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反抗之力的赵家二小姐意识到自己得救了,下意识用被子裹着自己。
赵员外也反应了过来,让人将赵公子拖出去,又叫来赵夫人去屋里看二小姐。
不一会儿,赵员外坐在正堂,看着满身是血,跪在地上的赵公子和几个平日里跟着他的恶奴。
此时赵公子虽然跪在那里,但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似乎还没有醒酒。
赵员外见此,勃然大怒,直接命人兜头一桶水浇了下去。
一桶水下去,赵公子清醒了不少,有些懵的看着赵员外。
“爹,我......”
“孽障,你住口!”
赵员外喝止了赵公子开口,直接看向跪着的一个恶奴。
这个奴才也是一身酒气,但比赵公子要清醒许多。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回老爷的话,少爷他今晚在春香楼喝多了,说喜欢自己妹妹好久了,趁着酒兴回来,要和二小姐,成,成就好事......”
恶奴战战兢兢的说道。
赵员外闻言,差点气晕过去,捂着脑袋,头脑一阵发昏。
周围下人赶紧上去帮忙按摩、扶背,好半响才缓过来。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都是你们这群畜生害得!”
赵员外指着几个恶奴,直接道,
“把他们拉出去,全部沉塘淹死!”
“老爷,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都是大少爷的想法啊,我们冤枉!”
几个恶奴求饶,但并无用处,被几个家丁拉了下去。
赵公子见自己
平时最依仗的几个恶奴都被收拾了,吓得体若糠筛,一个劲儿的求饶。
“爹,孩儿知错了,爹!
我是你儿子啊!你亲儿子啊!
你不能,不能!
求爹饶了我这一次吧!
求你了!”
眼见赵公子一个劲儿的磕头,头都磕破了,再加上其浑身是血的可怜样,赵员外不免心软,不忍心再惩罚他。
赵公子见赵员外似乎心软了,更加起劲儿的求饶起来。
这时,赵夫人从后院回来。
赵公子见赵夫人回来,顿时连连磕头。
“娘,救我,救我啊,爹要杀我!爹要杀我!”
赵夫人本来还是一肚子火气的从后院过来的,但看到赵公子这幅样子后,也心软了。
凑到赵员外耳边道:
“还好,阻止的及时,没到最后一步。”
赵员外闻言,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他又看向了府中的家丁们。
他知道,今天这事,没法瞒下去了。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虽说都是赵家家丁,但这些人绝不会为他保密。
而且,这些人中,必然会有自己对家的奸细在,今日之事,恐怕明天一早就要在延化府中传开了。
“你这畜生,你可知道你这一出,将我赵家多年的名声全都败坏了?”
赵员外大骂赵公子,足足骂了一炷香时间,最后口干舌燥,这才停下。
“老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此事啊。”
赵夫人忧心道。
赵员外看向夜明:
“高人,您可有办法解决此
事?”
夜明摆手道:“我只管鬼神之事,人间世,不归我管。”
赵员外闻言,面露失望之色,知道这事只能自己解决了。
沉默了半响,赵员外起身道:
“玉婉她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身子,有失贞洁,辱我赵家门风,当受家法。”
赵夫人闻言,蹭的站了起来。
“老爷,你说什么,玉婉她......”
“我知道这对不起玉婉,可总不能因为她,牺牲老大吧?”
赵员外叹息道,
“要怪,就怪她是女儿身吧!”
“老爷,她是我生下的,也是你的亲女儿呀,你这样......”
“如今的情况,亲儿子和亲女儿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吧!”
赵员外指了指跪地不起的赵公子,又指了指后院,让赵夫人自己抉择。
赵公子见此,立马磕头如捣蒜。
“娘,我是您的亲儿子啊,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啊!
娘,孩儿不想死啊!”
看着大儿子这幅样子,赵夫人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滚落而下,口中苦涩念道:
“玉婉,是娘对不起你......”
赵员外见赵夫人没意见了,对府中的几个老妈子道:
“二小姐有失贞洁,败坏门风,命你们前去执行家法!”
几个老妈子闻言,都是踟蹰原地。
赵员外吼了一声:
“怎么,我说话都没用了吗?”
几个老妈子闻言,面色一白,领命而去。
这时,夜明也站起身来,对赵员外道:
“此间事了,我也告辞了。”
“
哎,家门不幸,让您见笑了。”
赵员外也没脸再挽留夜明了。
夜明笑着骑上驴根,悠哉离开了赵府。
赵二小姐赵玉婉万万没想到今晚会遭遇这样突然的无妄之灾,一直在被子中痛哭。
母亲过来安慰,说会帮她出气,也不知父亲会怎么惩罚她那位亲哥哥。
赵玉婉只觉得委屈,无比的委屈,啼哭不止。
正在哭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二小姐。”
一个老妈子的声音传来。
“吴妈~~”
赵玉婉听到吴妈的声音,扑到了吴妈怀里。
吴妈是她的奶妈,从小到大,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吴妈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吴妈比母亲更尽职尽责。
见二小姐扑在自己怀里,吴妈也是垂泪。
“二小姐,对不起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却又要我送你走......
二小姐,下辈子投胎,不要再做女人了。
女人,苦啊!”
赵玉婉正奇怪吴妈说这话什么意思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而掐住她脖子的那双手,正是从小抱过她无数次的手。
赵玉婉下意识想要挣扎,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何拗得过经常干活的吴妈呢?
看着赵玉婉挣扎、痛哭的眼神,吴妈也是满眼泪水。
“二小姐,对不起,我要是不听老爷的吩咐,不但我会死,我家几口子都会死,二小姐,不要怪我!”
原本还在挣扎的赵玉婉闻言,眼中露出绝望之色,原来,这是父
亲的命令......
亲手掐死了从小带大,近乎亲女儿一样的二小姐,吴妈也是失神许久。
最后还是同来的几个老妈子呼唤,才让她回过神。
几人回去报告了赵员外。
赵员外得知二女儿已死,也是抹了一把眼泪,命人找来一辆板车,叫来两个家丁,让他们连夜将二小姐的尸体运出城去,运的越远越好,最好扔到悬崖下去。
两个家丁领命,用一卷草席将二小姐的尸体卷起来,放在板车上,上面盖些稻草等,在凌晨城门刚开,就要急匆匆的出城去。
城门卫兵本想检查一下的,但得知是赵府之人后,不敢阻拦,直接放行了。
两个家丁推着板车,一路前行,最后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小树林中。
“就这儿吧!”
一人看了看四周,觉得这里足够偏僻了。
“行,走吧!”
“等等。”
“干嘛?”
“你不觉得二小姐长得很好看吗?”
“那又怎么样,死都死了。”
“这不是刚死吗?听说大公子都没成功,咱们是不是可以......”
“你疯了,这可是死人!”
“这才死多久,跟活人也差不多。
再说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可......”
“你不愿意那算了,你把风,我自己来。
这可是平时看都不敢看的二小姐啊!”
“行,就这一次。”
“我先说的,我先来!”
一人说着,就要对赵玉婉的尸体动手动脚。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诡异的声响在周围响起,一阵冷风吹了过来。
那风冷的彻骨,仿佛直接钻进了骨头中一样。
两人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什么情况,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吧?”
“你别瞎说,这里怎么会有......”
不待他的话说完,又听见那诡异的声响在周围响起,像是某种鬼怪在接近一般。
那种冷风也刮的更厉害了。
“鬼!有鬼!”
两人吓得大叫,也顾不得板车了,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待两人跑远,便见一只野猫出现在枝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一头驴从林中走了出来,驴背上坐着一个乞丐,正是夜明。
从驴根背上下来,夜明走到板车边,敲了敲板车道:
“醒来,醒来,莫要再睡!”
被他这么一敲,躺在板车上的赵玉婉忽然咳嗽了起来。
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喉咙,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赵玉婉这才感觉意识恢复过来。
“我这是死了吗?”
赵玉婉有点梦呓的说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要是你想死的话,从那边跳下去就行了。”
夜明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崖。
赵玉婉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了,看向夜明,面色有些惊恐的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我是杨鹿鸣,顺手救你。”
“顺手......昨天下午听府里下人说父亲接了一个奇怪的乞丐进府,就是你吗?”
赵玉婉想到了什么。
“是
我。”
“他们说你能掐会算,你是算到了昨晚之事吗?”
“知道会出事,但不知具体何事。”
“那,我还能回赵府吗?”
“你还想回去?”
“我,我不想回去,可除了回去,我无处可去。”
赵玉婉忽然哭了起来,泪珠涟涟,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受冤屈的人,为什么,父亲会选择放弃我。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也是女人,她也不向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就应该承受这一切吗?”
赵玉婉越想越委屈,泪如雨下,泣泪不止。
夜明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身为魔,他有的是花言巧语骗人。
但他没有选择欺骗,只是让赵玉婉自己承受这一切。
见赵玉婉在哭,夜明手中出现了一团灰白色的气。
这团气寻常人只是看上一眼,就会立马产生各种邪思淫欲,甚至于各种道德禁忌之想,都会出现在其思想中。
这一团气,正是三尸之气中下尸之气,色欲。
而且还是品质上佳的色欲之气,只是还比不上最强色欲之气,伦。
这团气的来源自然是赵公子了,虽不是“伦”,但也算不错了。
对于夜明来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开门红。
这也让他对如何找到“伦”,有了一定的思路。
赵玉婉哭了很久,哭到双眼通红。
夜明见她哭不动了,说道:
“赵府你是回不去了,与我同行一段时间,我会帮你找一个好人家。”
朝阳初升,一男一女两人坐在驴拉的板车
上,向着灵璧府方向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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