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苦云淡风轻地反问,“李姑娘一直在为她娘亲幼弟找寻良药,我们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可是,她那些药材又是如何寻到的呢?”申无谓不依不饶。
宁何苦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继而,他便将这一路之上的所有事情,拣重要的都一一告诉了申无谓。
可申无谓还是忧心忡忡的,“那她又是从何处寻到的海螺珠,还有那幽灵草呢?我怎么总觉得这姑娘很是不简单呢?”
申无谓一副杞人忧天样,宁何苦听不下去了,便索性闭上眼睛装晕,“我好晕啊,你就别再呱唧呱唧了,让我好好休息,行不?”
申无谓却完全当他的话是耳边风,径自低声道:“你忘了我那个师伯是做甚的了吗?李姑娘她娘亲的弱症,我都无计可施。我猜测,定是我那位师伯又想了什么歪门邪道的诊疗偏方,这才诓得李姑娘到处去寻药的,看着吧?他们肯定是谋划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损人利己的大计划?”
宁何苦不是完全听不进去,但就算听入耳了,可他却一丝一毫都不愿猜忌李琬琰。
她那么辛苦,一个女儿家常年在外奔波,所求的不过是为她的家人寻找良药偏方而已。
如此赤诚勇敢之心,可敬可佩可嘉更可爱,他又怎忍心猜忌于她呢?
宁何苦转头,一脸严肃,声沉如水,“老无,别说了,李姑娘为了她的家人,殊为不易,她爹如今被罢官
免职,她不过就是一弱女子,想尽心尽力地救治家人,这没有错。你也不要瞎猜忌了。”
申无谓:“……我知道她不容易,但我见着你们两个浓情蜜意的,我这不是怕……”
“你怕什么?怕我害他吗?”李琬琰款款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声音清脆,连讽带刺,“哼!自己治不好,不代表别人就行吧?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和地仙在谋划损人利己的大阴谋。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心思是最毒的箭,亦是最好的药。”
“……”申无谓被小小地刺痛了,指着李琬琰呱呱叫:“小苦,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连她自己都承认了吧。她还说我医术不行。哼!既然老怪我的医术不行,之前又是谁追着求我去诊病的?”
宁何苦抚额打圆场,“老无,李姑娘这是故意气你的,你就少说两句吧。对了,你以前不是最在乎五煞的消息的吗?我方才说妖煞逃跑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这才是你该管的事情,好不好?”
申无谓怔了怔,有点困惑,“是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快说,那妖煞逃到哪里去了?”
宁何苦刚要言语,李琬琰就不咸不淡道:“那得问你的好兄弟了,因为,人是他故意放走的。”
“…………”
申无谓直接原地起跳,冲宁何苦就嚷嚷起来,“你又搞什么东东嘛?”
李琬琰又抢过话来,“他故意激怒妖煞,且又故意透露魅
煞在东都可能有危险,最后才故意放其走的。如此这般,他就会循着妖煞的行踪找到隐藏在东都的魅煞,将他二人来个一网打尽,对吧?”
最后的问题是冲着宁何苦发问的。
宁何苦只得讪讪陪着笑脸,“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娘的一双慧眼啊!”
申无谓终于听明白了,“所以说,这又是一出放虎归山,引蛇出洞的戏码咯?小苦,我说你怎么来来回回都是用这一招呢?”
宁何苦反问:“你且说这招管不管用?”
申无谓:“……实话实说,还真挺管用的。”
宁何苦作出一副“那不就结了”的表情,不再言语。
可申无谓想了一想后便乍然一惊,“不对不对,东都那么大,你放虎归都,咱们又要到何处去寻找妖煞呢?”
宁何苦用手指了指天上,申无谓咧嘴问:“啥意思?你是说一切看天意吗?别逗了,老天爷从来都是不公平的,靠他不如靠自己好过。”
“不是要靠天,而是要靠在天上飞的若雪。”李琬琰话音方落,一声嘹亮的鹰啼之后,有个白影乍然滑翔下来,轻灵矫健地停在了窗台之上。
申无谓又惊又喜,亲切地唤了一声:“若雪,你怎么来了。”唤完之后,他便好奇地奔了出去。
他知道若雪是不可能自己飞过来的,所以赶着出去看热闹去了。
宁何苦柔柔地看着李琬琰,“姑娘是何时知道若雪来了的?”
李琬琰:“就在你发现
它的时候发现的啊!”
宁何苦恍然大悟,“所以从那时开始,你便知道我会放妖煞离去,对吗?”
“对你这种长了八百个心眼的人,我能不多用点心思好好想想吗?”李琬琰娇嗔道。
宁何苦抿嘴忍笑贫嘴贫舌:“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琬琰被逗得勉强莞尔,“走开,谁和你心有灵犀一点通来着,你就不怕我用阴谋诡计谋你财害你命吗?”
宁何苦脉脉一笑,压低了嗓门,“姑娘若需要,尽管取去就是。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命自然也是你的。”
“……”
经过方才那一吻定情之后,宁何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感知到了李琬琰明白无误的爱意。
是以,他便不在避讳,光明磊落地坦诚心中所想。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该担当便担当。
“呸!”李琬琰轻轻啐了他一口,嗔道:“不害臊,谁要你和你的命了!”
宁何苦正被骂得开心之时,有个青色身影直直冲了进来,看着他身上被包扎得如五花大绑一般,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差点就扑到他的身上,“宁兄,您这是怎么了?”
一侧的李琬琰一把拽住了温和礼,急道:“你别碰他,没看见他全身都是伤吗?”
看清是李琬琰后,温和礼手足无措道:“对对,是小弟蛮撞了。宁兄,您还好吧?您都不知道,我这一路找得您们有多苦?”
宁何苦昏昏沉沉的,随便
同他点了点头,便闭目养神。随后进来的申无谓则直直盯着温和礼,直言不讳,“温公子啊!那晚饮酒之后,就再也不见你的人影了。如今又说你眼巴巴地追了几千里,所为何事啊?”
温和礼惭愧的低下头去,途中胆怯地扫了一眼李琬琰,小声道:“我一回去,就被家父关起来了,又逼着我成亲。后来听说了李姑娘的事情,才将我给放出来的。我我,我一出来就听说了宁兄家的事情,心急如焚,还好若雪之前同宁兄相处一路,还记得他身上的气味,它便带着我和小伍一路追了上来。还好还好,终于追到你们了。”
他刚说完,又红着脸看了李琬琰一眼,更小声了,“后来,我也听说了李姑娘家的事情,你~还好吧?”
“多谢,我很好!”李琬琰落落大方道。说完,她又忍不住像个大姐姐式地数落:“既然你爹不准你出门,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就是,赶明日再娶个张家又或是王家的小姐,安心过日子不好吗?又何必一定要出来趟这趟浑水呢?”
“就是,我们同你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再说小苦如今的身份,你就不怕他连累你吗?”申无谓居然同李琬琰一唱一和,阴阳怪气道。
原本将头低得不能再低的温和礼乍然抬起了头,正义凛然,“宁兄他父亲肯定是被冤枉的,那二煞也是该死。所以宁兄他他,他情有可原。我追上来就是
看看,我能帮上点什么不?再说了,那那……”
他乍然住了口,引得正闭目养神的宁何苦都睁眼看了他几眼,眼神复杂。
一侧的李琬琰则继续悠悠数落:“你又偷偷跑出来,还吵吵着要帮忙,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他定会打断你的腿,而且,还会连累到他的高官厚禄,难道你就不怕吗?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了。”
温和礼挺直了腰杆,抛出几个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宁兄的忙,我帮定了。是要继续追缉恶人,还是要想方设法为他洗清冤屈,但凭差遣就是。”
他一向怯弱温和,此刻一番斩钉截铁的言语倒让人刮目相看,甚是敬佩。
申无谓以前除了对魔罗五煞感兴趣之外,是谁都不放在眼里,是对谁都无所无谓。
是以,他从不关心温和礼是哪位高官之子。
但在同宁何苦相识以后,这一路又经历颇多,只想着报仇的思想在潜意默化间慢慢改变了许多。
仇要报,但这世间仍有许多美好值得关注。
比如友情,比如亲情,比如大爱,比如苦难厄困……
总之,他在重新感受这世间的一切。
所以,他才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执着,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妖煞的下落。
是以,在听了温和礼的话后,乍然间便好奇心爆棚,直视着温和礼问:“对了,你爹到底是谁?”
“他爹是左相温丰年。”闭着眼睛的宁和苦嘟囔了一句。
申无谓睁大
了一双桃花眼,看看温和礼,又看了看李琬琰,恍然大悟,“哦……右相千金,左相公子,原来如此!懂了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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