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死?只要他敢我要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璧瑾突然觉得心寒了半截,若他真想让自己死,苟且的活着想来并不是她想要的吧。
有时候,人总会想,如果一开始就从未活过,那该是一件最好的事情。
“要不这样,你今天就离开皇宫。”青扇抓住璧瑾的手,她出于对璧瑾的关心,什么也不多想,想到的只是如何保护她的性命。
“君扇,你知道的,我并不怕死,也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我要的只是一颗待我真切的心而已。”璧瑾盯着青扇,字字句句犹如细雨蒙蒙落下。
青扇的手温柔的了许多,她没有紧抓着她,而是松松的握住。一颗真切的心,她神情恍惚,想到的竟是君折,曾经也有一颗真切的心,可惜被她弄丢了。
对于有些人而言,最重要的是权势,对于有些人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一心一意的人。
“那你准备怎么做?不会真的甘心等待他的宣判吧?”青扇担心的问起她。
“心甘,我似乎并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就能心甘的人。”
“那你想怎样?”
璧瑾笑了笑,那么惨淡的一笑,却笑的让人心疼了,她说:“也许我是在等自己的心何时会死。”
二人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了。璧瑾指着那盘棋说:“干等着也是等着,不如你陪你把这盘棋下完吧。”
平时,璧瑾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棋盘前,总喜欢一只手执两颗子儿,她喜欢自己跟自己对弈,喜欢自己打败自己的感觉。
然而,每次她都会陷入死局,无论怎么走都斗不败其中一方,到最后,也只是给心上徒曾了一点烦闷而已。
两人没下多久,外面传来苏培尚尖细的桑音,好一声“皇上驾到”声音动彻了整个流华宫。
宫里的奴婢跪满一地,璧瑾的手抖了抖,心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摔的生疼生疼的。
青扇看着她:“不要怕,不管是什么决择,我都会选择站在你的这边。”
盛天瑞出现在寒香殿中,他一身玄色的长袍,乌发束于金冠之中,单手纳在身后,款款行来。
其华丽的气场,霸气依旧的威严,永远的烙在最留意他一举一动的人心上。
盛天瑞横扫一遍大殿,最后视把线落在了青扇的身上,他听到不少传言,传言她为了皇妃把后宫的几个美人教训了。真是没有想到,二人的关系还真是情如姐妹。
默了一会儿,他又把目光转投在璧瑾的脸上,她比初识的时候要淡静许多,不曾多言,不曾霸道的抢主动权。
“卫妃也在?”盛天瑞换上随意的表情,没有刚才走来时的那种严肃。
青扇低首应道:“臣妾看姐姐闷在宫中无聊,特意过来陪陪她下下棋解解闷,若是皇上和姐姐有事要谈,那臣妾先行退下。”
盛天瑞没有说什么,青扇交握着手掌默然退去。
殿中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璧瑾默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刻意的把眼神停在他的脸上。
盛天瑞掀开袍子,盘膝危坐在褥垫上。
“阿瑾,我这几天一直没来看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他温情脉脉的望着璧瑾,在她的面前,他不喜欢自称朕,他只想如平常百姓一样和她做一对普通夫妻。
“我没有生气。”璧瑾的脸微微放正,正视着那温柔迷人的双眼。
“朝中那些老匹夫一直在为难我,你肯定也听说了。”
“都听说了。”
盛天瑞把手放到棋盘上,慢慢的伸向璧瑾的手,直到扣紧在手心,他才正视着她冰封一样的眼睛:“我要下旨废除你的封号,你会怨我吗?”
璧瑾的眼神闪了闪,心中那阵痛也许只有自己才知道。问她怨不怨,怎么可能不怨呢?
可是,她却伪装的笑了。
不说一句话,不哭不闹的举动实在反常,这一切都在盛天瑞的意料之中。
他继续说:“我想把送回梨音馆,等我把朝中之事解决了再接你回来,就算你想要当皇后,我也会成全你。”
璧瑾的手在他手心微微颤动,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打算?
“我自进宫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更没想过登上皇后的位置,你...是不是一直都看错了我?”她口口声声的说明自己初意,可到最还是用怀疑的眼神和口气面对他。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她是因为爱上了盛天瑞,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吗?
盛天瑞神色凝重,他知自己的话伤到了璧瑾,转念间,他又很懊悔刚才那种说话的方式。
“阿瑾,我废除你的封号不是因为你谋害了皇室血脉,而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璧瑾激烈的打断他的话:“我根本没有推昭嫔,她的孩子不是我弄没的。”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盛天瑞推翻矮桌几,一把将璧瑾拉入怀中,紧紧的搂着她,吻着她的发丝重复道。相信,是一种力量,是一种比原谅的力量更加强盛。
璧瑾也想不到,盛天瑞会如此激动的抱住她。
“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怎么可能会害她,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是你做的我也不会怪你。”他搂着她,那样动情的说着。
璧瑾的眼角流出晶莹的泪珠,想了很多也没有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盛天瑞继续说:“我曾因误会你才会铸成昭嫔怀孕的错误,既然是个错误,我更是不想留着它。我想要的,只是你跟我的孩子。”
璧瑾感觉事情不妙,她终于明白一件事情,但又不敢问出口。也许他才是那个指示林娟害死昭嫔腹中胎儿的人。
盛天瑞曾在宫中查访,得知璧瑾离宫那天和冷昭昭大吵,冷昭昭用恶意的语言激怒她,差一点还被璧瑾掐死,可是后来,璧瑾选择了不辞而别。这种分离之苦,盛天瑞记在心上形成了仇怒,直到这一天,他才发瑞冷昭昭这个女人会威胁璧瑾的存在,然而便不可收拾的暴发。他知道冷昭昭生下孩子,一定会依仗冷承相的权势势必会为难璧瑾,而这个祸患,他选择提前除掉。
这种见不得光,又不能说破的秘密成了二人心知肚明的事,璧瑾依偎在他的怀里,才真正的明白盛天瑞这么做的用意。
她答应废除封号,也答应暂时离开皇宫。
月光下,二人在院落里的秋千架上依靠着,轻悠的荡着,吹着凉凉的夜风,数着天上的星星。
如此连人羡煞的一幕全部印在了青扇的眼里,她站在远处,看着花蔓缠绕的秋千上,一双人紧紧相依相靠,那样不可分离的幸福却如毒药一样蔓延全身,让她感到十分痛苦。
一直在暗处办事的赤魂突然出现,她看了一眼前方,深知青扇的心事,更是不敢把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青扇知道她来了,至于打探的消息好与坏就不得而知,但她还是很努力的鼓起勇气问:“找到了吗?”
“没有。”
她苦涩一笑:“死不见尸,说明他活着也有可能啊。”
赤魂劝慰道:“公主,也许他人已经死了,尸体被野兽吃了。”
青扇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她到是什么时候后悔的?是什么时候才派赤魂去寻找君折。跌进了北冥宫的深渊,想是活命恐怕是没有可能。而且他身中剧毒,浮生酒穿肠哪怕是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他。
人往往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意识到那人的重要,可是重要往往都是已经失去的。她曾以为自己喜欢傅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喜欢傅新只是想赢过自己的帝姐,帝姐有的,她一定也要得到。
关于傅新的那些东西,那一箱子的东西全被她拿去烧了,留下的只有君折生前用过的一把折扇。
她羡慕璧瑾有盛天瑞那样爱她,她羡慕璧瑾可以那么投入的去爱一个人。而她总是不能做到随心所欲,她身为公主,身为梨国储君这一生注定要走不平凡的道路,男欢女爱,小情小爱只怕都是别人的事情。
翌日,盛天瑞在朝堂上宣布了皇妃被废之事,至于如何处理没有人知道。
当天,盛天瑞安排人把璧瑾送出宫,一路向苏城的梨音馆出发。
璧瑾纳闷着,已经是许多日没有见到无期了,这次她离开,无期应该会很高兴,应该会第一时间来找她,然而离开都城也见不到他的半个影子。
无期一直藏身在宫中,此次他还闯了一个大祸,他动了情,喜欢上海棠阁的令仪公主。扮了几天的侍卫,又分身扮演袁世刚手下的御林军,因一次机缘下救了令仪公主,然后没完没了的开始了影子幻象的生活。
令仪总会把他留下来打听袁世刚的事情,无期哪有兴趣了解袁世刚,他在令仪面前都是胡言乱语,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公主,但只要是她想同自己说话,他都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逗她开心。
这件事情也怨不得任何人,就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无期就跟丢了魂一样。也许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劫难正在靠近,而能化解这个劫难的却只有璧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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