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儿的毒药真是厉害!
战澜的暗卫打听到贤王找人买毒药,既然不知道贤王要害谁,那就都得防着,战澜找人将雪灵儿炼制的毒药送给了贤王。
加之昨日在教坊司里,崔莺说睡梦中齐王在喊贤王妃的名字,崔莺还将齐王和贤王兄弟之间的一些恩怨全部告诉了她。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没有绝对的把握,她和慕炎怎么会参加这次的鸿门宴!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她认识的所有人,以及那些好的和坏的缘分,都在一点点帮她收割司家人!
“幸好王爷提前发现了司瑶和司豫章要以我和夜修寒做文章,提前做了准备!”
她和夜修寒喝下的酒里根本没有被人下药,他们说的所有话都是说给司瑶听的。
而且慕炎早早就等在了那个房间里,慕炎还通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司瑶被杀的全过程。
战澜勾住了慕炎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慕炎揽住了战澜的腰,在她耳边问道:“想什么呢?吻我都不专心。”
战澜有些担忧,“接下来就是西戎了,使团明日就要离开了。”
慕炎带着歉意说道:“岳父大人和战风已经带人悄悄开拔前往风峪关了。”
“哦!”战澜在片刻的惊愕之后,轻声应和。
西戎的事情,是她说交给慕炎她很放心的,但是当她听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一起去了边关,她还是很担心。
慕炎没有告诉战澜是战北仓和战辉主动请缨去的边关,他也只是顺势而为。
“澜儿,这次调兵没有通过司允。”慕炎很认真的说道。
战澜点头,“猜到了,以司允的性格怎么可能和西戎开战。”
慕炎摩挲着她的手指,“嗯,岳父并不知道这不是司允的命令。”
战澜笑着摇头,“不知道更好,对了,祖父生病,爹和我哥去边关,我想回将军府陪陪娘和楚音他们。”
“要不要我陪你?”慕炎问道。
战澜微笑看着慕炎的眼睛,“今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加上明日使臣又要离开,你会很忙,不用陪我了。”
战澜总是那么理解他,慕炎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澜儿,明天我可能会很忙,没有时间陪你,明晚去将军府接你。”
“好!”
战澜松开了慕炎,由朱雀护送,带着柳溪一起回到了将军府。
......
东郊墓地,一轮明月高悬,冰冷地照耀人间。
枯树下一匹老马卧在地上,旁边是一堆篝火。
战辛章打着灯笼来到了亡妻的墓前。
乌鸦从半空飞过,发出了凄凉的叫声。
战辛章打开了亡妻给他写的信。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要死,早就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
“夫君,见字如面,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安睡在地下了,此生能嫁给你这样的英雄,明萦不觉得遗憾,是我太过娇弱,配不上你这样胸有家国大义的男子,唯一庆幸的是我为你留下了咱们的儿子,所以请答应我,以后若是你要续弦,不能委屈了北仓这个没娘的孩子,请你一定只让咱们的儿子做嫡子,明萦自私,请你在族谱里正妻的位置只写上我的名字。”
战辛章的身体颤抖,喉头哽咽,不是他的妻子自私,而是只有写在族谱上的正妻,才能和丈夫合葬在一起。
“夫君,不要因我的离去而难过,山河无恙,百姓才能安居,才能享受儿女承欢膝下的幸福!金戈铁马守边疆,甘洒热血报家国,作为将军之妻明萦永远为你骄傲!”
昏暗的火光照耀下,风吹来灯笼里的烛火摇曳,像是明萦听到了他的难过。
即使他和妻子阴阳相隔,每次夜风温柔抚过他的身体,他仿若感觉亡妻就在身边。
战辛章的眼泪落在信纸上,他合上信。
“明萦,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战辛章扑通一声跪在了亡妻的墓前,抱着亡妻的墓碑失声痛哭。
他的哭声不大,但是却仿佛掏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战辛章消瘦的手抚摸着冰凉的墓碑,“明萦,下辈子,我不会当将军了,我们就做一对寻常夫妻好不好?”
“我们一起去山里打猎,一起坐船赏风景,一起走遍山河,我陪你写字,陪你刺绣,和你一起陪着孩子长大......”
战辛章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他都没有做到。
他给妻子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恐慌。
他摩挲着手上白玉扳指,温柔说道:“明萦,我战辛章活到这把年纪,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看,成亲时候你送我的扳指,我戴着呢,下辈子你可要认出来我......”
战辛章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他哽咽着继续说道:“咱们的儿子是一位很厉害的将军,咱们的孙女战澜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将军,百姓爱戴她,尊重她,护着她!”
他的双眼发酸,想到战澜他哭着哭着又笑了,“明萦啊,你不知道我多替咱们孙女骄傲,她和你一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这些年她一人拼命保住战家,为了战家付出了那么多,她才十八岁,却比我所见的许多男人都要强!”
他用袖子擦了擦墓碑,“你给孙女的玉佩我也送给她了,战澜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是最理解你的,她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她能感觉到你的善良和温暖,这孩子从小命苦,还被错认了,每每想到这里,我......都自责到夜不能寐。”
战辛章的眼泪滴在了墓碑上,苦笑着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当着儿子和孙女的面,他都没有哭,跪在妻子的坟前,他却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在流浪千里之后终于找到家了一样,不受控制的哭泣。
他起身将妻子坟头的几棵枯黄的草拔掉了。
“明萦啊,今日来看你,就是想告诉你,说不定哪一日我就来陪你了。”
“你啊长得那么端庄美丽,不要嫌弃我是一个糟老头子啊!”
战辛章喉头翻滚,鼻子酸涩,依依不舍看着妻子的坟墓。
他起身牵着老马走一步望三步,迎着初冬的风,消失在了东郊墓地。
......
战澜刚到将军府就看到了骑着一匹老马回来的战辛章。
“丫头,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战辛章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日里无异。
战澜下了马车,“祖父,您这是去哪里了,大夫不是说让您好好养身体不要乱跑吗?”
战辛章笑着说道:“出去走走,祖父是武将出身,哪有那么不扛事!”
两人边说话边往府里走,柳溪跟在战澜的身后。
战澜将战辛章送到了屋内,她就去找楚音了。
楚音躺在被窝里还没有睡,看到战澜来了,立刻想下床,“你怎么来了?”
战澜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坐在她的床边说道:“疯丫头,这次你不许乱跑,不许去追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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