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一给,郝氏就收起了那副和善的表情,算是还用客气的调调同叶寒星说道:“等下到了吉时,三皇子就过来了,我也没工夫管你……”
她这话还没说完,安远候就接着瞪眼吹胡子的说道:“你这逆女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你对三皇子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坏了你妹妹的上好的姻缘。”
这一番话说的叶寒星眸色一变,温和的杏眸里布满了冷冽之气,细看还能见到眼白处密布的猩红之色。
古人说有了继母便有了继父,故人诚不欺我,叶寒星心中寒意更甚。
安远候被这嫡女的一眼看得背后发麻,心里好生奇怪,她这闺阁养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竟然有这么恐怖的眼神。
正想着,叶寒星朝着门口走去,绣着并蒂莲花的绣花鞋即将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叶寒星幽幽的转头道:“安远候日后还请慎言,我已是将军夫人,您刚才这番话不仅抹黑了将军也抹黑了三皇子,今日瞧着您高兴,是被喜庆冲昏了脑子,我就不同您计较了。”
安远候被叶寒星的一番话说得都愣住了,等他会过神来,那一抹身影已经悄然远去了,安远候气的咬牙。
逆女,连父亲都不称呼。
逆女,竟然说他被冲昏了脑子是个老糊涂。
逆女,竟然搬出将军夫人的身份来指责他这个父亲做的不对。
叶寒星对着安远候说出了一番嘲讽的话后,莲步也加快了不少,在裙摆下的脚飞快的小跑起来,生怕被暴怒的安远候抓过去。
她这番急走,裙摆微微飘摇,更像是天上踏空而走的仙子,引起了不少丫鬟小厮的目光,她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翠姑姑,叶寒星也就朝着府门走过去。
翠姑姑早就在府门口的小巷子里盯着了,时不时的看上一眼,乍一看叶寒星竟然出府了,就对她伸出了胳膊挥了挥。
“夫人,这里!”
叶寒星留意到了翠姑姑,朝着她走过去,反被她牵起柔荑拉到巷子一角。
“夫人,这脸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郝氏这个坏了心肝的女人打的。”翠姑姑小心翼翼的不敢去触碰叶寒星脸上的红肿,像小时候一样,用唇凑近叶寒星的伤口,轻轻的吹着,她嘴里的暖风轻轻的呵出来,叶寒星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她回答了翠姑姑的话,说道:“是安远候。”
翠姑姑的手攥起了拳头又松开,咬咬牙道:“侯爷是个糊涂的,被郝氏蛊惑的,怎么能动手打你呢!”
“也算是郝氏和叶婉盈的推波助澜吧,不过安远候受蛊毒已深,想必已经无药可解了。”叶寒星无奈的摊手说着,眼神里含着一丝落寞,一丝悲戚。
翠姑姑心疼在心里,听叶寒星这话是不打算认安远候这个父亲了,她的手轻轻的拍在叶寒星的手背上道:“还好夫人已经嫁人了。”
“恩,先把我母亲的东西拿回来吧。”叶寒星被靠着小巷,耳听着迎亲队伍的唢呐螺号吹吹打打的声音已经渐渐的靠近了,吉时想必就要到了。
花轿过了半刻钟就到了,皇家的迎亲仪式自是特别的热闹,这附近一圈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
叶寒星也混入了人群中,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轩辕宇,依旧是眉眼如故,一双利眸里含着极少的情感。
轩辕宇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叶寒星,她实在是太醒目了,在人群中,白的像是一块无瑕的美玉。
她站在外面做什么,如果自己迎娶的人是她就好了,轩辕宇心头一阵感慨,脸上一阵落寞,却被安远候府上的管家拉了拉袖子道:“三皇子好下马了,二小姐已经梳妆打扮好了。”
轩辕宇就纵身一跃下马,端得恣意潇洒。
他这番作态是给人群中的那人看的,想要让她知道没有嫁给自己她是不是悔了,但是他抬起一双桃花眼,人群里早就没了叶寒星。
轩辕宇懊恼的握着拳头,鞭炮唢呐却也同时响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新娘子出来了!”喜娘甩着红帕子喊了一声,就看到叶耀轩费力的背着叶婉盈出门了,叶家没有长子,自然由唯一的男丁代为背。
叶婉盈梳了个飞仙髻,喜帕没有盖住全脸,露出了个尖尖的白下巴,和一张嫣红的唇,百姓纷纷夸安远候二小姐貌美,安远候高兴的撒了不少的喜钱。
而叶耀轩才十三岁,身子骨还稚嫩,叶婉盈又是发育的极好,身子还有些微微丰腴,趴在叶耀轩的背上就跟一座大山一样。
一步一步又一步,叶耀轩心里时刻想着郝氏耳提面命的话,要将叶婉盈背上花轿,堪堪走到了轿门旁边,突然冒出了一声高喝“且慢!”
叶耀轩惊得脚步不稳,一脚踩空,叶婉盈就从他背上摔了下来。
“啊——”锐利的一声尖叫。
叶婉盈四肢大敞毫无仪态的摔倒在地,头上德尔飞仙髻也因为不牢固而摔得歪了,一下子场面极度混乱。
丫鬟和喜婆将叶婉盈围了起来,给她重新整理发髻。
而空出来一块的地方,叶寒星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看着叶婉盈出丑,她只是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而已,她锐利的眸子则是盯着安远候和郝氏。
郝氏见到女儿出丑,正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看到刚才出声的人是叶寒星,当即扭曲了一张脸过来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你你,你难道不知道新娘子出门脚是不能沾的的吗?不吉利。”
不吉利又与我何干,越不吉利越好。
叶寒星心里讪笑,郝氏这副点着她鼻子的样子实在是嚣张。
郝氏也意识到自己的仪态不对,把手缩到了宽袖里,宽袖垂在了身侧,然后话音一变,就质问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三皇子,故意来抢亲的。”
轩辕宇站在轿前,因叶婉盈摔倒在地出了这么大一个丑感到特别的气愤,乍一听郝氏这么说,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点舒坦。
叶寒星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不过她这般作为真的是让自己很是为难,不如过去劝说几句,让她好生离开。
轩辕宇一身红衣,腰间还束着一根宝石腰带,照映的新郎官器宇轩昂,身材颀长,一步一风流之姿。
他走到叶寒星身旁,一双鹰隼似的眸子里带着丝丝伤感,他对叶寒星道:“今天是我迎娶盈儿的好日子,星儿你不要添麻烦了。”
说着眼眸里露出了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一般的哀伤,那用力过度瞪出来的眼睛想让叶寒星看清楚他的真挚一般。
叶寒星却退后三步,像是躲避瘟疫一般。
“我想两位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叶寒星的一双眸子澄澈,若说她是抢亲的苦情女,倒是也太不符合了。
安远候看那边的二女儿正在慌乱的整理发髻,这边大女儿又跟三皇子说这话,不肯离去,他怒发冲冠的走过来,扬手就要再打叶寒星一个巴掌。
只是在巴掌落下的时候,叶寒星往边上一闪,只是耳畔的一个步摇被安远候的指尖给带了出去,“啪嗒”的摔在地上碎裂了。
一时间人潮熙熙攘攘的安远候府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远候,我今日是来讨要亡母的嫁妆的!”叶寒星檀口一张,铿锵有力的话语就从唇中吐出。
“你这个逆女。”安远候的脸色变了变,这才意识到叶寒星这个女儿对自己的称呼竟然只是安远候这么陌生的称呼。
是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日我成亲,只有十抬嫁妆,已经是贵女里少之又少的了,谁知道这十抬嫁妆里面有三抬又是空的。”叶寒星说着,嘴角挂着凄苦的笑。
看在百姓眼中,叶寒星就是个没了娘的被后母欺负的落魄小姐。
这种嫁空箱的事,在百姓眼中都是不耻的。
安远候被叶寒星说的脸色一红,瞪了郝氏一眼,郝氏低头往后退了几步,和安远候的目光相触,心虚的低下了头。
心知是郝氏做的好事,安远候此刻为了面子也要否认掉这事,过了今日,她可就是皇亲国戚了,怎么能被这种恶名缠身。
“逆女,在这里胡言什么,都已经嫁出去了,还这么没有礼数,非要在你妹妹成亲之日来找事端吗?既然如此非要为父动手打你吗?”安远候瞪大了眼睛,跟铜铃似的,阔嘴一张,想要将叶寒星吓唬走。
你刚才不是已经动手打了吗,只是没打着,叶寒星也不是被吓大的,从小也是畏惧父亲的威严,但如今,父女情薄如纸,叶寒星自然不会顾及这些。
“我母亲当初乃信阳王之女,嫁入安远候府十里红妆,嫁妆就有一百六十抬,为何到了我这儿只有十抬嫁妆,难不成安远候府已经落魄到要女人嫁妆补贴家用了吗?”叶寒星的嘴如同利刃一般在安远候身上凿开窟窿。
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花女人的钱,安远候虽然面色沉沉,但还是呵斥郝氏道:“夫人,这些年钱财是你管理的,你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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