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阁饭店。
秦观棠和陆怀夕到的时候,陆母和秦国华正在吃饭,气氛还算融洽。
“妈。”
陆怀夕没有敲门直接进去,里面的人顿时都是一愣。
秦国华看到跟着后面进来的秦观棠,原本还挂着笑的脸上,渐渐没了任何表情,甚至于慢慢低下了头。
秦观棠反而是进来后,径直来到他身边,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这一举动,引来陆母的注意。
陆怀夕也诧异地看着秦观棠,又看向秦国华。
包间很大,就她母亲和秦国华,现在因为她和秦观棠的到来,整个气氛显得过分怪异。
“观棠……”
陆母想说什么,被陆怀夕无声制止。
“聊了什么,继续。”
秦观棠在这时发话。
看向陆母的神情,平淡如常。
陆母以为是自己要求女儿的事被他知晓,所以生气了,故而有些愧疚。
“观棠,是我要求跟你爸爸见面的。主要是你跟夕夕结婚这么久,现在又有了十一。秦陆两家父母也是该见一见,毕竟是亲家是不是。”
秦观棠听了丈母娘的话,转而望向身边坐着像个犯错的秦国华。
陆怀夕此时也望过去。
老头平时看着一身的退休老干部气质,如今缩着肩膀,完全没了他豪门的儒雅贵气。
“秦国华,你把我当儿子,我可没把你当父亲。”
秦观棠一出声,空气仿佛凝滞一般,气氛瞬间压抑。
陆怀夕跟她母亲,相视一眼。
看出她母亲的为难,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给了几分安慰。
今天这饭,开始很好,但恐怕都要吃不完了。
陆母默默放下筷子,也没了食欲。
陆怀夕怕她没吃饱,刚将筷子塞到她手里,又被强行放到一旁。
随后,陆母自顾倒了一杯水,顺带多倒了两杯,眼神示意她端给秦家父子。
陆怀夕偷瞄了一眼那对置气的父子,为了缓和气氛还是一手端着一杯,“叔叔喝水。”
跟着又绕到另一边,放到秦观棠面前,柔声道:“好了,你别生气。就是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之所以,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有心理负担。”
“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咱妈跟他吃饭。”
秦观棠的称呼,让对面隔了几个座位的陆母一愣。
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女婿不是第一次喊她妈,但是这当着他自己的父亲,总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似的。
也许是不想陆怀夕为难,秦观棠一改冷硬的态度,侧过半个身子对着他父亲,端起那杯水碰了他父亲面前的那杯水,“既然吃了饭,就算是秦家见了面。”
话落,他端起水杯仰头一口气喝完。
秦国华抬头,他已经站起,“我去付账。”
陆怀夕知道他是在忍让。
跟着他出包间,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心里松懈的同时,强烈地感觉此刻有种未婚男女跟着家长初见时的那种场景。
付完账,两人到车里等候。
陆母没过多久,也和秦国华相继出来。
“妈。”
陆怀夕瞧见,忙降下车窗,挥了挥手。
陆母过来上车,秦国华也上了一辆黑车。
各自离开时,陆怀夕顾及母亲的心情,特意回头看向后座,“妈,吃饱了吗?”
陆母当着秦观棠的面,不好说没吃饱,反而还很欣慰地说:“跟亲家见一面,也算是圆满了。”
秦观棠不太理解,侧目看了副驾驶的陆怀夕一眼。
陆怀夕则是跟她母亲道:“一会儿,我们还要去上班,先把你送回家。”
“别忘了,你下午去接十一。”
“我知道。”
母女俩对于今天中午的事,没有丝毫的影响到情绪。
他们将陆母送回凤凰城,返回公司的路上。
秦观棠忍不住说:“丈母娘就非得见亲家吗?”
陆怀夕听出他的介意,扭头瞟他,“嗯。”
简单一个字,秦观棠侧目,却没再说话。
陆怀夕知道他心里对他父亲始终无法释怀,但她母亲非要老家那一套,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见过了,以后就不要再想这件事。”
秦观棠以为她生气了,终究是先低头说了软话。
陆怀夕心领神会地给他个眼神。
彼此都知道,事情的源头是秦国华,纠结太多只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着实不太划算。
“下午,我去接十一。”
秦观棠转了话题。
陆怀夕毫不犹豫:“行,我正好在公司加会班。”
秦观棠扭头看她,车子已经缓缓到达秦氏集团大楼下。
“如果不是要紧的工作,就早点下班回家。”
说着,秦观棠解开安全带下车。
陆怀夕没有回应他,直接从副驾挪到驾驶室。
车子掉头离开,秦观棠还站在原地望着车子驶远。
*
周三,上午。
秦观棠到达CBD,下车的时候,旁边停下一辆车,从上面下来的人是金檀和苏嫣。
金檀,之前与秦观棠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没怎么接触过,所以不太认识。
苏嫣不一样,苏家跟秦氏有业务合作,她有段时间利用职务之便,经常往秦氏大楼跑。故而,对秦观棠再熟悉不过。
“秦总。”
这不,准备进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主动跟秦观棠打招呼,原本挽着金檀的手,悄悄收了回去。
出于礼貌,秦观棠驻足。
“金总。”
金檀有些意外。
原本是苏嫣跟他认识,怎么他跟自己搭讪。
“秦,秦总。”
惊讶之余,差点闪了舌头。
秦观棠没有博苏嫣的面子,还是投来目光,“苏总。”
“来这边有事?”
苏嫣表面噙着一抹微笑。
秦观棠直言:“楼上有拍卖。金总……”
金檀马上道:“是我公司组织的。”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观棠走在前面,苏嫣跟在后面,依旧没有再次去碰金檀的手臂。
从她刚才抽走自己的手,金檀就察觉异常,但他没有刻意表现出来,可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神还是不免泛出冷光。
到了拍卖会现场,已经来了不少爱好字画古董的收藏者。
秦观棠被邀请坐在最前面,苏嫣以为金檀会挨着坐,谁知,金檀刻意走向另外一头的第一排。
落座后,苏嫣还不忘朝秦观棠的位子瞟了一眼。
而这一切细微的动作,皆被金檀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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