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把石块合上,顿时累得瘫坐在地。便在此时,外面传来人马拥挤吵嚷的杂乱之声,追兵终于到了。只听得度度度的声音响起,传来了木鱼声,想是那海川大师所敲。
那地道很深,有一条长阶直通到地底深处,里面漆黑一团,从上面往下望去,竟是望不到头,不知到底有多深。阶梯十分狭窄,只容一个人通过,王茵圆扶着吴元庆,几乎是背着他,还是十分拥挤,只得一手扶了墙壁,慢慢而行。终于下到地底,却始终不见有开阔之处,那地道蜿蜒而前,直通向远方。
王茵圆想,此处还是险地,只有走得越远越好,当下不敢停留,只沿着地道,觅路而行。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大约已经走了两三里地,那地洞竟还未到头,王茵圆终于支持不住,一跤坐倒在地。吴元庆哎哟一声轻唤,倒在了王茵圆的怀里,王茵圆急道:“吴公子,你怎么了。”想要翻身站起,但吴元庆身子沉重,压在她身上,她一时竟动弹不得。听得他说了一句“不碍事。”但语声无力,显是十分痛苦。
王茵圆挣扎着要把他移开,又怕动到他的伤处,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良久,才好不容易慢慢站了起来,忙晃亮火折,蹲下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脸如金纸,呼吸十分微弱。问道:“吴公子,你伤在哪里。”不听他回答,只见他一身鲜血,实不知到底受了多少伤,小腿上一枝寸把长的箭簇兀自插在肉中。
王茵圆深历忧患,虽不会武功,却是无比坚强,若是平常女子,只怕早吓得花容失色了,她咬牙想把箭簇拔出来,却是无力,便俯下头来,用嘴巴咬住断头,一用力终于拔了出来,忙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来,包扎了伤口,又查看他身上,见血迹斑斑,到处是伤痕,却皆无大碍,想来只是擦伤,唯有胸腹之下,有一处剑痕较重,也撕下衣襟包扎妥当了,这才坐在地上休息喘气。
呆得片刻,见吴元庆仍是虚弱得很,她想,此处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便仍扶了他向前行。又行了几里地,只觉空气越来越是湿润,后来一脚踩下去,只觉落脚松软,又湿又滑,鞋子都打湿了。她担起心来,难道出口竟在一条河中?那可糟了。再行得一里,却听得前面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同时行进一般,她吃了一惊,若是敌人便在外搜索,自己费这千辛万苦,却岂不反而是自投虎口?一时踌躇未决,不知该当前进还是后退。忽听得吴元庆在肩头说道:“王姑娘,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王茵圆大喜,说道:“你醒了?我不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扶着你,你怎么走得动?”
吴元庆道:“不碍事,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原来他休息了这么久,又得岩洞中滴下的水滋润,神智渐渐恢复,听得轰隆隆的响声,顿时惊醒。
王茵圆放下他道:“那前面这么大的声响,只怕有敌人,咱们应该怎么办?”
吴元庆道:“且走上前去看看再说,这声响虽大,却不似人声,倒像是瀑布。”
王茵圆道:“瀑布哪有这么大的声音?”将信将疑。
两人慢慢向前走去,王茵圆仍是旁边扶着他,吴元庆向她看了一眼,说道:“多谢你,想不到是你救了我一命。”
王茵圆道:“这算什么?你大仁大义,出钱让我埋葬母亲,我对你感激不尽,我说过要做你的奴婢服侍你的。”
吴元庆叹了口气道:“姑娘言重了,我曾对姑娘存不尊重之心,现在思之,好心后悔。我不过有几个臭钱,你何必感激?你对我所做的,那才是恩深义重。”
王茵圆道:“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做丫环的服侍公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这样说,真是折煞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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