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确实已经迫不及待了,她给赵羽珂打了好几个电话要见面,但赵都说白天很忙,实在腾不出时间。陆寻只好在晚上去了她家找她。
“到底有什么事急成这样啊？”赵羽珂给她倒了一杯水,坐下来问道。
陆寻不作铺垫,直接说,“羽珂,我要来麻烦你了,请你帮我约一下陈自如,好不好？”
“啊？”赵羽珂有些难为情,“你不会又想让陈总出面,把陆湛从牢里救出来吧？哎,这是不可能的,这次的性质不一样。你想想看,陶叶薇和陶忆蕙都是陈总的外侄女,现在外侄女被一男的强暴了,他肯定站在陶姓那边嘛。”
“不是,我想找陈总当面说——”陆寻猛然想到此事还不宜向更多的人透露,就改了说辞,“总之你放心,我现在只求能通过你的关系见到陈总,我自己有办法说服他,不会要你介入,不会给你添麻烦,好不好？”
“哎,什么麻不麻烦的,说这些,”赵羽珂还是面露难色,唉声叹气的不知怎么说。
“怎么？现在约他很困难吗？你不是跟他交情匪浅,还长期通电话的吗？”
赵羽珂叹道,“要说难,也确实难。你要知道,他是陈自如,是大企业的总裁,人家的时间分分秒秒都是很宝贵的,每天全世界的飞,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见到他。都要提前预约的。”
看出了赵羽珂的不情愿,陆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知为何说到陈自如,她变得这么冷淡了？但现在为了陆湛,她也只能从赵羽珂这里搭关系了,这是最快捷的一条路。毕竟自己这种没什么斤两的小人物,去找陈家的人,那不跟古时候老百姓面圣一样难吗？
“那,你能否帮我预约一下？”
赵羽珂回道,“我跟你说实话吧,陈总最近都非常忙。因为,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找到了。”
“什么？”陆寻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来,“你说,陈自如失散多年的儿子,找到了？？”
“嗯,对啊！”赵羽珂说得理所当然,看到陆寻这惊诧万分的脸色,很不解的问,“你怎么回事啊？我只是说他找到了儿子而已,你干嘛紧张成这样？跟你我都扯不上关系吧？”
“羽珂,”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冷汗直冒,连带说话都有些困难了,“你再跟我说清楚一点,陈自如的儿子找到了？是谁？在哪里找到的？”
赵羽珂被她的反应吓住了,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前就听陈自如自己说过,他十多年前丢失了一个儿子叫陈天湛,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没找到。还因为这件事,经常跟她老婆吵架,闹了好几次离婚,夫妻俩多年都是貌合神离,各过各的。但是最近,应该是一个月以前吧,他儿子终于找到了,据说已经20岁！这事不是都被某些媒体报道了吗？在财经圈子里都引起骚动。哎,你想嘛,失散多年的儿子回来,他们夫妻俩肯定是欣喜若狂,都忙着陪儿子,照顾儿子啥的,连自己公司的事都推了,怎么可能有时间来处理我们这里的琐事……？”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陆寻自言自语,猛地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激动,“他们一家都被骗了！那根本不是他儿子！羽珂你告诉我,他究竟是在哪里找到他儿子？像什么样子？谁找到的？”
“陆寻你不会是精神错乱了吧？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赵羽珂越发不能理解她的反应了,她是想不通,陈家儿子找到了,陆寻紧张激动个啥？
“而且,他在哪里找到他儿子的,我既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啊,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是不是？”
“怎么会这样？”陆寻着魔了似的,脸色苍白至极。她没法再跟赵羽珂交流下去,她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怎么想都不相信。世界上只有一个陈天湛,只有一个陆湛,谁还有这个能耐代替他？
***
第二天,陆寻再也按耐不住,在网上查了下天湛集团的地址,就只身前往要去找陈自如,或者戴碧霞——陆湛的亲生父母。天湛是个大公司,很容易找到,总部地址就在B市偏城郊那边的一个工业区,占地很大的一片区域,就连办公大楼都有好几栋,现代化的建筑,华丽壮观。她在里面辗转好几圈,问了好多个人,才来到了总裁和董事长所在的那栋大楼。
来到一楼,上面的平面布局图上显示,总裁办在10楼的一个位置。她满心忐忑,终于坚定的走进了电梯,按下了10楼,电梯上升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她走出电梯,左看右看寻找总裁办公室…过道里来往的天湛员工,都会奇怪的瞟她几眼,可能是见她没穿公司制服,就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吧？
这办公室的结构实在太复杂,当她转了一个角时,抬眼就注意到对面几米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慢悠悠的走过来。她定睛一看,走在前面的两个女人,一个正好就是戴碧霞,而另外一个是陶忆蕙！她纠结了一下,还是闪到另外一边,稍稍掩饰自己不被发现。
只见戴碧霞亲切的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满脸慈爱的对他各种介绍,后面跟着几个高管样的人物,个个毕恭毕敬。同时陶忆蕙也讨好般的对那个男的说话,介绍公司的情况。陆寻仔细观察了那个男的,看起来真的非常年轻,年纪也就跟陆湛差不多,同样的高大英俊,五官同样有着混血的特征,而且乍一看,还真和戴碧霞有几分相似！他笑盈盈的,貌似很适应这个身份。
陆寻想着陆湛还在狱中受着冤屈,而他的亲生母亲却认了另外的陌生人做儿子,她满心绞痛……然后,她终于鼓起勇气,也不再躲了,直接就迎着那群人走去,几大步来到戴碧霞面前,叫了声,“戴总！”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朝她射过来,陶忆蕙更是睁大了眼睛。而戴碧霞并不认识她,以为她是天湛公司的员工,很平淡的问,“嗯,哪个部门的？有什么急事吗？我现在有点忙。”
“戴总,您误会了,”陆寻大胆起来,直视着她,“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这个女人还真跟牛皮藓一样,哪哪儿都有啊！”陶忆蕙抢先打断了她的话,“这是天湛公司,你来这儿做什么？赶紧滚！别耽误了董事长的时间！”
说着,陶忆蕙小声的在戴碧霞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戴碧霞点点头,再看陆寻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大好,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但她还是维持着董事长一贯的优雅和高冷,“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请先去前台登记,找我的秘书预约时间。”
“戴总！”陆寻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好不容易见着她的面,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我是陆晴,你还记得吗？”
“陆晴?”戴碧霞挺疑惑,多看了她几眼,觉着她的确有几分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更记得不什么陆晴。
“你身边这个,不是你亲儿子——”她豁出去了,不顾一切的叫出了心底的话。
这话一出,那个年轻男人,还有身边的陶忆蕙都一脸震惊！陶忆蕙反应过来,赶紧站出来对戴碧霞说,“舅妈,这女人现在估计是精神不正常了,疯言疯语的……别跟她扯下去了,你带着天湛先去会议室,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毕竟陆寻在戴碧霞眼里是非常陌生的,她自然也没把陆寻不正常的‘疯话’放心上,对陶忆蕙说,“行,你来处理吧,我跟天湛先过去。大家都在那边等着,没时间了。”说着,瞟了陆寻一眼,就继续挽着那个‘陈天湛’的手,朝前走去。
“戴总！”陆寻想追上去,但被陶忆蕙拦住。
陶忆蕙大力的掐住她细细的手腕,把她推到一个走廊的一个角落里,劈头盖脸的骂她,“贱货,你是真的疯了吧？居然跑到天湛集团来了？说,你到底想告诉戴总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传达！”
陆寻也不甘示弱的甩开她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哼！不知道你是真的天真,还是故意装疯卖傻！”陶忆蕙咄咄逼人的说到,“告诉你,这整个天湛集团都是我在管,戴总的家事也归我我管,你要想接近戴碧霞,首先得过我这一关。如果不想说,就赶紧滚,还赖在这里不走,小心我让你哭着跪着爬出去！”
看着陶忆蕙这狐假虎威的嘴脸,联想到她用那些卑鄙无耻下三滥手段对陆湛的陷害,她咬着牙,逼视着陶忆蕙,突然就一巴掌抽过去,“啪”一声在陶忆蕙面颊上留下五个手指印！
陶忆蕙瞬间被打懵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想还手,但被满腔愤怒的陆寻抓住！陆寻盯着这张,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脸,想再补一巴掌,却又觉得是脏了自己的手,干脆狠狠地把陶忆蕙推了个趔趄！是的,她以前不是打不过陶忆蕙,任她宰割,只是一再忍让而已。如今,当她真正爆发的时候,以暴制暴未必打不过这个老女人！
“想跟我撒泼了是吧？”陶忆蕙估摸着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什么疯狂的事都干得出来,她现在身在公司也得顾忌自己的身份,便最后对陆寻警告一句,“我现在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跟你这种贱货的较量上,再敢来这里闹事,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陶忆蕙说完,就真的走了,留下陆寻站立在原地。碰了这样的壁,陆寻落魄又狼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做法实在太冲动,太天真。事后,她在这座楼里徘徊了大半天,始终没再见到戴碧霞,更见到陈自如的影子,只能带着沮丧的心情暂时坐车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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