的都是他的母后。
看着他将紫婉儿放下，又见他直直往自己走来，毫无预兆的从她的身上抽出美人玉剑，剑尖并指风绝尘。
四目相对，二人并没有言语。
洛一凡是能不说话，则是不说的人，风绝尘是被人点了穴道，有话说不得的人。
一个黑眸毫无半丝感情可言，另一个盈动着千万种无奈。
男人拿起美人玉剑，蓦的转身，走到姗姗跟前，抓起她的手掌，用祭台上的铁链，如箍风绝尘一般将其四肢捆了起来，随后在牵起她的手心，用剑尖在掌心的位置一划，鲜血顿冒。
他毫无怜惜的转身离开，再走到了紫婉儿的跟前，像姗姗那般如法炮制。
‘祭祀要开始了吗？’
风绝尘一瞬不转的看着洛一凡的动作，没有出声，更是开不了口，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第一个划她的手掌心。
可她也知道，这场毫无悬念要救紫婉儿的祭祀要开始了。
男人高高的身躯杵在风绝尘的祭台旁边，一手持着美人玉剑，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握成拳，那毫无感情的黑眸，终于闪过了一丝不忍。
可那不忍闪得实在是太快了，让风绝尘来不及捕捉，就感觉一道冰寒的气息执起了她的纤手。
她愣愣的瞥着男人，知道这个割手的后果如何，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恨。
现在想想，她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了，这一次不过是最后一次而已，只期望他能真正的救活他的母后，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一个孝顺的人。
那样的话，就算风绝尘丢掉了一切，丢掉了性命，都毫无怨言了。
她本身的躯体带着的毒实在是太多，反正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一阵刺痛随着冰冷的气息从掌心中传来，风绝尘知道，她的掌心被割破了。
不能喊出声，水眸痛得流转，不得不往其它地方看去，以分开痛苦的注意力。不经意的扫到了姗姗与紫婉儿的那边。
风绝尘发现，她们二人其中一只手，拉在了一起。
‘是他做的吗？’
风绝尘带着害怕对这祭祀冉起了一丝好奇的心。
以前总是在书里或许电视里看见古人说的祭祀是牺牲了多少牲口与人，有他们的鲜血祭祀的，没有想到，洛一凡所作的祭祀，居然是这般的……
呃，风绝尘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她能说，这个祭祀有些儿戏吗？
“捉紧我。‘
清冷的话将风绝尘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微抬眸，便见男人竟然握住那刚刚被刺穿的手掌，大掌拉小掌，一股莫名的热流窜入风绝尘的身体。
斜眸再往姗姗与紫婉儿看去。
发现，姗姗拉住紫婉儿的手，紫婉儿的另一只手被洛一凡拉住，随后男人的另一只手又拉着自己。
四人当中，只有洛一凡是站着的。
‘这……是祭祀吗？‘
这洛一凡自己，也是祭祀的一员吗？
“别动！”
洛一凡盯着风绝尘，用轻轻的口吻警告着她。
因为，一切他所准备的事情，已经开始了，这一次，他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损失。这般想着，连盯着风绝尘的黑眸里不知不觉散发出不容有异的犀利光芒都不知道。
‘你要干什么？‘
风绝尘眨着眼，心中不停默问着洛一凡要搞什么东西。
她是猜到了他会拿她来当祭品啊，可他现在连自己也成为了祭品的一列，又是怎么回事？
风绝尘想挣扎，却在他警告的目光中止住了动作。那张不能道出任何声音的小菱唇不停的蠕动，不过是想让洛一凡停止下来。
但是，男人没有理她，不仅没有开口，还别过头，不与其对视，甚至，抓住风绝尘的那只大掌，随着他的转头，而握着更紧，直握和风绝尘痛得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紧接着，一缕缕痛楚漫延到她全身上下的毛孔细胞里头，让其来不及再去让洛一凡停下祭祀，或是，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祭祀要不要停下来。
她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上亿个毛孔里抽动着她的血液。
噬骨的痛，如无数蚂蚁噬咬，如千百万的大象踏践，更与被丢进了亚马逊河里被食人鱼猛然撕扯的感觉。
风绝尘痛得不知道身上的血肉还是不是自己的。
冷汗直直冒出，和着痛楚，一点一点的湿透了她的身体，直至整件绛红色的衣衫如浸在水里般湿得能拧出水来，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痛，痛……”不知道是不是痛得太厉害的关系，风绝尘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只不过，她仅能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
呲着牙，紧咬下唇，半眯水眸，风绝尘想要看看与她的手牵在一起的洛一凡，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景。
不想，更是吓了一跳。
风绝尘是疼痛难耐，却是看不见自己身上任何一丝变化。
可是洛一凡的，她能一览无余。
甚至，连他额上滴落了多少滴血汗，她都得看得清清楚楚。
‘等等，血汗！’
风绝尘真是被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词语给吓懵了，紧咬牙关，极力的忍着剧痛，半眯的眼倏的瞠得大大的。
一双氤氲着千百万痛楚的水眸，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站着的男人绝美的脸庞上，那忽红忽白的肌肤。
而他额上，身上，甚至拉着风绝尘的那只大掌，渗出来的并不是汗水，而是血珠。
“你疯了！”
风绝尘是知道这个祭祀过后，她的性命会从此消逝，可她没有想到，洛一凡的性命也会结束在这里啊！
她一向不会要他死的。
所以，在看见那些连绵不断涌出来的水珠后，连身上的剧痛都忘记了，大启菱唇，倾力叫唤出来。
现在的她不求什么了，只求洛一凡快快放开她的手，或许那样之后，他身上的血珠再也不用那般疯狂的冒出。
说话间，风绝尘欲想甩动那只被洛一凡牵着的手。
可是，那一又手牵了起来，就似被沾上了超级胶水一般，任她如何使力，都是一动不动。
风绝尘心急如焚，恨不得翻身起来，在洛一凡的耳边大喊，止住他的举动。
不过遗憾的是，洛一凡并没有将箍住她双手双脚的铁链子给解开，她想要起身的动作，一点也得不到施展。
“一凡，求求你。”
一颗晶莹的泪，随着风绝尘身上的汗珠着缓缓的从眼角滑落，直至她的耳际，痒痒的拌着痛楚，不过没有得到回应。
洛一凡笔挺的站着，直直的遥远前方，无论风绝尘怎么挣扎，怎么说话，怎么哭泣。他都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
‘他们，就要如此这般死去吗？’
风绝尘阖了阖水眸，试图像之前一般把眼泪给逼回去，可发现很难，菱唇传来的痛，也在告诉她，她的唇被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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