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在兰城这几天,没有住酒店,而是在名爵公寓,陆怀夕那里。
秦观棠得知这个消息,终究是按奈不住堵住陆怀夕下班的路。
这日,陆怀夕从公司出来,要去一个客户那里赴约。
正要去地铁口,秦观棠驱车出现,下来拉着她就往车上推。
陆怀夕僵持不过,只好说:“那麻烦秦先生送我到玉蓉阁。”
这是客户留的地址,她也是头一次,但想必秦观棠这样土生土长又是商界名流自然清楚。
只是良久,他望着她侧脸的目光收回,沉着脸启动车子。
“去那里做什么?”
“见客户。”
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平淡。
一路上,秦观棠的车速很慢,似乎想多与她待一些时间。
陆怀夕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最终还是打开导航。
发现秦观棠没有开错路,她暗暗松口气。
逼仄的车厢,静谧如斯。
他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车厢温度,一开始坐进去十分凉爽,现在倒是有点发冷。
陆怀夕下意识抱住自己,开车的男人余光睨见,抬手调高了两度。
忽然,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怀夕坐正姿势,平视正前方,极度坦然:“有段时间了。”
秦观棠没再言语,陆怀夕再一次看了手机上的导航,将其关掉。
因为前方就是客户所在地,——玉蓉阁。
一处看上去极具江南特色的青砖白瓦的宅院。
“谢谢!”
车停,陆怀夕下车道谢。
秦观棠跟着下去,几步将她摁在车上。
炎炎夏季,车身像火烤了似的,烫得陆怀夕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打了一个哆嗦。
秦观棠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在她手指戴着的戒指,整个人直直呆住。
陆怀夕也是趁着这个空档,猛地推开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小跑朝客户所在的房子。
她再婚了!
秦观棠告诉自己。
那枚婚戒很简单很普通,可他看着却很刺眼。
幸好没当面问,否则尴尬的就是自己。
陆怀夕在进门处给客户打了电话,没过多久,穿着古风衣服的女助理过来迎接。
“济明资本的艾莉娜?”
“正是。”
女助理确定对方身份,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怀夕跟在后面,进入一个庭院。
眼前仿佛一派江南画境,亭台楼阁,苍郁朦胧。
西南角方向一处假山正潺潺流水,旁边几棵不高的枫叶树下,有两个古铜色大圆缸,里面正有一群金鱼欢快畅游。
从进门的方向一条只容得下一人走的石板路,直通那二层具有江南特色的正房。雕花玻璃都是紧闭,唯有其中一扇开着。
陆怀夕好奇打量,进入房子。
燥热的气候瞬间换上一阵凉意。
“稍等片刻,我去请人下来。”
女助理示意,陆怀夕颔首。
不多时,女助理从楼梯下来,“先生让你上楼。”
陆怀夕提包跟上,进入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一抬头就看到这间房子的房间大敞着。
彼时,正是傍晚,南风灌入,倒是不用开空调。
客户是一位年近六十岁的老先生,穿着一身灰色薄款中山装。
看到陆怀夕进来,马上招呼她坐。
房间摆设精简舒适,正中一个低矮茶桌。
陆怀夕在对面盘膝落坐,老先生给她斟了杯茶。
她却被老先生身后墙上挂的一幅古画吸引。
许是瞧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老先生抿了一口茶,呵呵笑道:“祖宗留下的。”
陆怀夕放下茶盅,温柔一笑:“先生才华,可是当下难得一见。”
她刚才上楼的时候,看到楼梯墙壁的玻璃内挂了不少画,全部都是古籍类。
“过奖。”
老先生谦虚。
头一次见,陆怀夕以优雅的谈吐,自信的从容,获得对方的信任。
告别时,外面天色已经黑透。
这一带属于郊区,根本打不到车,连轻轨都停了。
陆怀夕往前走了几步,打开手机导航,一看路程吓了一跳。
步行要一个多小时,那她可能要走断腿。
想到秦观棠,她恼怒不已,同时后悔没在车上问他要回驾照。
没走几步,穿着高跟鞋的脚已经开始不舒服。
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她弯身脱下。
踩在平坦干净的柏油马路,脚底一片热烘烘的。
也不能就这么走回去,她打开微信给罗尔发了个定位。
又给一段语音:“车钥匙在玄关的鞋柜上,你开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按照我发的定位导航。”
“路上注意安全。”
发送过去,她没再往前走,而是寻了路边歇脚的长椅。
刚坐下没几分钟,就见一辆车轰鸣而来。
陆怀夕以为是附近的住户,并未在意。
瞟一眼,便收回目光,却没发现此时的车内,驾驶室的男人那双冷眸咄紧攥着她。
“滋——”
车胎急抓地面,还是向前滑了一小截,最终稳稳停下。
陆怀夕站起,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她眸色闪烁,咽了一口吐沫。
“你不是走了吗?”
下意识问出,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苍白路灯下的男人,俊脸阴暗,没有一丝色彩。
他话不多说,就要拉她上车。
陆怀夕拒绝,拂开他的手,朝旁边挪了一小步。
秦观棠这时低眉,看到她赤着脚,再看向身后长椅上的高跟鞋。
“脚疼?”
声出,温柔得不像话。
陆怀夕诧异地凝视他,转身去拿了高跟鞋穿上,着急解释:“我有人过来接,不用劳烦秦先生。”
秦观棠误以为她说的是她的再婚丈夫,那张脸已经阴沉到极致。
陆怀夕不敢与他对视,很快转开,朝着来时的路看了又看。
手腕在这时猝不及防被人握住,几乎是强行拉着上了车。
掉头离开,半路与罗尔擦车而过。
“罗……”
陆怀夕发现车子,马上打电话。
“我在路上,不用过去接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陆怀夕连着轻嗯两声,收起手机。
这在秦观棠看来,分明就是她与最亲密的人的对话。
如今,听在耳里,疼在心上。
“什么时候结的婚?”
压下心中不快,很平静地问。
陆怀夕扭头瞧他一眼,并不想回答。
选择默认,无疑就是承认。
秦观棠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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