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南外,宋朝军营帅帐,身为此次领军主帅的左宗,却恭谨的站在一旁,不仅仅是他,其他三国主帅如西夏塔海、金朝完颜陈和尚、蒙古孛鲁都和他分站在两列。
完颜陈和尚本名完颜彝,字良佐,是金朝当世第一名将,曾以四百骑兵破蒙古八千大军,名噪一时,他严于治军,信赏明罚,使令行禁止,为如今金朝顶梁柱。
孛鲁是蒙古开国名将、太师国王木华黎的儿子,曾一度是对金作战的主将,后总管汉地,曾俘虏过塔海,如今站在一起,各自都不自在。
在四人上首之处,为一道人和一和尚,两人身后都有道徒和比丘,隐隐逞对抗之势。
“天师,法源上人,今夜子时,襄阳必破无疑,大秦逆贼可灭,只是襄阳及大秦贼子所占据的乃是我宋朝国土,此战之后,理当归还。”左宗大声说道。
“笑话,大秦所占据的土地,原本已经为我西夏拿下,理当归还我西夏。”塔海冷笑一声,“此前又不见你们宋朝的军队敢越鱼池一步?”
“此次出兵,以我蒙古兵力最盛,此前更接连击败大秦军队,当为我蒙古所有。”孛鲁平淡的说了一句。
“说的好像我们没有出力似的,若非我等勾连布局,你不妨试试就凭你的兵马,能否攻下襄阳。”陈和尚冷笑,对孛鲁这个屡次率军攻打金朝的主将自然没有好印象。
“阿弥陀佛,城池未下,多争无益,道兄以为如何?”法源上人打了个佛号,看向一旁安坐的道人。
这道人乃是龙虎山当代天师,龙虎山自天师张道陵传下道统,隐隐被奉为道教祖庭,而张天师本人,也位列天庭四大天师之首,掌管天师府。
龙虎山天师历来为凡间道教正统,哪怕千年来蜀山剑派盛极一时,在底蕴上,也无法和龙虎山相比,龙虎天师一般少有离开龙虎山,更不用说入军营之中。
但此时不仅当代天师亲至,更有佛门上人出现,此次四国联手攻伐大秦义军,意义已经变得不一般,代表中土正统的道教和新传入中土、在西方蛮夷之地有广大信徒的佛门联手,非一般王朝更替所能比拟。
“无量天尊,中土历来为汉家之地,以后自然也是,尔等要入中土也可以,但需要受汉家教诲,不能做那蛮夷之事,须归化为汉庭,此乃天定之意。”张天师开口,定了基调。
“哼,天师此言差矣,汉庭怯懦,难道要我等大好儿郎如他们一般吗?”孛鲁不屑,看向左宗的眼神极尽蔑视。
自岳飞冤死,宋朝已经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将,玩弄阴谋诡计一个个都是行家,可论真刀真枪,还真不够看的。
“放肆,孛鲁,莫非以为某不敢杀你不成?”左宗勃然大怒。
宋朝自迁都另立南朝以来,虽说多有内斗,但骨子里还有汉家的骄傲,岂能容忍孛鲁如此蔑视,何况此时已经非国战,虽然他们都是凡胎俗子,但龙虎山天师亲自出马,意味着什么他们可并非完全懵懂不知。
“你若是敢杀我,不日你宋朝就要亡在我蒙古铁骑之下,左宗,有本事你来。”孛鲁撇撇嘴,却是看向法源上人。
这法源上人带着佛旨,一手促成西夏、金朝和蒙古停战,更展现出非凡的佛门神通,让人敬畏,否则以蒙古大军如今的强势,岂能听他的。
“阿弥陀佛,先扫灭大秦要紧,道兄,以后的事情,以后自有定论,不是你我两人能决断,如何?”法源上人眉头微皱,却是见不得这些军中粗货的脾性。
若非此事事关佛门气运,他一介方外之人,岂敢涉足其中。
“可。”张天师点头,不再多语。
“左元帅,今夜破城,以你宋朝为主,西夏、金朝和蒙古兵马协助,此乃大功,待破城之后,再商讨其他。”法源上人看向左宗,吩咐道。
左宗不敢有异议,当即点头,下去准备了。
片刻之后,四国领兵大将都已经离开,帅帐之中只剩下张天师和法源上人等人。
“道兄,此次联手,意在重定中土人族,那大秦乃是异数,此后你我两门,各凭手段。”法源上人笑道。
“你佛门势大,但我道门根深蒂固,却也不惧尔等,只是此事终究如何,谁又能说的准。”张天师叹息一声。
身为修道之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参与到凡间王朝更替之中,但上有天师符箓下达,他却不能不来,只能将自身置身于红尘之中,沾染这杀伐之气。
两人不再多言,却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帅帐地下,一道人影静静盘坐,赫然正是秦宣,将他们的所有话语尽皆听了个真切。
“大秦为异数?佛道联手,重定中土人族王朝?哼,打的倒是好主意,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且看你们背后各有什么能人出现。”
秦宣心思浮动,却看不透其中的玄妙。
按理说,自封神一战之后,天庭神位已经满员,对凡间的王朝更替已经不再上心才对,而现在佛道两门突然插手凡间王朝更替,却是有些古怪。
昔年大秦横扫六合,始皇一统天下,却在兵锋最盛之时,不得不带领大秦最为精锐的五十万大军入天坑镇压将臣之乱,以至于大秦二世而亡,乃是所有大秦子民最为遗憾之事。
如今王贲等人脱离天坑,更将陶俑、将臣魔气和僵尸本源融合为一,复生为人重立大秦旗帜,却遭到道佛两门联合插手,莫非是时也命也?
秦宣并不信命,所谓命的背后,必然有根源,只是此时隐藏在军营之中的张天师和所谓法源上人,不过是打前阵之人,所知道的必然不多,秦宣也不惊动他们。
是夜,月黑风高,襄阳城外一片宁静,甚至连城墙上的大秦将士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南城门内的兵营内,宇文晔哆嗦着身体,在穿着士兵盔甲的王贲的押解下,一步步登上城墙,此时的他意识清醒,但却无法自主身体,受王贲所摆布。
“宇文晔,今日过后,你死也应当了,走吧。”王贲阴测测的冷笑一声,催促宇文晔。
被秦宣以法术控制,宇文晔想死都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王贲摆布,登上城墙后点起火把为号。
城外大营中,左宗统帅的宋军已经做好准备,另外有西夏、金朝和蒙古各两万兵马早已经到来,隐藏于黑暗之中。
眼看城墙上突然燃起火把,火把晃动三下,正是约定好的信号,左宗大喜,立刻吩咐,“先锋营悄然而动,待里面城门打开,控制城门在手,其余人悄然入城,不得惊动城内守军。”
一员大将当即带着先锋营乘夜色摸了过去,发现城门果然已经开启了一半,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城门内的守军,似乎都已经被调走了。
“稳住城门,通知将军。”那大将大喜,立刻将城门牢牢控制。
片刻之后,左宗带着麾下进程,所有人脚下都缠了布条,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大人,宇文晔不负所托,由此前进穿过三条街道,就是那城主府所在,城主府外有驻军,非我所能调动。”宇文晔从城墙上探出头来,压低声音喊道。
左宗听的真切,真的是宇文晔的声音,当即再不迟疑,大手一挥,麾下人马立刻奔向前方,随后西夏三国人马入城,井然有序不露出任何声响。
“左元帅,此次是你们功劳,我等先夺取城主府,再夺其他三面城门,容后再叙。”孛鲁虽然看不起宋人,但左宗能轻易打开城门免去强攻,他也得承情,拱手后带着麾下兵马从左侧绕向城主府。
襄阳城中的街道布局,他们早已经了如指掌,四国联军四面合围,城主府里的人插翅也难飞。
左宗目送孛鲁等人带着兵马冲击而去,自己却并未跟随,而是登上城墙,今夜一战,大局已定。
“文晔,此战你为首功,不日我会禀报朝廷,为你请功。”左宗朗声大笑,大踏步走向宇文晔。
可就在他刚走到宇文晔身边的时候,却陡然发现宇文晔神色呆滞,再看宇文晔身后,顿时汗毛竖起,浑身颤抖。
“左宗,别来无恙?”王贲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手中战刀已经架在左宗脖子上。
“你,你,你……”左宗难以置信的看着王贲。
身为宋朝元帅,左宗岂能没有见过身为大秦义军主将的王贲。
“今夜,你我看一出好戏,当然,若是你敢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休怪我刀锋无情。”王贲笑着,城墙之上顿时有无数将士从隐藏中起身,悄然无息,却给左宗无以伦比的震撼。
这,竟然是一个坑。
左宗不由得看向分四路并进的四国军队,一时之间不由得万念俱灰。
只是片刻之后,城中就传来惨叫声,四国军马几乎同时遭受伏击,而下面的城门,也轰然关闭。
大秦义军使得好一招引君入瓮,关门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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