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叔谢长的跟传说中的不差分毫,坐在眼前,完全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男人,谁都想象不到他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眼神清冷,目中无人,喝了口茶,便问:“她是什么人?”
君折笑着绍介道:“她是擎苍的弟子,璧瑾。”
君叔谢不以为然,反而无视璧瑾,他淡淡道:“呵,身为一级渡灵师,竟看不透人间情爱,纸醉金迷,没羞没臊的跑到宫里给皇帝当妃子,真是丢了她祖师的脸!”
璧瑾快步走来,手掌握紧拳头,狠狠的打在了桌面上,地动山摇间,她嘶吼一声,道:“君叔谢你这个人妖,你才没羞没臊!”
君叔谢浑身颤抖了两下,真没见过像她这么凶悍的女人。他傻傻的看着君折,好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君折脾气好,性格温柔,立马就打了一个圆场:“两位祖宗还请息怒,我请二位来是帮忙的,不是斗狠的。”
君叔谢甩脸,哼的一声,没再对着璧瑾。璧瑾也甩开脸,不再对着君叔谢。
君折继续说:“璧瑾是一级渡灵师,她的读灵术也是天下冠绝的,但是...她的灵力突然消失,读灵术需要一个灵力超强的人催动方可施展,所以,还请二位放下成见,助我完成读灵找到我的侍女九月的下落。”
二人没有说话,君折权当她们默认了。
很快,三人来到烧成框架的宝钗楼,这里剩下烧成焦炭的梁木,地上是漆黑的灰烬。
君折看到这一切,再想象它繁荣的时候,那时候,他和倾染坐在楼上的雅阁里喝着酒,讲着故事。
君叔谢上前一步,环顾四周:“这把火烧的蹊跷。”
璧瑾咬破手指,一滴血落在了地上,血滴声像是滴进了瓮中,发出凄然的声音。
君叔谢转身,手掌慢慢拨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笼罩着大地,地上的血珠发出奇异的红光,冲破蓝色的波浪。
宝钗楼出现了一团烈火,正蔓延的烧了起来。接着,这个楼又一点一点的清晰,出现在眼前。璧瑾三人已经站在了宝钗楼的大堂,堂里一片热闹的氛围。
正中央扎了一个大台子,台上铺着红毯,昏暗的光线,却唯独台上射下一道白光,白光之中落起片片花瓣,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慢慢飘下。
堂里的人鼓起手掌,大叫好好好!
璧瑾呆呆的望着,手心握着落下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温柔女子的香气。
“九月?”璧瑾大惊,落在台上的红衣女子,虽然艳妆亮相,但五官身段无疑就是九月。
“小女子倾染。”她对着台下的众人微微含首。
四面笙箫歌乐,她便翩翩起舞。
她从来不与台下的男子喝酒,也从来不与台下的男子接触,跳完一支舞,她会立马离开。不管台下的人如何留她,她连头也不回一下。
尽管有钱的人往台子上掷钱,浮华的一切也挽不住她一丝一毫的停留。
她只见两种人,非富即贵,台下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入得她眼?
她高傲冷艳,想要报复她的,想得到她的人千千万万,同时,要害她的人也非常的多。
这天夜里,她的房里藏着一个人,那人趁她洗澡的时候扑了上来。
倾染不惊不慌,反手扣着男人的头,用力的往澡盆里一按。她动作很快,抽了一条披肩裹在身上。
君折连忙把君叔谢的眼睛蒙住:“不许看!”
璧瑾喃喃一句:“动作太快,完全看不到。”
屋里又是一翻打斗,那男人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倾染将男子按在水中,抬起脚狠狠一蹬。水里冒着水泡,咕噜咕噜,不一会儿,水里的活物便不会动了。
璧瑾上前一步,因为是读灵,所以倾染也看不见她。
“人死了!”璧瑾说。
这时,倾染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披头散发,眼睛充满了杀念。
君折不敢相信,他摇摇头:“她会杀人。”
璧瑾在浴桶边上,双手交叉抱在怀里,看着水里浮起的尸体,道:“九月也会杀人,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九月。”
倾染就站在他们眼前,她往浴桶里滴了一滴药水,尸体竟然化的连渣都不剩。
璧瑾吓得站了起来,赶紧跑到君折的身后:“她放的是什么药,好可怕!”
君折愣住,他也没有见过这种药,遇到水,瞬间就把尸体毁的一无所有。
君叔谢见多识广,常年与药打交道,自然也知道这药水是什么东西。
“此乃消尸灭元露。”君叔谢忽然愣住,普天之下能制成这种毒药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师父。
璧瑾和君折正在思考这药水的名字,为何如此恐怖?
见多识广的璧瑾也知道,这种药名曾在八荒经上记载着,能炼出这种药的人叫绮罗,据说是当时名盛辰苍的绝代佳。
“我师父说,消尸灭元露乃是绮罗丹师的独门秘制,二十年前,绮罗丹师绝迹整个辰苍,这种药也就消失了。”璧瑾吸吸鼻子说。
君叔谢怔住,他的师父正是当时名震天下的丹师绮罗。
“君叔谢,你怎么了?你身为炼丹师,应该也知道绮罗前辈的事情吧?”璧瑾走到他面前,却发现君叔谢的脸色不大好。
君叔谢有些抵触,他情绪激动的说:“我不知道。”
说罢,他又抬起眼看着倾染,从她的眼神里,竟然看到了绮罗的神情。
璧瑾和君折没有注意他的神情,只是跟着剧情一路发展。
又一个夜,倾染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衣,站在雪地中,这时,屋顶飞落几个黑衣人。
“去,杀了他!”她的红唇微微张启。
黑衣人迅速离开,君折浑身一僵,原来刺杀他的人是倾染派去的。
大雪纷纷,她立在雪地很久很久。
抖落身上的雪,她进屋拿起伞走出宝钗楼,大街上很冷清,这个夜很静,没有人声,没有狗吠。有的只是片片雪花坠落的沙沙声。她打着伞,穿的很是单薄,她来到君折遇刺的地方。
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这些人是她派来的,可是都死了。雪地上有很多刺目的红血,她忽然笑了,起码她不想君折死。
她找了君折整整一夜,发现他的时候,君折已经埋在雪里。
“君公子,你要活着。”她从袖子里掏出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亲手编了藤床,一步一艰难的把他拉回宝钗楼。
这日,宝钗楼来了许多刺客,他们潜进倾染的房间,刀刀砍向君折,要不是倾染的功夫不算了得,估计也护不住他。
来的人死了一半,这一半的尸体被她放进桶里,滴了一瓶消尸灭元露,尸体慢慢腐化,最后只剩下一点水。
逃走的人势必要去报信,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君折皱起眉梢,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杀自己?为什么倾染又要救他?
倾染的手臂在流血,她虚弱的走到君折旁边,苍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君公子,奴家会拼了这条命保护你的。”
璧瑾撑着下巴,悠悠的说了句:“君折,这倾染好像真的喜欢你。”
君折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倾染拿出盒子,盒子里是剪刀,纱布。她挽起袖子,在伤口上狠狠的扎了一刀,然后放了些药粉,伤口非常神奇的愈合起来。
璧瑾和君折都眨眨眼睛,这倾染的疗伤方式真是有点吓人。
君叔谢不禁叹道:“想不到,你还是样的狠。”
璧瑾的君折整齐的看过来:“你在说什么?”
君叔谢依旧有所隐瞒,他不愿提起,摇头道:“没什么?”
璧瑾和君折只觉得莫名奇妙,进入读灵之后,君叔谢就不大对劲,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君叔谢忽然想到绮罗,她曾经受了伤,每次都要把五分伤加成六分重伤,如此以来,她才方便使用自制的药粉疗伤。她的药永远只救6分重伤,6分以下的,她的药没有任何作用。
君叔谢曾问她:“师父,你为什么只炼重伤之药?”
绮罗擦着身上的血,淡淡笑道:“因为我得罪的人只会给我重伤。”
君叔谢想起自己那些往事,也是不堪回首的,眼前这个倾染虽与她师父长的不像,但是,她的动作,语气,还有神情却跟绮罗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他狠狠的刺了绮罗一剑,眼睁睁看着她满手鲜血握着长剑,慢慢的拔出身体,一个纵身,绮罗就跳进了火海之中。
想着想着,他就悔,悔了近二十年,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她,可是她不见了。
绮罗说过,她的敌人只会给她重伤。
君叔谢以为,那一剑,她不会死,因为他只伤了她七分!
.....
第二天,倾染就把君折送走。
君折走后,宝钗楼来了一个女人,她红衣似血,行步如风。
璧瑾瞪大双眼盯着红衣女人,这身影也太熟悉了吧?除了赤魂还有谁这么血腥,走到哪里都是股血腥味儿!
赤魂一只手抓住倾染脖子,指间泛滥着红色的光晕。她嘴角向上翘起:“你敢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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