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郡这场雨连续下了一周余。
白沫手上陆续收到了四五封信。
最先到的是女帝的八百里加急,内容里先是夸赞了白沫几句,紧接着就是哭穷...
[白爱卿,此番灾患汝功不可没,勤恳治州,朕心甚慰。需谨记不勤于始,还望汝勤勉研种,定记积羽沉舟也,朕盼汝报喜,事有固然...(云云,此处省略几百字)...现国库空虚,接踵后续爱卿仍需辛勤,莫负朕心。]
然后这是??五千两??
白沫看看信,又看看这银票...
提上去的防疫政策,自然是从户部拨银子下来,至于白沫自己那一仓药,她是私信管女帝要的。
这...
五千两买我一仓药?明抢呢?
白沫顿觉无语至极。
但是这哑巴亏,还不得不吃!!!
*
慕之来信报了家中的平安,说了说两个孩子的成长情况,特地提了施灼出发的时间,还隐晦的提及了一下,百里渊,怀子身子,云云...
看的白沫云里雾里的。
不过白沫没心思细想,脸上已挂起笑意,因为信件后面全是萧慕之道着相思之意,句句不言情,句句全是情...
烟沫语,月沫语,花开暗香传几缕,听君把情语。
山也慕,水也慕,与卿共度余生路,再将日月故。
萧慕之是表达极为含蓄的君子,除了绽放之时,平时都是很规矩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着想念。
白沫将信纸细细折叠好,放到了一个精致的锦盒之中。
*
白沫又拿起一封信。
这是一封暗信,是走的施灼的暗道。
隽迟大姑母。
[兵部已制出新型火药,宏宋国有异动,提前防备一二,多珍重。]
短短一句话,用的却是隽家独有的藏字法。
白沫把纸张直接碾碎,烧尽。
眉头微微蹙起,陷入沉思。
*
最后一封信,却是冯梵希寄来的。
白沫将信看完,门口刚好响起了敲门声。
"谁?"
"娘子,一泽为你准备了羹汤,是否现在用?"
白沫看了看手上的信件,"进来吧。"
兰台推门而进,眼睛看到了脚下的炭盆,先是一愣,自然反应过来白沫此时在干嘛,"娘子,是否不便?"
"并无,进来吧。"
白沫其实有些无奈,她一直以为冯梵希是为眼前男子,心中赌气,方去了军营,未曾想到...
兰台放下羹汤,未曾靠近半分,很有眼色的就要告辞,却被白沫阻止了。
"一泽,坐。"
"是。"
他坐的有些远,眼神都不曾多向这边看一分。
"一泽,梵希与我说,让我多加照顾你。"
兰台轻轻一笑,"她在军营过的可好?"
"她很争气,现已是副千总把总。"
"如此便好,也不枉我助她一程。"
白沫眼神有些怪怪的,"我一直以为梵希心悦与你。"
兰台却是脸上笑容更真实了几分,"她乃我异性至交,只是身份不同,又多有不便,她借喜我之名护我一二,亦借喜我之名远离家族管束罢了。"
白沫:"......"
兰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有几分诧异,"娘子与梵希想必关系匪浅?"
"嗯,知己好友。"
"那...娘子不会以为我与她,私相授受...所以拒我与千里?"
白沫无奈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兰台却是面露羞愤之色,"原来如此,娘子从未问过一泽,以前一泽身陷俗尘,亦从未有心悦之人,并不在意此中传闻,未曾想却让娘子如此误会了去。"
"我也并无此意。"
"娘子也将我看的太轻了些。"
兰台有些置气的起身,"一泽先告退了。"
白沫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得点点头。
...
冯梵希信件之中,很是得意,与白沫分享了自己近期的历练,获得了哪位将军的赏识,做了那些功绩,盼与白沫边关相见,云云。
又提及张秋心给她去信,说了兰台一事,她便把自己与兰台如何相识,兰台如何救她一命...两人如何成为至交好友,如何互相助力,巴拉巴拉说了个全。
还警告白沫,既已赎了兰台,定要好好待他,他是如何好的郎君,若负了他,自己定当找她算账,云云...
言语中情谊是真的,但无半分男女情愫...
白沫看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把眼神落到了她的下半封信件上,[近期开始加强训练水下作战,宏宋国频频有试探之意...]
这句话和大姑母传递来的消息,莫名的契合。
...
白沫把信件烧毁,站在窗前许久...
想的有些入神,沈清进来她都没发现。
"白沫。"
"嗯?你来啦。"
沈清过去把窗户开大了些,"也不嫌呛。"
白沫看了看火盆,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觉得,将窗关上吧,我们回房。"
沈清看了看她书案上的甜羹,"不喝了吗?"
"不喝了。"
"哦,那可真是辜负了美人的一番心意。"
白沫:"......"
...
外面依旧下着小雨。
近几日白沫总是早早就回房,无他,因为雨水总伴着雷响,她担心他,所以夜夜陪着。
沈清怕,她便将他注意力转移了。
沈清现下觉得她比打雷更可怕些...
雷声只是让他陷入恐惧,回忆起一些不堪的过往。
她却能让他疲惫不堪,夜夜尝试神魂离体之感...
"哎!"
"嗯?清儿为何唉声叹气?"
"你是不是想纳了兰台?"
白沫被问的莫名其妙,"没有啊。"
"白沫,我身子不好,恐成礼后,亦是无法夜夜伺候你的..."
???
"沈清,你什么意思?"
沈清把身子往床内靠了靠,"你若想,纳房妾室,亦是无妨的。"
"你?沈清?会让我收人?"
沈清盯着她靠近的手,眼眸颤了颤,身子更往后靠了靠...
"我也是为你着想,兰台毕竟被调教过,定能更好的伺候你..."
...
"嗯!"
随之而来的,又是被她掌握了命脉。
浮沉...
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酥麻...
"白沫...你不可夜夜如此待我。"
"你不让我睡,还要我去睡别人,你好的很。"
...
"唔。"
破碎的单音时不时从他唇齿间溢出。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雨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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