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走到吴元庆身前,俯身拿了他的手,伸出两根枯瘦如柴的指头,搭了搭脉,沉吟道:“他受伤不轻,只怕非药所能治。”
林洁急道:“非药所能治?那要用什么才能治?”
那和尚道:“他中的掌力属阴毒一路,阴气侵入肺腑,须得用纯阳内功把毒气逼出来,然后用药调补,方能全愈。”
林洁道:“那我用内力帮他治伤。”说着便扶了吴元庆靠着一株古松坐下,和尚摇头道:“不行,你与他所学内力非是一路,何况你是女子,内力属阴,你给他治伤,只怕徒劳无功。”
林洁急道:“那怎么办?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却到哪里去找与他内功一路的人?何况他的内功得自家传,他的家人……大师,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和尚摇了摇头,林洁几乎要哭出来,说道:“大师,找不到这样的人,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和尚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不,有这样的人。”
林洁大喜:“有这样的人?他在哪里?大师,你快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
和尚道:“不用去找了,他就在眼前。”
林洁疑惑的看着他,道:“就在眼前?大师你……”
和尚缓缓点头:“不错,就是我。”
林洁满腹疑问,心想原来他会武功,还是和吴大哥一路的,他是谁?他怎么知道吴大哥学的是什么内功?正要相问,和尚已经盘膝坐在了吴元庆身后,双手抵着他的背心,缓缓发功。林中寂静,阳光从树叶间洒落,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投影,林洁看着吴元庆,只见他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又由红润转为苍白,反复变幻几次,头顶中忽然冒出缕缕烟雾,看和尚时,也是热气蒸腾,她知道这是到了疗伤的关键时刻,半点也不敢惊动,连咳嗽都忍住。
便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冷笑,那笑声阴恻恻的,让人听了说不出的难受。林洁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一株青松下,脸上被树叶在阳光照射下的投影遮住,显得阴晴变幻,他身材甚高,脸色白晳,三角眼睛里放着阴冷的光茫。
林洁低喝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那人横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不再理她,对着和尚道:“海川大师,想不到你在这里。那不是吴公子吗?呵呵,你们两个都在,那最好不过了,倒省得在下到处寻找。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那和尚便是云台禅寺的海川法师,他见这人来到,心中吃了一惊,但吴元庆的伤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哪容他分心?当下只有置之不理,只求那女子能抵挡得一会,待得自己行功圆满,就不怕他了。
只见那人歪头看了海川法师和吴元庆一眼,笑道:“我道在干什么呢,原来吴公子受了伤,法师在给他行功治疗,很好,很好,不错,不错。”说着走上前几步,
林洁喝道:“站住!你既知道在疗伤,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快快走开,再不走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那人停下来,这时才斜睨了林洁一眼,傲然道:“你是谁?竟敢管我的闲事,真是胆大。你别以为你是个美人,我就会怜香惜玉,舍不得杀你,惹得老子性气,我先奸后杀。”
林洁见他说话无耻,神态讨厌,顿时大怒,一张脸气得通红,喝道:“你这人太也无耻,你别以为我是女子就好欺负,你再不离开,我一剑在你身上穿个窟隆。”林洁虽不知这人武功如何,但见其神态傲慢,料想武功不差,怕自己万一不敌,影响吴元庆疗伤,所以虽然愤怒,却不动手,只盼拖延时间。
那人走到林洁面前,瞪着林洁,冷笑道:“要在我身上穿个窟隆?你有这能耐吗?只怕到时穿我窟隆不成,你那现成的窟隆倒被我穿进去了。哈哈,哈哈。”
林洁见了他那狰狞的面孔,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再也忍不住,忽然一剑刺出。谁知那人身子不动,忽然向上飘起,林洁长剑便刺了个空。林洁一招白鹤亮翅,长剑上撩,那人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在三尺之外,避了开去。笑道:“不错,想不到小姑娘还有两下子。”
这两下林洁攻得兔起鹤落,那人避得惊险伶俐,两人都禁不住暗暗吃惊,林洁心想这人武功果然高强,我定然打不过他,可是为了吴大哥只有与他拼一场,只盼法师能快点治好他的伤,就不怕了。
那人也是吃了一惊,他对武功一道尚来自负,除了那个海川法师,从没把谁放在眼中,林洁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他更没当一回事,所以只用言语戏耍,谁知她攻出两剑,竟是凌厉精妙,若非自己躲得快,差点阴沟里翻船了。心想那海川见到自己后没说一句话,看来疗伤正到了紧要关头,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不趁这个机会制住他,以后再也休想了。
主意打定,遂笑吟吟的对林洁道:“小姑娘,算我怕了你,我走行不行?”慢慢向后走去,忽然他猛的向前一冲,长剑已经出鞘,只见一道青芒划过,直刺向海川后背。
林洁见他笑得不怀好意,早已有备,猛的向上跃起,一剑挥下,当的一声,击在那人剑上,发出龙吟之音。那人向下一沉,林洁又已经挡在他面前。那人作色道:“小姑娘快滚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林洁知道此人武功高过自己太多,哪理他说些什么,剑光霍霍,全是进手招式,那人只得抵挡,林洁武功也殊不弱,一阵狂攻猛进,那人一时竟无法突过她的剑网。
一时之间,剑光闪闪,在阳光映照之下,就好像几条金蛇在树丛间跳动,落叶被剑气所伤,纷纷飞落,漫天而舞。
那人青钢剑忽然变快,一招毒蛇吐信,剑势吞吐,径刺林洁咽喉,林洁使一招桃花剑法中的一招“桃之夭夭”,身形飘动,躲了开去,那人忽然化刺为削,剑从胁下穿过,斜挑林洁小腹,林洁还了一招“人面桃花”,跃上空中,俯冲而下,剑刺那人头顶。那人长剑上撩,挡开林洁,忽然一跃,双腿在青松枝干上一蹬,顺速异常的一掌拍出,林洁刚刚落在,见他掌风凌厉,只得一个筋斗向后翻出,那人变掌为抓,已经在林洁肩头抓了一把,顿时肩头被他抓伤,鲜血流了出来。
林洁娇叱一声,挥剑又上,两人相斗几十个回合,林洁渐渐不知。那人见林洁势如拼命,而剑法精奇,一时也难以取胜,不禁焦躁起来,忽然剑法一变,顿时大开大阖,就好像暴风骤雨一般,林洁被他剑风裹挟,就好似狂风巨浪里的一叶小舟。
忽然,林洁啊的一声,肩头又被他长剑划伤,只见那人趁势而进,飞起一脚直踢面门,林洁只得后退,谁知那人忽然一个转身,已经跃到海川背后,双掌排山倒海推出。
林洁叫道:“住手。”
一剑刺向那人肩井穴。
但终究迟了一步,那人双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打在海川后背。海川为吴元庆疗伤,所有经脉尽皆打通,唯有任脉一时无法冲过,几次催动真气,都是遇阻而还,耳听得林洁与那人相斗,心中更是焦急,但越是焦急,越是无法成功。便在此时,后背被那双掌击实,顿时一股大力猛然摧来,他忙把那力气一引,顿时手上内力大增,只觉吴元庆任脉已通,就好像走过一条又长又气闷的弯弯曲曲的地洞,忽然之间,豁然开朗,前面天开地阔,阳光明媚。
吴元庆睁开眼来,叫道:“洁洁。”
林洁大喜,叫道:“吴大哥。”其时她正以一招“落英缤纷”攻向那人,那人击中海川后,猛的回头,攻林洁手腕,林洁左掌相挡,手中剑顺势一划,终于在那人肩头刺了一剑。
那人嘿的一声,回剑相攻,他所受剑伤并不重,林洁仍是感觉压力重重,只得奋力抵挡,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心想吴大哥已经没事了,只不知海川大师中了这贼子一掌要不要紧。
海川见吴元庆醒来,心中极为喜慰,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忙拼命忍住了,缓缓站了起来,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钟铁映,你不是想要《无极经》吗?经书便在我身上,你有本事的就上来拿,去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好汉?吴元济想要经书,为何又不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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