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乖,那大人也该遵守约定,让我见时冥大人才是。”
时夜听闻江凝这句话,眸光倏然黯淡下来,方才那种被勾起的丝丝缕缕的悸动一瞬间荡然无存。
原来是为了见时冥。
“好,我会唤他来。”时夜淡淡道,“你先出去。”
“好,那我在外间等时夜大人的好消息。”
江凝笑了笑,正待离开时听到时夜语气颇有些纠结道:
“你…以后不要这样随意来人榻前。”
“为何?我听闻西凉男女不设大防,大人的寝衣裹得如此严实,难道还怕我坏了大人清誉?”
“清誉”“二字落在眼中,时夜脑海中一瞬间回想起昨夜某些不可言说的场景和梦境。
“不是!你既然如此喜欢时冥,那就该离我远些,他若见到你离我如此之近,他不会高兴的。”
啧。
江凝眼底的笑意在一刹那深了起来。
果然,这嫉妒之心若是用得好了,便是一把烈火。
“大人这是何意?若不是你不许我随意走动,我今日也不会来找你的,我早就去见时冥大人了。”
江凝随意揖了一礼,便出门道:“是我的错,大人喜静,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大人了。”
时夜看着江凝离去的背影,愣了许久后眉峰一撇。
江凝方才的话犹在他耳边回响,勾起更多心底异样的情绪。
良久,时夜猛地掀开了被子,光裸白皙的足踩在流光溢彩的琉璃砖上。
他走到铜镜前,将微微有些散乱的发丝都拂到肩头,而后盯着镜中的自己。
方才由梦境生出的异样已经平复。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也该和往常一样。
江凝在外间等了许久,终于见到时夜的身影,那人明明出现在暖融融的日光下却还是冷得如同霜白的月光。
时夜捏了捏虫茧,对江凝淡淡道:“人我已经为你唤来。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不要出观星台,这里人人都会些蛊术,你未沾染过,若是被那些毒虫咬了,恐会有性命之忧。”
江凝正要点头,身后有人含笑朗声道:“她不出观星台,那国师大人就高抬贵脚出去一下吧。”
江凝捏了捏指尖,睁大了自己的双眸回身惊奇地笑道:“时冥大人怎么来得这样快?”
时冥走近江凝,指尖挑起她一缕发尾,在手中把玩着。
“我不是被他唤来的,是我想你,所以很快就来见你了。”
“真的吗?我也很想大人。”
时冥眼含笑意看着几步之遥外的时夜,慢条斯理道:“如何,时夜大人还不走吗?”
时夜面不改色道:“我每日这个时辰都在这里画星轨图,凭何你说出去便出去。”
时冥的掌心覆上江凝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揽向自己怀中,“尊贵的国师大人,你想亲眼看看我与阿凝如何一同寻欢,也无不可。”
时夜面色白了白,片刻后他一甩袖子往外走去。
“一柱香的时间,你们想说什么私话就快说。时冥,这里是观星台,师尊立的规矩,你不要忘了。”
被时冥暗红色衣袍遮住神情的江凝,强忍住了拔下簪子狠狠扎进时冥心口的冲动。
这只手,还有这片胸膛,还有这条舌头,凡是碰到过她的地方,日后她都会一片一片从他身上削下来。
时夜的身影消失在观星台中后,时冥立即松开了江凝,他一双绿幽幽的眸子盯着江凝,缓步在她身边转着圈。
“凝儿。”时冥无比柔情地唤道。
“时冥大…呃…咳咳……”
江凝被时冥紧紧掐住了脖颈,她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眸中是翻涌的杀意。
“时夜已走了,你还与我装什么?你兄长应该不唤你凝儿,而是唤你阿凝。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才会唤得如此亲昵!可惜——”
“你兄长死了。”时冥凑近江凝的耳畔,“我杀的。”
江凝瞳孔一瞬间睁大,脑内和心口的血气一瞬间上涌,掩埋在心底的锐痛顷刻间便被唤起。
她在时冥手下剧烈挣扎着。
时冥低声怪异地笑起来。
“你看你,不远万里来寻我报仇,可你能做什么?在我的掌心下垂死挣扎,啧,真是可怜。”
时冥松了手,江凝顷刻间便跌倒在地上,空气重新回到体内,江凝猛地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
“凝儿,我为你画一幅画吧。”
时冥不顾江凝的挣扎,拽着她的小臂起身,抽走她腰间的系带将她捆在了座椅上。
江凝不敢再动。
她身上的衣裳是时夜命人为她备的,与她往常的装束一样,此时腰间系带松开,衣襟便也没了约束,稍微一动便有滑落的危险。
时冥居高临下看着满眼倔强却一动也不敢动江凝,满意地笑了笑。
“这才乖,这才能让我好好为你作画。”
时冥取了一支笔来,又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在案上扑开。
他看着几步之遥外的江凝,认真作起画来。
江凝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在她的双臂已经被捆到失去知觉时,时冥终于扔了笔。
时冥很高兴地捧起画,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江凝身旁,在她面前展开。
“你瞧,像,太像了!”
江凝看着近乎有些癫狂地时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那幅画。
画中有三个女子。
准确地说,是两个半张女子的脸,和一张完整女子的脸。
时冥冰凉的指尖覆上江凝的眉眼,缓缓摩挲着。
“我怎么没早些遇见你。在南樾皇宫那天晚上我看见你时,便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今你的确来找我了。”
江凝从这番暧昧至极的话中听出了异样。
下一秒,时冥点了点那副画中左面的女子。
那是只有唇和鼻的半张脸。
“她是娆娘,她的唇与鼻尖最与时月遥相像。可一个人的模样,眉眼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寻了这么久都没有寻到,如今终于找到你了!”
时冥如痴如醉说着,他的指尖点上右边只画了眉毛与眼睛的半张脸。
“凝儿,这是你。你和时月遥的眉眼,真是难得地像!”
江凝心中一凛,她明白这副画为何这样古怪。
她和那个叫娆娘的女子,各自只被他画出半张脸。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中间那个完整的女子人像,是时月遥的。
时冥冰凉的指尖贴着江凝的面颊缓缓地移动着,如毒蛇吐信一般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不要怕,我不会杀你。取脸当然要取最新鲜的。我会一直让你活着,等娆娘进宫那天,我将你与娆娘的半张脸逢一逢,我就能见到我的师尊了。”
江凝的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寒,她如同看怪物一般瞥向时冥。
“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的神色,她时月遥从来不会对我笑。”
“就像看垃圾一样看我~”
“疯子。”
时冥闭着眼,神情是说不出的畅快,他在殿中飞快地来回踱步,“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再骂一句。”
江凝闭了嘴。
片刻后,时冥癫狂地模样褪去,他静静站在原地冷冷看着江凝。
“我给你机会杀我,可别轻易死了啊凝儿,我要最新鲜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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