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送瓜的骑兵都被迎进了店里的后院,叶寒星把后院弄成了伙计吃饭的地方,原本一个石桌变成了三个,士兵们十几个人挤一挤刚好够,刚坐下,叶寒星就命人送来了水果茶和一些鲜果碟子。
“劳烦诸位了,路途辛苦。”叶寒星温和一笑道。
“夫人没关系,我们皮糙肉厚的,平时呆在军营里也是训练,出来除了骑马累一点还能躲躲清闲。”那个带头的骑兵说着,端起水果茶的碗大口一张全部喝完了,嘴里还巴砸着道:“还是我们轩辕朝的东西好吃啊。”
“去拿大碗装水果茶过来。”叶寒星对着一个小厮说道,看这些性格爽朗的骑兵,她也是非常的敬重。
“谢谢夫人。”感谢的声音连番响起。
“这是什么果子啊,没吃过。”又有士兵捏着荔枝左看右看上看瞎看的。
“这是荔枝。”采宁捂着嘴笑道。
士兵的嘴长得能吞下整个荔枝道:“荔枝啊……还真的是稀罕东西啊,我老三没想到也有机会吃到荔枝啊。”
“三哥快吃,这个大杨梅也很好吃。”
几个士兵热热闹闹的吃着,本来叶寒星还让人再给他们上一些,但是骑兵头子叫李老三的,知道这一碟果子要十两银子之后就不敢在吃了,只愿意多喝点水果茶。
“你们去将军府住几日,好好休息之后再回边关吧,我把这些蜜瓜卖的钱都给你们带回去交还给将军。”
叶寒星这么一说,李老三急忙摇着手说道:“不行不行,将军交代了的,让我们运些蜜瓜来是为了让夫人的店开的更顺畅,而且这蜜瓜在边关啊只要三十文钱一个,我们将士早就吃吐了。买这些果子的钱,还不如在您这里喝得一碗水果茶贵重。”
将军……
叶寒星想到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自己生病后他坐在床边照料,在皇宫里的维护,他可能生的面目丑陋,但也是一个体贴之人吧。
“那也行,我让人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住下,好吃好喝点额款待你们。”叶寒星可不想现在就把骑兵们给吓跑了,还是先把人留下来,到时候卖蜜瓜的钱还是要送一些回去的,不能让将军的人百白忙活。
“行!”李老三应了下来。
他准备带着手下的人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叶寒星说道:“我们后日回去,夫人要不要写一封家书给将军。”
叶寒星的脸庞升起一团红晕,嘴畔呢喃:“家书?”
“是啊,我们将士家中有妻儿的基本上一月能收到一封家书,将军至今还没收到过呢。”李老三用的是一种可怜的语气,然后投抬起眼睛暗示叶寒星。
叶寒星有些窘迫,这士兵都开口了,她只能快速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回去写一封,后日交给你吧。”
李老三黝黑的脸庞上白净的大牙又是一咧。
一行人走了之后,叶寒星在沁心斋的楼上就陷入了思索,家书,家书,我要写什么样的家书呢。
或许有了笔墨纸砚会能知道想要写什么,叶寒星打发了丹云去对面的铺子买了笔墨纸砚,丹云是个识货的挑的笔墨纸砚丝毫不比将军府的逊色。
采宁看到叶寒星和丹云在楼上嘀咕着什么,也就摸了上来,看到叶寒星提笔对着纸犹豫着落笔不下,墨汁一下子渗透到了纸上,废了一张纸,她心疼的说道:“夫人,你是要写什么啊,这纸多金贵啊,可别浪费了。”
叶寒星柳眉一簇,就把笔放好,苦着一张脸问道:“这家书我该如何写?”
“就写谢谢将军的蜜瓜,店里的生意是实在是很好。”采宁两手交握,摇头晃脑的说道:“最后再写上夫人对将军的思念。”
叶寒星浑身的汗毛都被采宁说得竖起来了,如此矫情的话她断然是说不出口的。
丹云想了想,也猜测叶寒星跟将军只见过数面,断然不会像采宁说得这般,她说道:“不如赋诗一首?”
采宁的两个圆眼珠子动了动,急忙举高了手说道:“你们看这句行不行,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诗。”叶寒星点了点采宁的额头,这跟白话的思念有何不同,只是雅致了些。
采宁抱着脑袋瓜子就坐到一旁绞尽脑汁的去想了。
丹云思索了一下,道:“夫人不想思念太露骨,那这句呢,三杯浑浊酒,满腹话衷肠。何时归故里,同他笑一场。”
“这说的是兄弟吧……”叶寒星揉了揉眉心,这写一封家书怎的比起开一间鲜果铺子还要难上几分呢!
丹云挠挠脸也是笑了,采宁看到叶寒星苦恼的样子,突然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她的手指点着说道:“奴婢听说小翠都是找大街上的一个先生写的家书,也不贵,一次二十文银子。”
“那我们去瞧瞧。”叶寒星心中急躁,就去找那个写家书的先生了。
那个字摊子离沁心斋也不远,主仆三人没走几步也就到了。
那个写家书的老先生穿着一件松色的半旧长衫,瞧起来甚是清贫,叶寒星看他摊子上的一手好字也是挺满意的,叶寒星说清了是要写一封信给丈夫。
“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不识字之人。”老先生说道。
“自然是识字的,只是不知道这家书要如何写。”叶寒星微微的垂着眸子,感觉面庞上火辣辣的,前世和轩辕宇在一起时,轩辕宇也是都在朝中,不曾走远,这家书写来也倒是难的。
“你的丈夫姓什么?”老先生已经拿出纸笔铺平了,悬笔在纸上问道。
“沈。”叶寒星抬眸说道,心里想着是跟沈如冽一个姓,将军似乎也没什么宗亲,难不成是沈家的旁支?
叶寒星出神的一会儿功夫,老先生已经在纸上写了“沈郎”二字。
“这称呼不妥。”叶寒星看着那两字,急忙摆手道,她和将军根本还没有此番亲近,叫的这么亲近也怕是不太妥当。
老先生把笔搁下,眉间有了一丝怒气道:“不是说你丈夫嘛,亲近点有何不妥,我看夫人不是来写家书的,是在找老夫的麻烦的吧!”
叶寒星没想到这个老先生脾性这么大,想来也觉得是自己太过麻烦,太过挑剔了,她着实也不知道这家书如何写,她跟将军只有夫妻之名,又无夫妻之实,亲近了也不好,太疏远了更是不好。
她款款起身,对采宁道:“给老先生钱吧。”
“无须你施舍,这家书未写,我不收钱。”老先生板着脸说道,更是从心里觉得叶寒星就是来寻自己的趣味的,他将采宁递过来的钱挡了回去。
采宁一张小脸上的脾气更大,对那老先生就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顽固,我们家夫人是看你纸笔已用,不让你吃亏,再说我们夫人是将军夫人,将军在外征战,这家书不会写也是正常的。”
老先生本来听采宁说自己顽固,就要吹胡子瞪眼了,听说叶寒星是将军夫人就作了一个揖道:“是老夫失礼了。”他也是听说过将军娶了夫人就去边关了,连洞房都没入,上回在家也只呆了短短两日。
这番看来“沈郎”二字确实不妥。
“无碍,采宁给了钱我们走吧。”叶寒星只觉得心头被家书两字压着,如同一座大山压住了一般,不知如何解决。
采宁把二十文钱放在摊子上,跟着叶寒星就走,走出了几步,那个老先生就叫住了她们,“夫人,老朽有一个法子,夫人说不出来的话不如画出来,最好是夫人亲笔画的,更是有诚意。”
老先生一说,叶寒星豁然开朗,她对着老先生福了福身就谢过了。
回到沁心斋,叶寒星就提笔开始作画了。
“夫人你准备画什么呀,还真是要画画,不是再跟上次一样画喜鹊画母鸡了吧。”采宁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叶寒星的笔在画纸上走下一笔,胸有成竹。
正要落第二笔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吵嚷之声,一个咄咄逼人的丫鬟手里拿着一个篮子,装了一个蜜瓜,一些杨梅,一些荔枝,她一手拿着篮子,一手叉腰道:“我是忠贞侯府的,我们公子和你们管家关系好得很,我就是赊账一些怎么了?又不是不给了,我们家公子自然会来结算的。”
“不行啊,这位大姐,我们这里还没有赊账的规矩。”店里的伙计一脸为难的说着,恳求的目光朝二楼看去。
叶寒星眉头皱了皱眉,没想到忠贞侯府的人竟然也这么不要脸面,比起来沈如冽平日的君子行径,这番还真忍人生疑。
她从楼上款款走下,问道:“你说你是忠贞侯府的丫鬟,有何证据!”
丫鬟放下篮子,从怀里摸出了自己的府牌说道:“看见没,我就是忠贞侯府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翠如是也。”
叶寒星只当是看不见这个翠如仰着两个大鼻孔的样子,疑惑道:“你是忠贞侯夫人身边的丫鬟,怎么要赊在沈公子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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