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底持续一阵阵地痉挛,她趴在水池上大吐特吐,直到呕出苦水,但恶心的感觉却没有丝毫消退。不仅如此,头也开始隐隐作痛,像是一根被针刺到的神经,飞快地蔓延进入四肢百骸……
她难受得几乎当场晕过去。
家里只是寻常的应急药,舒爽把止吐的和止疼的胡乱吃了几片,趁着这种不适的感觉稍稍减轻,便连忙收拾着自己出了门。她得去医院!她必须马上离开家里!
她不知道黎北辰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她至少不能让他看到她此刻的狼狈和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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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舒爽故意选了一家偏僻的医院,没有去就近的那家大医院,就是为了避开左迁。毕竟他是黎北辰的朋友,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隐瞒,这样不好。
凌晨两点的急诊空无一人,偏僻的医院散漫得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值班医生。
“呃,我们的值班医生去参与抢救了,一下子赶不过来。”急诊的护士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值班医生的踪影,回来只能胡诌了个理由,招呼着舒爽走向另一条走廊,“那边有个实验室,放射科的主任今晚正好在那里做研究,你可以去找他看看。”
这叫什么事?
舒爽心中不由郁闷,但是此刻的她已经虚软得争吵不起来,面对这样的敷衍,她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无力地点了点头,走向那条更加幽暗僻静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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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亮着幽暗的灯光,门牌上亮着绿色的“放射科”三个字样。
舒爽犹豫了几秒钟,终于抬手敲了敲门。加厚的铁门很快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清秀,只是表情……相当不耐烦。
“干嘛的?”他的研究似乎进行得很不顺利,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尤为冲。
舒爽没办法,只能如实说明来意。
“不舒服就叫值班医生开单子过来!要拍片还是要怎么的,都得预约,你这点基本的看病常识都没有吗?”放射科的主任冷冷地出声,一顿吼完以后,便想甩门将她关在外面。
舒爽不由拧了眉,纵使无力至极,她心中的一腔火气也亟待发泄——她今天怎么非要这么背?简直就是来得迅猛至极的报应!
愤怒至极的她此刻只想发泄,只是还没来得及爆发,胃部又是一阵翻滚,她直接当着那个放射科主任的面吐了出来……吐死她算了!正好也能吐那个主任一身!
只是没想到,这个行为不但没激怒他,反而让他的目光一闪,呆愣了两秒像是发现某种新大陆一般扑上来:“你哪里不舒服?你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让我看一看……”
不等舒爽有所反应,他便抓住她的手,扯高了她的长袖观察她的手臂。舒爽反射性地想要抽回手,阻止他这种诡异又怪异的行为,但是在看到自己胳膊的情况时,她也是一愣——
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很多深浅不一的红疙瘩,而她原本偏白的皮肤,此刻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怎么的,竟然泛着淡淡的黑色……
舒爽不禁怕了!
她这是……怎么了?
“你接受了几分钟?几分钟?”那个主任像是发现了宝物,不停地询问着舒爽,说话的同时已经拽着舒爽往自己的实验室里拉,“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具体是哪里不舒服,都告诉我!”
舒爽根本挣脱不开,便被他拉入了那个灯光幽暗的实验室,里面的场景让她差点再次吐出来。
那些冰冷的机器和白天所见到的十分相像,但是这里的场景比白天见到的可要恶心十倍——凡是肉眼所见之处,几乎都是刚死的老鼠,僵硬或柔软的尸体,布满了整个试验台……
当然,还有即将死的老鼠在缓缓蠕动挣扎!
除了恶心,她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词语形容……
“我正在进行一场肿瘤治愈研究实验,通过放射线杀死肿瘤细胞,但是动物实验都失败了,肿瘤细胞没有死亡之前,它们就已经……”进了屋之后,主任才缓缓解释,只是他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当他将目光转向舒爽的时候,眼底才重新燃起了亮光:“但是你不一样!你也接受射线了对不对?你的皮肤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接受了多久?具体的强度又是怎么样的?”
舒爽怔住,看着眼前这个为科学近乎疯狂的人,不禁将他和Nike联系到一起。
这种感觉,让她更为厌恶!
“我会变成什么样?”舒爽对于他的问题闭口不答,径自问出自己关心的,她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袖,遮住那片丑陋的皮肤,同时忍住胃部的翻涌——
白天的那场实验,对她已经产生“影响”了?
“如果能活下来,那明天早上就会没事。”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于自己的理论研究已经是信心满满,“但是,你的身体的某一部分肯定会因为射线产生某种变化,至于以后,就不一定了……”
反正,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舒爽却因为他的话而心底发凉:身体产生某种变化?到时候的她,又会变成什么样?或者说,她最后会死成什么样?
“你到底……”
“无可奉告!”那个主任还想继续纠缠,舒爽冷淡地丢下四个字,直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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