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守卫!”对于温雅的话,北帝王是怀疑的,大庭广众之下,夏瑾汐应该会干出此等不赦之事。但俗话说关心则乱,又是他的亲女儿在哭,所以就未做多想。
两个守卫本就是温雅的人,自然帮着温雅,“启禀圣上一切如公主所言,属下赶进去瞧见温雅公主蜷缩一隅,而夏家二小姐则面目狰狞拿着簪子要加害公主。”
“既是如此,那簪子为何还在琴面上,而不是在夏瑾汐的手里?”夜未央低沉好听的嗓音缓缓响起,明眸闪烁,灼灼若芒。
“这……”两个守卫压根没想到摄政王会突然出声,无从应对。
温雅急忙辩解,“她是先要谋害我,被守卫发现,这才一怒之下挥簪毁琴,守卫刚才是没说清楚。”
“这么说,这两个守卫可就该死了,发现夏瑾汐有谋害公主的举动不及时上前阻止,反倒还让她损毁了御赐的古琴,你们两个该当何罪!”上位者不容置喙的语气如一座重重的山峦压在这两人身上,让他们进退不得。
守卫跪在地上,对着北帝王重重的磕头,“属下……属下失职,请皇上恕罪。”
事情发展到这里,北帝王心里也清楚了一二,大抵是温雅和夏瑾汐之间有个什么过节,才有这么一出,可奇怪的是夜未央居然会帮助夏瑾汐开脱,这可与他一向冷冽的性子不符啊。
北帝王的目光落到温雅身后的夏瑾汐身上,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是怎么说的。
“夏瑾汐你有何话说!”
夏瑾汐端跪如松柏,“臣女只想问皇上一句,刚才的比试在皇上心里谁赢谁输!”
北帝王一震,夏瑾汐刚才抚琴了吗,不是先弹的是温雅吗,她都未弹凑这场比赛谁赢谁输不是很明显,这个夏瑾汐打的什么算盘?
虽然往年以往并未见过夏瑾汐,但是她是丞相之女,又是秦国公外孙女的事情,他这个皇帝还是知道的!
并未老糊涂,护犊子到那个份上,北帝王只好暂时隐下怒气,无好气的问道:“朕并不精通此道,可有爱卿知道夏二小姐弹奏的是何曲子?”
地下窸窸窣窣,并无人出声,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位二小姐弹的是个什么。
“二小姐弹的名曰‘惊梦’!”忽然摄政王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夏瑾汐眼中有惊讶之色,没想到摄政王居然知道这曲子的名字……
她悄悄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可摄政王并未看向她,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刚好知道这个曲子叫什么,刚好替皇上解惑了一样!
北帝王再次惊愕,摄政王居然再次替夏瑾汐解围?他疑惑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在两人之间来回,但嘴上却还有说“不知爱卿说的惊梦,有何典故?”
夜未央难得认真的对皇上行了一个礼,正经道:“皇上还是请二小姐亲自明说明,比较合适。”
像这种让她出气回击的事情,当然还是由她本人做,最为舒心。
夏瑾汐收了他的好意,跪着上前一步,“《惊梦》乃是子午国前皇后长孙氏所著,子午帝沉迷女色声乐无法自拔,导致西北连失十城,长孙皇后一袭红衣独自一人闯进拙政殿痛斥皇帝无德,杀魅女毁古琴,子午帝大怒,念在夫妻一场,命其在一盏茶的功夫弹奏出一首惊世琴曲。”
“可是周围古琴尽毁,琴弦大多断裂,长孙皇后又能从哪里再变出一架琴来,眼看着时间逐渐过去了,子午帝也起了杀心。无法之下长孙皇后拔下头顶发簪挥向一架还算完整的古琴,琴弦发出烈响,尽数断裂。子午帝慌乱的跌落在地,心下戚戚,长孙皇后痛斥子午帝的不德之举,拔剑自刎,子午帝失去发妻,如梦初醒痛不欲生,随后励精图治,成为一代明君,《惊梦》也就此产生。”
“夏瑾汐你的意思是我父皇是昏君所以你要用《惊梦》警醒他吗?”温雅小脸一扬,对着北帝王说道:“夏瑾汐大逆不道,还请父皇治她死罪!”
“皇上,臣女有话说!”鉴于刚刚的冲动,惹来温雅公主的不满,夏瑾媛这回事学乖了,她走到场中间,给皇帝下跪行礼。得到皇帝的许可后才姗姗到来。“臣女在家也读过一杂记,若是臣女没记错的话,温雅公主刚才弹奏的可是《江南调》!”
温雅心里惴惴,仍扯唇一假笑,“《江南调》怎么了,弹的人多得是,有什么问题!”
“臣女,还有在坐的各位大臣,以及皇上都一定想知道公主为何弹得如此之好吧?”夏瑾媛人美声甜夸起了温雅,温雅整个人便翩翩然。
而皇甫烨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刚刚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居然也有这番胆色,他清楚的知道,她这番话绝非是在恭维温雅公主,而公主却竟然不自知。
“弹凑时时顺着琴意,人琴合一,自然能弹凑出唯美乐色。”大多人都是虚浮的语句讲些似是而非的话当做大道理,这些道理你说有用嘛又没用,你说没用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问者再说点恭维的话也就过去了。
夏瑾汐像是知道温雅会这么说一般,有话等着她,于是她在盈盈像皇帝一拜说:“皇上,臣女接下来要说的一句话,有点大不敬,请皇上不要治臣女以及臣女姐姐的罪,不然臣女不敢说。”
北帝王想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说什么大不敬的话?再说这还当着好些大臣以及各个王公贵族家的子女,就算他想治罪,也不行啊,不然最后落得一个昏君的头衔。
能来参加中秋宴会的大臣除了像夜未央这样的,其它都是重臣和重臣的子女,北帝国未来的栋梁,他得做好表率,于是他大手一挥。“无论你说出什么,都赦免你们姐妹无罪。”
“江南调讲的是女子思念情郎的故事,不知公主是在思哪个情郎呢?”夏瑾汐这才娓娓道来。
却气的温雅公主暴跳如雷,“我没有,你胡说!”
“那可就奇了怪了,公主说要人琴合一,你心里头不在思念情郎又怎能把江南调弹奏的这般好听?”这一下接话的,却是整个宴会上都甚少接话的裕晋王世子皇甫烨。
听着裕晋王世子的咄咄相逼,夏瑾汐简直要笑了,温雅着点段数,还远不是这位世子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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