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错,我已经不是什么宰相千金了,不过一贫民百姓尔。”
申无谓挥挥手,故态复萌,“我管你们是谁?既然来了,又心甘情愿地要帮忙,那就别啰哩八嗦的了,书呆子,借若雪一用。”
“用用,尽管用就是。”温和礼喜出望外一迭连声地应道。
李琬琰望着半死不活的宁和苦,叹了口气柔声相询:“你确定现在就出发吗?”
宁何苦笃定地微微点头,温和礼则弱弱地问了一句:“咱们是去追五煞吗?往哪里去追呢?”
“去东都。”申无谓大声应了一句,然后就带着若雪在棚内四处游走,让它辨认妖煞留下的气味。
这期间,温和礼一直在原地发愣。
愣了半晌后,他方问在门口伫立的小伍苦涩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又又,又要回去吗……”
众人说动就动,形势也不容人拖延。
出了谷后,青松就找了一辆颇大又舒适的马车,安置受伤的宁何苦。
当然,还有自家姑娘李琬琰。
细心的温和礼还提议,在马车上挂上了温家的名牌。
这样,不仅完全可以隐藏宁何苦的行迹,便于他一路养伤之外,还可一路畅通无阻。
如此一来,一路之上有李琬琰的悉心照顾,又有医怪的灵药加持,相信等回到东都之时,宁何苦又会龙精虎猛,恢复正常了。
出发前,申无谓在宁何苦耳边神神秘秘道:“等回了东都,我
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宁何苦警惕抿嘴,“你会有什么好礼物?”
“呵呵!”申无谓翻了个白眼,“当然是顶好的礼物,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迟才来找你呢?”
宁何苦:“啊……所以到底是什么……”他话没说完,申无谓已经拍马跑得没了影子。
若雪在空中展翅翱翔,果然如宁何苦所料,一路冲着东都的方向而去。
数日后,一行人便顺顺利利地到达了东都城外。
这一路以来,都是小伍和温和礼在前掠阵,碰见搜查的官兵捕手中有不认识温家名牌之人,温和礼便直接亮出他左相府公子的身份。
自从右相李伯渔被罢官免职后,左相温丰年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高权重者,自然是谁都不敢得罪温相的独生子的。
守城门的兵士一大早看到马车上温家的名牌,还有高头大马上端坐如松的温和礼,立马恭谨让行。
一行人来到了南城南宁巷内的一处小别院里。
两进的小院门口挂着“李宅”的牌匾,这是李琬琰家在东都的一处秘密私宅。
青竹杨槐早也安排好一切,并在此恭候多时。
随后,众人一致同意先在此地落脚,再筹谋后续计划。
其实也没什么好计划的,当前重中之重便是要抓到妖煞和魅煞,才能谈后续地行动。
然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和目标。
申无谓目标明确:抓到二煞,再尽一切可能帮宁何苦洗脱罪名,且他已经有了一定的
底气和底牌。
温和礼心思纯正却不单一:他想的是等抓到二煞后,就能由他们口中获得真相,证明宁父之死是被毒煞和水煞陷害的,那么宁何苦就有申诉的机会了。再加上他擒获另外三煞有功,说不定就能将功抵过了。而且自己也可以……
是以刚安置好,他就迫不及待地吩咐小伍带着若雪去找妖煞的行踪去了。
至于宁何苦本人的心思嘛?
除了想抓到二煞的心思明显之外,对其他事情都是一副满不在乎之状。
亦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琬琰亦是如此,云淡风轻,似一切胸有成竹。
入夜,奔波了数日后的众人,皆早早入了梦乡。
子夜方至,由后院墙外轻轻飘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宁何苦抱手慵懒地倚在墙角阴影中,像是同来人早就约好似地,平静淡然地打了声招呼:“叔,您来了。”
王偃转身,不同于前者的淡然,他热烈地扑上去紧紧拥住了宁何苦。
继而又推开他,就着昏暗的月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臭小子,听说你这一路上可是威风八面,霸气侧漏,将去追缉你的捕手兵士们打得是落花流水,惨败而归,厉害,了不起!”
宁何苦淡淡“哦”了一声,问的却是:“他们回来没?”
王偃:“……于洵他们最近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正在赶回来述职的路上呢。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当中。”
宁何苦刚要言
语,王偃忽然就将他拉到了明亮一点的地方,看着他的面色叹了口气,双手轻抚其膊头处,痛惜又惭愧自责,老泪纵横,“我听说你周身多处受伤,担心坏了。如今看你这脸色,也像是被霜打过似的,想来并未完全恢复,又要你急着去面对一切,是叔没看顾好你,对不起你啊。”
宁何苦抬手握起拳头在半空中扬了扬,傲娇道:“叔,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人吗?你看我现在壮吧,就是打死头大水牛也是绰绰有余的,放心放心。对了,那个怪煞呢?”
原本还忧心忡忡的王偃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神秘兮兮道:“青竹将他悄悄押回来,再悄悄交给我后,我就悄悄地将他关在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了。放心,除了我和温大人,没人知道他在何处。”
“那他有没有交代当年之事?”宁何苦追问。
这下轮到王偃傲娇了,“哼!看你说的什么话,他既落到了我的手中,能由得着他不开口说话吗?我是谁?我可是恶名昭彰的阎王爷呢。”
宁何苦忍笑抱拳作揖,“失敬失敬。”
王偃这才恢复正常,沮丧道:“不过,怪煞说了,他真的不知道当年妖煞是由何处得知刑部捕手,以及十八捉刀吏的行踪的?”
宁何苦顿了顿,又道:“怎么样?你那里有没有一点眉目了?”
王偃看看暗黑的天际,小声道:“自然是有的,大约两
日前,刑部苏尚书的一个手下借口来大理寺地牢内转了一圈……”
宁何苦的双目开始发亮,“也就是说,前两日妖煞一到东都,然后便联系上了魅煞……”
王偃笑得诡秘,“可不,就是因为你告诉妖煞将怪煞送到了大理寺,所以他们才会来大理寺内悄悄查看的。
当年,魔罗五煞可以由守卫森严的大理寺牢狱之内逃脱,我们都在猜测,背后定然有人相助。如今看来,这位背后之人嘛?昭然若揭了。
你这招放虎归山放得极妙,果然引蛇出了深洞。
是以,藏在东都的魅煞定然同咱们这位苏尚书苏大人脱不了关系了。等我回去就同温大人商量一下,看要如何将魅煞给引出来擒下,然后再严刑拷打,我就不信她不供出背后襄助之人。”
宁何苦垂首沉呤不语,片刻后再抬眸之时,眼中如星般闪烁,“就算将魅煞给抓住也没用,她和妖煞一样是个刺头,定然是不会供出背后庇佑他们之人的。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出卖了这位盟友,他们将永无翻身之日……不如……”
他附身在王偃耳边,细细密语了一番,后者听得连连点头,“如此甚好!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好了,夜深了,你抓紧时间休息,快点养好身子,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说完后见宁何苦面色沉沉,便又附在其耳边细细密语:“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
“…
…”宁何苦惊讶道:“原来,老无是被您支使去做这件事去了。他他,居然会听您的,也是稀罕。”
王偃轻轻拍了他一下提醒,“医怪他才不会听我的,他是因为你才去的。”
“……”宁何苦耸耸肩笑了,“老无的确变了。”
翌日一早,若雪便找到了妖煞的藏身之处,是在东宁坊一座废宅之内。宁何苦即刻就派青松将此消息告之了王偃。
不出两个时辰,王偃就带着十来个大理寺捕手,迅速包围了妖煞的藏身之所。
妖煞欲垂死挣扎,但奈何这班捕手个个身手不凡,武艺高强,不过三两招之下,便被宁何苦的慈悲剑直指咽喉。
妖煞望着眼下要命的黑剑,再抬头看见傲然屹立的宁何苦,惊到口吃,“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继而,装扮成大理寺捕手的申无谓小伍,青竹杨槐,青松翠柏六人皆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将妖煞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偃找了个空位将头钻了进去,弯着腰打招呼,“妖煞燕长风,好久不见,还记得本官不?”
“……”妖煞神色凝重,“你是当年的那个大理寺寺丞?”
王偃终于钻进了包围圈内站直了身体,并捋了捋衣袖,一本正经道:“非也非也,本官如今乃大理寺寺正矣!十二年前,之所以由寺丞降为寺正一职,全都是拜你们五煞所赐。”
妖煞:“……”
申无谓忍不住由鼻孔里“切”了一声,直言不讳
,“当年魔罗五煞由大理寺的牢狱内逃脱,皆是你们的疏忽。如此大的过错,你才官降一级~吗?”
“…………”
王偃愤而抬头,“什么话?我们是被人陷害的,好不好?”
申无谓圆了嘴:“什么意思?”
就连对面的妖煞都震惊的看了王偃一眼,又快速将头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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