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令仪便离开了。一路上,她都在想要不要把文双纳为妾室?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身为公主怎么可以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文双的存在究竟算什么呢?
袁世刚昨夜醉酒中迷迷糊糊感觉文双回来了,他还记得文双哭着问他的话“我等了你三年,现在我找到了你,你可还会娶我?”
心一阵一阵的痛,他没有办法答应,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皮,迷迷糊糊的就被她送回了公主府,后来发生的事,他全然不知。
零零碎碎的记忆中,他猜测到文双定然是落在了令仪手中。当他去质问令仪的时候,伤了谁的心并不知道,令仪坚定的心也瓦解了。
她本来打算要把文双纳为妾室的,可是见袁世刚为了一个女人对她大吼,心已经麻木的忘了痛。
“袁世刚,你这算什么?你没娶本宫之前送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令仪拿出一个匣子,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里面有许多民间玩意,皮影,布偶,彩釉杯,胭脂盒。
袁世刚看了一眼,全然陌生,他冷冷道:“我从未送过你任何东西。”
令仪的脸色无比惨白,她深深的吐纳着心中那口气,眼睛红红的:“从来都没有?”
“怎么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令仪崩溃的哭了起来,袁世刚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吗?她伸出一只手:“把我送你的金钗还给我。”
袁世刚木木的看着她:“什么金钗?”
令仪苦苦笑着,眼泪从眼角流出,疯疯傻傻的转身离开,自言自语,一笑一哭。
“你不在乎的,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也许我送你的金钗早就被你弄掉了,仿佛我全心全意爱你的真心一样,交给你的时候就已经丢了。”
去柴房送饭的丫鬟大哭着跑回来,她边哭边说:“公主,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远处的袁世刚转身时顿住,他清清楚楚的听着令仪与那丫鬟的对话。
“怎么回事儿?”令仪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其他事,绝望的她显得力不从心。
“关在柴房的女子割腕自尽了。”
令仪仿佛遭到了雷击,整个人已经反应不过来。
袁世刚瞪大双眼,仿佛要流出血水来一样。他奔到柴房,看着倒在水泊中的文双,整个人都塌陷了,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双儿?”他爬到文双面前,手指紧扣着她,她的身体是冰冷的,不管他怎么呼唤她的名字,她就是一动不动的闭着双眼。
令仪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来到了柴房,她看见袁世刚紧紧搂着文双。
他的眼泪滴在了文双的脸上,痛彻心扉嚎啕起来:“双儿!”
令仪痴痴的望着他,脚步缓缓移动,身上就如挂几千重的铅石,她吃力的走到袁世刚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拂拭他的眼泪。
看着手上的泪水,令仪苦笑:“你也会哭?也会流泪?”
袁世刚没有理她,他抱起文双离开柴房,令仪笑的越发疯癫,多么讽刺呀,她贵为一国公主,却不能像公主一样被人宠爱。眼看着心爱之人抱着死去的文双,越走越远,远离了她原来的世界,一切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
最让她寒心的是袁世刚要给文双名份,给一个死人的名份这也无所谓。可是,他竟然在府上的大院里给她置了一间房,还举行了冥婚。
他跟一个死人拜堂,还要跟一个死人洞房。
公主府变得阴森恐怖,红色的帆布,白色的纸花,绿色的纸人。挂着一排一排红色灯笼,微光熏熏的照在地上。令仪拖着一把寒铁长剑,一步一步从公主楼往前院走去。
剑身抵在地上,行走中摩擦出滋滋的声音,火花四起,怨怒冲天。
她站在袁世刚的屋外,天上惊现闪电,狠狠的将夜空劈开两半。令仪拖着重重的长剑走到门前,一只手推开房门,屋里的蜡焰齐齐的倒去,摇晃的也是极其厉害的。
中间放了一口棺材,看上去像是梨国的楠木,棺身画了好看的图案,密密麻麻的小花朵,栩栩如生的缠绕了整口棺材。
“锦意坊的棺材,梨国的楠木,再配上锦老板的手艺,当真是好的。”令仪站在中间,门外的风肆虐的吹,她披在肩后的长发凌乱的飞舞,好像厉鬼夜半索命,恐怖极了。
袁世刚一身红衣,他守在棺材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画眉的碳笔。
令仪把目光落在棺材里的文双,她同样大红嫁衣着身,金钗风冠于顶,闭上的眼睛非常美,好像随时都会苏醒一样。
“驸马,你的妻子是我,我是公主,你当真要跟一个死人洞房来羞辱我吗?”令仪咬牙切齿,她眉眼间是堆积沉重的执念。
“公主又怎样?你随心所欲,任性妄为,杀我爱妻。”袁世刚的眼神慢慢飘移在她手中的长剑,苦涩的笑了笑:“看来公主今夜是要来成全我们了。”
令仪双手抓起剑柄,横指着袁世刚,只要她向前走一步,利剑必能穿透他的身体。
袁世刚闭上双眼,他就是想求这一死,那样,他就可以去陪文双。
令仪的眼泪如洪水一样奔涌,她的手在颤抖,她好绝望,好绝望。
“你是我的人,如果谁想从我这里抢走你,下场就是她这样!”令仪扔掉手中的剑,她在桌上搬起一坛酒倒在了文双的身上,袁世刚瞪大眼睛,他不知道令仪在做什么?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又太晚了。
令仪拿起一只蜡烛往棺材里扔去,立时,一团大火烧了起来。袁世刚不要命的扑上去,可还是来不及了。
他转身逼近令仪,双手袭在她的脖子上,他愤怒,他咆哮:“你害死了文双,为什么还要毁她尸体?你真恶毒!为什么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去死!”
令仪无所畏惧的大笑,哪怕笑声已经卡断,袁世刚真的好恨她,她挣扎了两下,眼里映着的是熊熊烈火,府上的下人都提着水桶来救火,令仪也在袁世刚的手上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能说话了。躺在床了一睡就是几个月,自她进宫看往璧瑾之后,就甚少出门了。
袁世刚再也没有踏进公主楼,令仪也郁郁成病,一病不起。
璧瑾被盛天瑞赶出皇宫,她有心去阻止,可还是爬不起来。终日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床顶发呆。
她说:“世上哪有情比金坚?阿瑾,离开或许会更好。”
自那以后,令仪开始点烧归魂香,在归魂梦中寻求一丝一毫的安慰。
明明知道那些是假的,她还是愿意一直假装下去。
“我是不是很傻?”令仪突然开口。
璧瑾听得入神,她看着令仪,心疼她爱的那么辛苦。
“令仪,你是太爱他了。”璧瑾淡淡道。
令仪咳嗽了几声,二人转回公主楼,她边走边说:“想想我也挺后悔的,文双并没有错,她同我一样痴痴的爱着一个人。”
令仪感到遗憾,她如果没有嫁给袁世刚,文双和他就会过上幸福的日子,她还说:“那天,文双对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袁大哥已经有了公主,我似乎有些多余了,公主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为难的。”
璧瑾那么聪明,一听便知道那是文双最后的遗言:“那时候,她已经想好自尽了。”
“是啊。以前我总是认为自己委屈和无辜,可那文双姑娘又能好到哪去呢?她等了驸马三年,结果刚刚见面就被负了,她的委屈我却不能理解,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没能帮助她,害她白白的送了一条性命。”令仪豁然开朗的看着远处,看来她这一觉睡醒了,冬天一过,春苏万物将醒之时,她的心也复苏了。
令仪还说,她本来是想纳文双为妾室的,毕竟这个姑娘看起来不讨厌,而且又比她早认识袁世刚。
如果不是袁世刚心太狠,半点也容不下她。她也不至于一拖再拖,害了文双自尽。
后来那些荒唐的事情,令仪说仿佛自己在做了一个梦,烧了文双,毁了袁世刚的愿望,到头来,伤的还是她自己而已。
璧瑾不知道令仪此刻为何会如此的清醒,大彻大悟的说了许多话。
来到屋里,她翻出小匣子,里面都是无期送给她的,她拿起里面的任何一件小东西,都能快乐的笑一笑。
“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都是驸马送给我的。”令仪回忆起过去,又是一笑,笑那时候的自己既天真又笨傻。她说:“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悄悄的喜欢着我。”
璧瑾没有说话,投入在令仪的故事里,感受着她的悲与乐。
她又从另一个匣子里取出一支金钗:“我送给袁世刚的金钗,一直都在无期的手上。”
璧瑾眨眨眼睛,双手取过令仪的金钗,一只蝴蝶紫金色头上系着一颗红宝石头。
“你托小师父转赠给袁世刚,结果他却私自扣留下来。”璧瑾笑了笑,无期这家伙也真是的,喜欢一个人也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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