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阵阵凉意袭来,提醒着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到了该加件衣服的时候了。
衣服较为单薄的宋诚双手笼在袖子里,缩着脖子走在秋意凉凉的大路上。
夜明倒骑着毛驴,不时取出腰间的葫芦,喝上一口酒,十分惬意。
泪玲趴在驴根脖子后,蜷缩着身子,也显得很安逸。
“杨先生,能给我喝口酒暖暖身子吗?”
宋诚感觉自己的鼻涕快要流出来了。
夜明将葫芦口朝下,甩了甩,说道:
“你看,没了。”
“唉~~”
宋诚叹息一声,却见夜明又将葫芦放在嘴边,喝了一口酒。
宋诚:???
“杨先生,你这个葫芦,认人的?”
宋诚实在好奇这个神奇的葫芦是怎么回事。
夜明将葫芦系回腰间,笑道:
“你猜。”
“......”
你猜我猜不猜?
走了一段路程后,宋诚感觉又累又饿,有点跟不上了。
“杨先生,走了这么久了,要不我们歇一下吧?”
“很累吗?我一点儿不累啊!”
夜明又拍了拍驴根的屁股,
“驴根,你累不累啊?”
驴根打了个响鼻,继续往前走。
夜明耸耸肩,“看”向宋诚:
“你看,驴根也不累,大家都不累,歇什么歇,继续走。”
宋诚无奈,咬牙坚持,跟着走。
一直走到了一处小镇外,远远看到小镇,宋诚近乎泪奔,终于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老宋,有钱吗?”
“你没有吗?”
“我身上就七文钱,全都跟着
你的茅屋一起没了。”
“我的钱也没来得及带出来......”
“那挺好,大家都没钱。”
“那怎么办?”
宋诚有点急了,他现在又累又渴又困,再没钱的话,会死人的!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办法:
“要不,我们去乞讨一下试试?”
“老宋,你这也太没志气了,怎么能被一点儿钱困住,走,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好好享受一番。”
夜明骑着驴根,往小镇中走去。
宋诚不知夜明有什么办法,但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夜明到了镇子里,直奔镇上最大的富户家。
“老宋,上去敲门,就说有神医来治病。”
在指使人这方面,夜明向来是信手拈来的。
听到夜明的吩咐,宋诚有点感觉没谱。
他怎么知道这家有人生病,还这么自信过来治病。
“快点儿啊,你不想吃好喝好睡好了吗?”
夜明催促着宋诚赶紧行动。
宋诚无奈,只得上前敲门。
门房开门之后,发现是一个头戴方巾的秀才,客气询问有何事。
事到临头,宋诚也只好照着夜明所说告知。
门房听说是来治病的,忙迎接两人进府,又呼唤一个家生子去院子里通知老夫人。
不久,就有人将两人带到客厅会面。
夜明将驴根交给家生子,让他好生照料,这才进了大厅。
泪玲很是嚣张的跳到夜明肩上,也跟着一起。
宋诚有点心虚的看着夜明,不知他到底行不行。
这家的现在做主的是个面带忧色的老妇人,身边跟着三个儿子。
大儿子听说夜明能治病,赶忙就要请夜明去救老家主,也就是他们的父亲。
二儿子则认为夜明来路不明,不可相信,拒绝让夜明看病。
三儿子还是个小少年,只是好奇的观察夜明肩头的泪玲。
对于这家人的质疑或是信任,夜明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最后还是老夫人开口,请夜明问诊的。
到了老家主的房门外,夜明一脚踢在宋诚的屁股上:
“这病你来治。”
“我?”
宋诚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哪会治病救人,如何治得?”
夜明一推将其推进了屋里,“哐”地将门关上。
老妇人和几个儿子管家见进去的不是扬言要治病的夜明,都是疑惑,上前询问。
夜明只是笑着解释:
“此病,只有他能治。”
众人将信将疑,可夜明拦着不让他们进,他们也进不去,见夜明没有要逃跑的样子,这才心绪稍安,跟着一起等着。
被夜明强行推进了屋里的宋诚被搞蒙了,但进都进来了,多少要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如何。
宋诚来到床边,看到了老家主。
老家主面色泛白,表情痛苦,似乎在经受着什么折磨一般。
宋诚不懂医术,但也见过别人看病的做派,试着伸手去摸了下老家主的额头。
手刚一碰到老家主的额头,忽然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宋诚下意识的缩回手,看了看手掌。
没有任何
伤痕,但就是感觉火辣辣的疼,有点像是被某种浑身毒针的虫子给扎了一般。
虽然宋诚不通医术,但也明白,这情况,和任何病症都对不上,甚是古怪。
察觉到老家主身上的古怪后,宋诚开始思考起夜明所说的只有自己能治是什么意思了。
想了想,又伸手去摸了摸老家主的脉搏。
结果也是一样,只要一接触到老家主的身体,手掌就像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宋诚琢磨了半响,也没有寻到解决之法,便想着是不是自己接触时间太短,再多接触接触试试。
念及此处,宋诚再次伸出手,放在老家主的额头上。
针扎般的感觉再次出现,但这次宋诚忍痛,死不撒手。
很快,宋诚的手掌都呈现出了一个个红点,像是被针扎的流血一般。
宋诚咬着牙,坚持不收手。
某一刻,忽然听到一阵闷响,似乎某种东西爆开了。
闷响过后,那种针扎似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老家主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痛苦。
而宋诚却是注意到,刚才那一声闷响,似乎是在老家主身下的床板下发出的。
宋诚试着挪开一点老家主的身体,揭开部分床板,伸手去摸索,从中摸到了一个有点扎手的东西。
轻轻将这东西拿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全身扎满了针的稻草人。
稻草人的身上还贴有一张符纸,符纸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此时那张符纸中间燃掉了一部分,似乎已经失去了
作用。
看到这样的稻草人,再加上稻草人身上的符纸和针,不免让人联想到一些东西......
“这么久还没动静,到底行不行啊,父亲不会出事了吧?”
大儿子一脸焦急的等待着,似乎很担心父亲会出事。
二儿子则当着夜明的面不满的说道:
“早说了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不可信!”
夜明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坐在墙边喝酒。
老夫人劝两个儿子稍安勿躁,再等等。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宋诚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父亲他怎样了?”
大儿子一脸期待的看向宋诚,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宋诚道:“老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已无碍了。”
众人闻言,面上都是露出喜色。
正对大儿子的宋诚感觉大儿子的笑意显得有点勉强,想了想,从背后取出一个稻草人,展示在众人面前:
“贵府老大人不是得病,而是被人给下咒了,这是从老大人的床板夹层中找到的。”
众人见此,具是大惊失色,二儿子闻言,怒道:
“是谁干的?”
大儿子的表情僵了一下之后,也是一脸愤怒,叫嚣着要查出凶手。
老夫人接过稻草人查看,确认符纸上的生辰八字就是老家主的。
大儿子当即请命道:
“娘,府中有人谋害爹,请容许孩儿彻查此事。”
老夫人看了眼大儿子,又看了眼众人,最后对管家说道:
“老李,你带着家里的长工们去一间间的搜
府里所有人的房间,其他人全部留在这里,谁也不许离开。”
管家领命,带着长工们去了。
“娘,李叔毕竟是外人,还是孩儿带人调查更可靠些......”
大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
“老身说了,其他人都留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说着,亲自进屋去查看老家主的情况。
确认老家主状况回转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场众人都是相互看来看去,暗中猜测是谁在害老家主。
过了一阵,管家回来了,手中还捧着一个盒子。
大儿子见到那个盒子,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我错了,娘!”
......
大儿子之所以害老家主,是因为私下里听到老家主想将家中财产交给老二继承。
这让身为长子的老大如何甘心?
可他深知老二样样比自己强,真要比的话,自己绝对比不过。
唯一的优势就是长子的身份了。
只要老爷子来不及留下遗言就暴毙而亡,他便可以凭借长子的身份,顺利继承家业。
恰在此时,一个老道士路过此地,表示可以有偿帮助他害死老家主。
大儿子花了五两黄金,换来了两个诅咒草人,一个放在被咒者的床下,一个放在施咒者的床下。
如此,不出七日,被咒者必死无疑。
本来都已经过去六天了,只差最后一天就能大功告成了,不成想,却在最后时刻被人撞破了
,可谓功亏一篑。
只可惜那老道士收了黄金,就跑的不见影了,再想寻找也是无门。
过了小半日,老家主总算醒来了,得知是大儿子在害自己后,差点气死当场。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也是老泪纵横,大骂大儿子不孝。
老家主早在私下里同二儿子说过很多次,将来要多照顾大哥,老大本事不行,守不住家业等。
这可不是老家主瞎说,而是府上所有人的共识。
因为老大爱管事,可管事的本事又是一塌糊涂,基本上没办成过正事,真要是让他接手家主之位,那他们家就真算是完了。
对于这家人私人恩怨如何处理,夜明没兴趣管。
但老夫人还是很懂感恩的,安排两人住最好的厢房,好酒好菜招呼着。
宋诚好久没吃到这么多好吃的,再加上今天确实饥渴交加,吃的毫无形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宋诚这才想起问夜明:
“杨先生,你怎知道这家人的事,又怎知我能破了那咒术?”
夜明神秘一笑:
“因为,我能掐会算。”
这样吗?
要是在此之前夜明这么说,宋诚肯定会怀疑。
可经历了此事后,他觉得夜明可能是真的能掐会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想想夜明所说大宅、良田、娇妻美妾......
一时间,宋诚有些期待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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