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得起跟买来玩是两种概念。
秦酒深谙这一点，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一个品茶师，说自己对茶叶过敏无疑是荒诞的，更是自断后路的行为。
所以男人嘴里并非是因为茶叶过敏，而是因为“不干净”，他因为不干净的东西过敏。
让人无迹可寻。
“您手里那柄玉如意价值不菲吧？”秦酒笑吟吟看着男人，后者下意识往后藏了一下，似乎又觉得这个动作做贼心虚。
到最后反而大大方方拿出来了。
“也还行吧，就是个小玩意儿，如果秦小姐今天出来跟我说废话的，那恕我不送了。”
秦酒起先确实打了让男人出面澄清的心思，可看到这玉如意，这么点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自认自己没有这个钱。
“那这样吧，不如您开个价？毕竟您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都是名声重要，”秦酒语气缓慢，听着颇有几分奸商的味道，“您这么一搞，我们生意也没得做了不是吗？”
男人闻言眸色显然亮了亮，却没有着急答应下来，反倒一脸为难叹了口气，玉如意在手心里敲了又敲。
慢悠悠的打起了太极。
“这个嘛，秦小姐也知道，我们业内也是有规矩的，拿钱请人办事不错，可我总不能为了钱说假话吧？”
秦酒没吭声，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已经把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无非就是不知道她的预算，不好开口要价，到时候报低了恐怕马上就被轰出去。
见她不说话，男人也沉默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似乎在比谁更有耐心。
只可惜秦酒今天来，目标并不是男人，虽然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话，但玉如意这个疑点就已经足够让她笃定这人就是收了钱的。
“既然您没有谈合作的诚意，那就算了吧，我下次再登门拜访。”秦酒说罢，拎包转身离开。
如她所料，从始至终男人都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
背后那人恐怕给了不少。
除了这柄玉如意，还有什么呢？
还没等秦酒想明白，身前拐角处就突然窜出一个人拦在她面前，这模样有点眼熟，秦酒略微思索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那天直播的摄影师。
只是他现在脸上丝毫没有当时的得意，反而显得有些怨恨。
“你跟闫瑞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就是收了钱，想让你茶园的名声一落千丈。”男人说着向门口看了一眼，似乎想隔着门把里面的闫瑞盯出一个洞来。
“你是？”
“我是闫瑞的堂哥，你叫我闫富就行。”闫富语气尤为愤恨，尤其是提到闫瑞，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
秦酒心下了然，她倒是没想到今天来这么一趟还有意外之喜，不过也是，这笔钱闫瑞不赚，有的是人愿意赚。
尤其是参与了，还没有分到自己应得报酬的人。
秦酒笑了，“这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闫先生要是有话要说，不如另寻一处？”
……
闫富看着秦酒，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闫瑞在去找你之前收到了一大笔钱，并且让我拿着手机去直播，还许诺会分一半给我。”
“但是他并没给你，对么？”秦酒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杯里逐渐融化的糖块，眉眼带笑。
闫富重重点了下头，似乎要把闫瑞的名字都咬碎了，“他不止收到了那一大笔转账，还收到了一个玉如意，当时我跟他要分账，他却跟我说总不能把玉如意敲碎了。”
那一大笔钱当然也没有一分落在了闫富的口袋里。
咖啡喝到一般，秦酒始终没怎么开口，闫富情绪化太严重，嘴里反反复复有一半都在惦念那笔本该到手的钱。
这对秦酒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
“说这么多，也不过是你嘴里一句两句，我又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捏造，想从我这里拿钱，还是确有其事？你总得给我点证据。”
秦酒终于开口，闫富当即就沉默了，他咬了咬牙，把手机拿了出来，那是一张照片，应该是闫富对手机拍的照片。
甚至还有录像，看时间是凌晨四点多，应该是闫富趁着闫瑞睡觉，偷偷打开他手机录的。
不得不说，闫富这人冲动归冲动，但脑子是好用的，这一份录屏，从威信个人主页拍到支付宝，以及收款记录，打款人的信息。
一分多钟，该拍的都拍下来了。
甚至还有闫瑞许诺分钱给闫富的消息。
这一下等于板上钉钉。
“你跟闫瑞吵过架了？”秦酒翻着闫富相册里的证据，不由得有些感叹，确实是完整的证据链，物证在这里，人证也在这里。
闫富点点头，“当然会吵，我该得的一分也没有，拿两百块钱就想把我打发了，哪有这种好事！”
秦酒当场给闫富打了一笔钱，“我要你手机里所有的证据，事成之后把尾款打给你，十万块钱，不会再多。”
闫富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离开咖啡店，秦酒难得放松了心情，或许闫富之后会觉得十万块钱太少，但总归是拿到手的钱。
更何况加上他对闫瑞的火气，哪怕没有这十万块钱，爆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回到茶室还没过半个小时，秦酒就收到了闫富的消息，下面还附带了一条链接，她微微挑起眉，看着消息笑出了声。
闫瑞还真是心大，她前脚刚找过他，后脚就准备召开发布会了。
他算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品茶师，一句话就能把没什么名气的茶园定了生死，加上前段时间的事，召开发布会无可厚非。
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私吞了闫富那份的钱之后还这么嚣张。
秦酒点开链接，上面赫然是发布会的时间和地点。
她扑哧笑出了声，抱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是闫瑞太蠢还是背后的人太冲动。
既然舞台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那她当然要带上大礼，好好去会会闫瑞了。
秦酒收起脸上的笑，看着页面上闫瑞那张脸，眼中锋芒愈盛。
闫瑞要做这个出头鸟，她就来当那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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