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子给夫人尽点孝心,有何不可的。”翠如理所应当的说着。
叶寒星看到了翠如那一双左右飘忽的眼神,自然知道他是在说谎,要尽孝心沈如冽自然自己来买,怎么还会借着他的名义要赊账,看来这忠贞侯府内里实在是一团草包,买点鲜果都要赊账了。
“我们沁心斋不赊账,沈公子也不例外。”叶寒星淡淡说道,这种先例断断是不能开的,虽然京城贵人多,可是纨绔也多,但凡一个都赊账了,日后还要派人去府上要钱,这要钱的滋味可就不好了,容易结下仇怨。
“哼,不卖就不卖!”翠如下不来台,脸色气得发白。
看着叶寒星一脸坚定的样子,她气得把手里的篮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对着叶寒星翻了一个白眼,诅咒道:“做生意这么不知道变通的,迟早你这里要关门大吉。”
叶寒星的目光却看在了那个篮子上。
“伙计算算钱,给忠贞侯府送过去,并去找他们夫人要钱。”
篮子里的蜜瓜因为翠如这么一摔已经裂开了,杨梅也砸烂了,汁水都出来了,这些损失叶寒星才不会充大头自己揽下。
“我,我都说不买了,你怎么能强卖呢?”翠如慌了,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要是让夫人知道她买了一篮子烂水果回去,还这么贵,非打死她不可。
“你这个丫鬟真是刁,你亲自砸烂我们的鲜果,还不想给钱,你都砸烂了,我们还怎么卖,难道你忠贞侯府出来的人都是这种德行吗?”采宁忍无可忍的跳出来,站在翠如的面前,比她还要高一个脑袋,气势凌人。
翠如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她不能给忠贞侯府抹黑。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早就看到了这一幕,也纷纷指责翠如,翠如愿意自己掏钱补上,叶寒星也要坚持让人送她回去,去忠贞侯府说明事情原委。
翠如这里的小插曲过去之后,叶寒星继续回到二楼作画。
一副雄鹰翱翔于山峦之上的画面跃然纸上,山峦青松苍劲有力,雄鹰一双黑眸锐利深沉,那翱翔于天际的姿态,让人啧啧称奇。
“夫人这画好。”丹云在一旁帮叶寒星收着笔墨,一双清丽的眸子也落在了画上,她对于字画也是有鉴赏能力的,乍一见好画,不由称赞。
采宁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这样将军看画也知道他在夫人心里是一只雄鹰,像是寄托了夫人对他的仰慕。”
仰慕吗?叶寒星微微颔首。
沈放之是将军,是轩辕朝的英雄,仰慕也是情理之中的,比起一些寄托了相思的诗句也有意义许多。
“去裱起来吧,届时让士兵带回去。”叶寒星抿着唇道,心里也落下了一块大石似的,松了一大口气。
……
忠贞侯府。
沈如冽对着一张军事图,沉着眉头,暗暗思忖。
暗卫突然的出现跪在他的跟前,汇报着外头的情况,“主子,蜜瓜已经到达夫人处,夫人很开心,元氏的丫鬟翠如去了沁心斋惹事,还砸烂了一篮子的鲜果。”
沈如冽放下手上的军事图,眉头深皱,一身凌冽的气势散放了出来,他挥手让暗卫退去之后,独自道:“元氏,你何故要去惹他!”
没过一会儿,忠贞侯府的管家就推门进来,送来了一本账本。
“大公子,您瞧瞧,这是这个月府上的开支,侯爷多纳了一个妾,所以就多花了点钱。”管家点头哈腰的走进来,这个月府上的支出有五千两,着实多了些,还不是大公子在家的缘故嘛。
沈如冽一双浓墨般的眸子在账本上一扫,不语。
管家急得背后都冒汗了,这要是讨不来银子,元氏得拿他出气的。
“听说,夫人的丫鬟去沁心斋闹事了?”沈如冽慢慢的开口,伸出的食指在书案上轻轻的扣了几下。
“是,也不算是,就是小争执。”管家急得抬起袖子在额头抹着汗水,他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沈如冽的表情。
沈如冽嗤笑了一声。
“日后府上开支减半,令每月花五百两去沁心斋买鲜果。”
“大公子,平日府上支出也要三千两,减半的话……”管家想要再争取争取,沈如冽一个眼刀扫来,管家就噤声了。
他听懂了沈如冽的话,就弯腰退了出去。
管家出去跟元氏说了这事儿,前院里也闹翻了,元氏把沈探从小妾的床上揪了起来,叫他自己同这个忤逆的儿子说去。
沈探揉着自己还泛着红肿的耳朵,走路一步三晃的走到了沈如冽的院子,看到儿子静立在床前,身材颀长,窗外淡淡的光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光,显得俊秀异常,真不愧是爷的种,让班家的那个丫头魂牵梦萦的。
“如冽啊,听说你要减少府上开支。”沈探进屋,刻意的板着脸。
沈如冽依旧背对着他。
沈探拿这个儿子没辙,就亲自走过去将沈如冽掰了过来,沈如冽却淡淡的扫开了他的手,鄙夷的看了沈探一眼。
“你这什么眼神,你娘也是温柔似水的,你爹我也是风度翩翩的,你这个臭脸给谁看呢。”沈探嘟囔着说道,“你好好的克扣什么府里的开支,我们忠贞侯府也是要面子的,也是元贵妃的妹家人呢。”
“父亲拿自己的俸禄去补这空缺吧。”沈如冽不理会沈探,这些年他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耐性,也无所谓忠贞侯府挥金如金,今日他们可触了自己的逆鳞。
沈探的脸一黑,他的俸禄才几百两银子,这还不够他打赏给院里的花魁姑娘的,为了今后到手的银钱,沈探也无所谓老脸不老脸的。
他把手臂勾在了沈如冽的肩上道:“同爹说说,究竟是何事让你不快了?”
沈如冽肩膀一甩,沈探差点摔了一个趔趄。
他黑眸扫了沈探一眼道:“忠贞侯府连果子都买不起了,还要赊账,既如此,那不如就节省开支吧。”
“这我倒是听说了,夫人已经把翠如这个丫头绑起来在院子里打了,哭得可惨了,如冽你倒是怜香惜玉几分啊。”沈探摸了摸他光洁的下巴,一副“啧啧”的样子。
他这番做作,却发现沈如冽的目光并不在他脸上。
“真的不能再商量了?”沈探又侧着脑袋对沈如冽说道。
“不能!”沈如冽回答的干脆。
沈探干脆一下子就倚靠在了沈如冽的书桌上,一副唉声叹气的说道:“那夫人那里我要如何交代啊,你是不是这气性也太大了,就因为小丫鬟在沁心斋丢了你的面子?”
沈如冽的唇抿得紧了几分,额角的青筋挑了挑。
“看来就是了,你和这将军府的到底是何关系啊,你可是要知道那佑天大将军是六皇子一脉的人,你与之太亲近,会惹元贵妃不快的。”沈探端正了脸色说道,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可是他也不希望忠贞侯府有朝一日会有大灾大难。
沈如冽面色发青道:“父亲若要管,不如去管管夫人吧,现如今就一味的讨好贵妃,若是三皇子登基不了呢?”
这话,吓得沈探一个哆嗦,在唇边比了一个“嘘”。
“父亲在惧怕什么,元氏在忠贞侯府只手遮天,父亲的血脉只有我一人,父亲能忍,那今日就无须找我说什么。”沈如冽把话挑明了说。
沈探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许久才同沈如冽闷闷的道:“爷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就是福气了,不奢望不奢望。”
沈如冽对于沈探的讨好置若罔闻,看到沈如冽再一次背对着他之后,他在这里站着也是有些脚底发汗。
“那为父走了。”沈探试探性的一说,走几步又回头看几眼,但是沈如冽身形稳如泰山,动也不动上一下,沈探的肩膀都有些耷拉了下去了。
沈如冽虽然瞧起来对每件事都不甚在意的模样,但是真的下了决定就是很难更改的,如今只好自己去元氏面前吃排头了,沈探绝望的想着。
沈探离开后不久,沈如冽去书房里找出了一个木盒子,极好的檀香木,有了一些年头了,盒子里的画卷都沾染了一些木头的香气。
画卷被徐徐打开,是一副虾戏图,格外的逗趣。
这是他十年前收藏的一副画作,是青山老人最为擅长的画作,青山老人遗世的画作虽多,这般虾戏图是少之又少,价值难以估量。
出了书房,他连同盒子把这东西交给了一个小厮道:“送去沁心斋,说是迟来的开业贺礼。”
“好的,大公子。”小厮急忙准备去。
似想到什么,沈如冽又喊住了小厮说道:“若是她不收,便说这暂时放在沁心斋让他们保管,也让好画面世。”
小厮记了一下就跑出去了。
沈如冽想了一番叶寒星的模样,她的眉眼,想到了今日翠如去沁心斋惹事之事,她的眉目里应该会生出一团火,不知收到这画卷,这火是不是会熄灭掉呢?转而生出一丝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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