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陈宅大门外。
陈程并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欢迎。
具体来说。
徐铮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嘲讽。符大嫂子则眼神中全是鄙夷。程小嫂子还好，对他保持着畏惧。
曲洋和刘正风对视一眼。两人是真正的知己。眼神交流，涵盖一切。曲洋眼中说的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刘正风说的是“人不音乐不如狗”。
杨不悔推着陈若清的小车，看他眼神颇为复杂。又是叹息，又是好笑，最后小声给陈若清说：“这是你爹爹，背后都是你小娘。”
若清嘿嘿一声，流下了口水，也不知道他懂了些什么。
田青文看他,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
陆无双倒是依然牙尖嘴利：“哟，这不是我们的老师吗？还好我们只有一个老师。一个老师一二三四五六……就六个师娘。要是有国文、军事、再加数理化五个老师，我们就有三十个师娘。师娘比我们人还多了。”
程英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表妹的衣袖，小声说：“老师，表妹胡说。你可别多想。”
归钟倒永远都是站在陈程一边的，他憨憨一笑：“你们是不是数错了。梨音阿姨的头饰也变了。青文妹妹说，这种头饰，就表示嫁人了。”
说完以后，他一脸骄傲地看向四周，等着获得大家的表扬。
陈程看着归钟那一副“我真聪明啊”的模样,努力回忆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学过大慈大悲千叶手。
若克琳总算弄
明白了，大家在讨论。站出来宣布：“我不是师娘！我是老师！我教炮术。”
解释得很好，分房的时候，可以让她先挑。陈程微微颔首，暗中鼓掌。
然后若克琳继续宣布：“她们也不是师娘！”
众人都面色变得不大相信了。
若克琳指着萧观音：“她是姐姐。”
众人挑眉，继续看她表演。陈程觉得这人也该赏一记大慈大悲千叶手。
若克琳又指着温仪：“她是丫鬟。”
这是丫鬟？一个贵妇人的模样就不说了。岁数比所以疑是夫人都大。你这是哄鬼吧？好吧，你本人就是红毛鬼（都分不清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区别）。
若克琳指向李文秀：“她是夫人。骑士夫人……他，骑士。”
看到众人极为怀疑的目光，她觉得这些人的中文应该不好，于是又指向陈程,做了补充介绍。
谢谢你了，你可闭嘴吧。陈程有些郁闷了。
若克琳又指向吕小妹：“她是学生。”
这个解释，大家都信了。毕竟这只是一个13岁的小孩子。陈程应该不是那种人。
若克琳用手指向剩下的人：“他们是小孩子。”
嗯？他们是小孩子。为什么把吕小妹单独介绍一遍。难道说，吕小妹也是？
陈程到底是校长，还是禽兽？
在陈程准备用查拳把若克琳击飞的时候，抱着若澈的马春花笑起来：“程郎，吃饭。”
陈程也笑起来，有些怨气的亲友团，在他眼中顿时柔化了。他上
前接过若澈，又一把从小车把若清也提着衣领扯了起来。
“走，吃饭。小钟，不是叫你，归钟。钟小三，把你弟弟牵上。”
杨不悔看着陈程，叹息一声。老师哪里都好，就是有两个缺点。
一个是花心。好吧，这是娘对老师的评论。一个就是偏心。这是她自己的评论。为什么每次都欺负陈若清。
……
“你的蛋糕，比葡萄牙的好吃。”若克琳被送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激动地说。
这些人，绝大部分，今晚都得去武校宿舍凑合。若克琳当然不例外。这也证明了她老师的身份。
陈程牵着马春花的手，坐在后院花园的秋千上。
这是他上次离开前，要求增加的设施。还有滑梯，跷跷板和木马。
不过两孩子还太小，秋千成了大人们施放闲情逸致，最喜欢的去处。
陈程将一路上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遍，主要是把这几个人的来历都说清楚了。
“原来，你李姑娘还有这样的渊源。”马春花想起来了。上次回来，陈程也是认真地讲述了自己在外面的游历，甚至没有漏掉任何女人。
“我想娶她。”陈程柔声说。
“知道了。”马春花也是很温柔的回答。她不会反对陈程的决定。当然，她也未必就会开心。
更确切的说，她的心态是不在乎。有也好，没有也罢。只要陈程对她好，一切就无所谓了。
她将头枕在陈程胸前，听着陈程有力的心跳。她能感觉
到，陈程对他依然是如此爱恋。她浅浅一笑。然后发现，当小妾有当小妾的好。家里有多少女人，管她什么事呢。
陈程吻着她的脸，小别胜新婚。马春花身上有一种健康阳光的味道，让他有心里有一团火。
这是，有人转入了小院。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陈程看着大腹便便的翠羽黄衫走来，他笑起来，向她招手：“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礼物。”
“什么礼物？”
陈程说：“仙女的像。”
两女对望一眼，都有些疑惑。仙女的像，就是指名家画的仕女图。可能很值钱，但是说实话，她们并此并没有特别的爱好。
不过考虑到是陈程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礼物。两人还是尽量做出很喜欢的样子。
回到屋里，陈程让两人做好，然后到后面去翻他的行囊去了。
“见到仙女的时候，不许叫哦。”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过了一阵，马春花忽然惊呼起来：“啊。”
霍青桐看向她：“怎么？”
马春花面色绯红：“程郎真是的。他怎么会买仙女的像？”
霍青桐有些莫名：“有什么问题吗？”
马春花脸更红了。这让她怎么解释呢。陈程买的是春宫呢。她有些慌乱起来，若只是她一个人与陈程看，她无所谓。毕竟两人是夫妻。
可有霍青桐在啊。
她的脸在烧，很想站起来说，她要回去哄孩子睡觉了。纠结了一阵，该不该离开。
就在此
时，陈程回来了。取出两个包好的方框给她们。这是画框的大小。
旁人必然猜不出这是画。因为华夏的画都是用卷轴裱起来直接挂的。可陈程家里有时会用画框这种东西。她们哪里不知道呢。
两人接过来，都觉得好沉。马春花红着脸，不敢拆开。
霍青桐倒是坦然地拆开。看到手上的东西，她先是一声惊呼，然后脸红了。
马春花不敢拆自己，只拿余光去偷瞄霍青桐的。
像是一个银盘，明晃晃的，倒映着她雪白晶莹的鹅蛋脸。
如花照水。
她也惊呼起来：“这不是画。”
“是镜子。”霍青桐接口说。
陈程说：“是镜子。西洋镜。不过当你们照的时候，就能看到仙女的像。”
霍青桐刚才就明白了，所以才会脸红。马春花刚才脸红，现在只急着拆自己的镜子。
陈程又笑：“在我心里，你们永远是仙女。”
……
清早，被大钟吵醒的陈程，看着马春花和霍青桐面带倦色地一左一右躺在他身边。
昨晚，他获得成就：左拥右抱。
只是睡觉。有怀孕的霍青桐在，他不可能疯狂。但，三个人有太久没有一起说过话了。
所以只是睡觉也很温馨。昨夜聊得很晚。虽然两人都不在意那些女人，但都想多听一些那些女人的故事。
听到陈程笑哈哈讲起他如何布局，威慑葡萄牙人的时候。马春花不说了，连霍将军都不再关心军队和国家的大事。
两人都是齐
齐说：“李姑娘对你真好。”
这样的人进门，她们都是愿意的。
陈程的生物钟还没调节过来。所以他启用了闹钟。木架支起的大笨钟。这次带回来的西贝货之一。
现在时间尚早，他要去参加今日的晨跑。吻了吻两位睡眼朦胧仙女的脸颊。
陈程走出屋子。
武校的生活，你的校长回来了！
“指挥使，我来伺候你。”
陈程转头，看着怯生生，又有几分喜悦的梨音，哑然失笑。
“你还是多睡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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