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坎的黑旗，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之外。
寂静的海湾与巍峨的高墙，将这座终日被神秘与黑暗笼罩的城市与剑湾隔绝开来。
曼德里希的肩头蒙了薄薄的1层积雪，他握着仪式剑，正站在高地上眺望。
“开始围城吧，将路斯坎的东边空出来。城里应该有不少盗匪和流民，他们并不会有决心与这座城市共存亡的。在霍普妮攻占黑滩路口之前，我们不发动进攻。安排人在城门附近喊话敦促投降就是了。”
在最后1次战前会议结束之后，卡尔也带着暂时隶属于他指挥的第3旅来到了路斯坎北侧。冬日凌冽的寒风毫无遮蔽地从海面上吹袭而来。
不比已经渐渐露出生机的青翠之地，路斯坎城外，只有肃杀的死寂。
当然，即便是军队的指挥官，卡尔也很难在这支军队中行使自己的特权。深水军自上而下泾渭分明，1切军务上的统筹调动都由1名叫做约瑟尔的副将打理。当然，每个决策约瑟尔依旧会象征性地向卡尔报备1声。
“怎么样，被架空的感觉？”
报备完今晚岗哨布置任务的约瑟尔前脚刚走，1旁百无聊赖的芙兰莎便笑着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就是莱拉刚刚被强行推举成公开领主时候的样子，简直1模1样！”
说着，她还自顾自地拍起手来：“哦，莱拉可能还好点儿，至少她的1些政令能够绕开贵族的阻挠颁布出来，但你就……”
“和曼德里希在1块儿的时候1言不发，就是憋到现在留着挖苦我的？”卡尔故作愤慨地说道。
当然，他对这种所谓被架空的情况没什么感觉。略1接触，他就知道这个副将约瑟尔有指挥1个旅的才干，应该也是曼德里希在第3旅中提前安排好的。恐怕他本人也没有料到莱拉会突然把自己插到深水军中来，这才提前做了准备。
比起自己的行为，曼德里希这次处理可以说是相当完美了。既避免了让自己和莱拉声誉受损，又不会让深水军的战斗力打折扣。
反正眼下，他与曼德里希有共同的目的，这场战争无论走向如何，最终1定要让深水军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归，才能稳住深水城在北地的地位。这样想着，被架空其实也无所谓。有芙兰莎和泰米丝在，战斗力肯定是有保障的。
在卡尔胡思乱想时，芙兰莎又开口道：“和曼德里希在1块儿不说话那是为了避嫌。我是上1任领主近身顾问，我脑子里当然装着很多在任时期，莱拉干过的1些无法与人明说的事情。这些事，肯定不能直接和我的接班人提起。不过，曼德里希如果有点儿道德水平，应该很快也会面临和我1样的问题。”
“我可不觉得他会有这么高尚的东西。”
无论如何分析，在深水城内掀起的叛乱，曼德里希依旧是勾结卓尔的最大嫌疑人。深水军留在城内的守备力量在叛乱时第1时间割断了战场区与其他城区的联系，并且纵容难民袭击贵族富商云集的北部区是卡尔亲眼所见的事实，尽管他现在向卡尔释放了相当的善意，也不能让卡尔忽视他的恶性。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现在是靠你的钱和血过日子……哦，对了，龙血既然都是大补之物……”芙兰莎舔了舔嘴角，目光转向了正在营帐1边儿打着盹的泰米丝。
银龙幼龙的血，应该也不会差……
这么想着，芙兰莎站起身，走向半梦半醒的泰米丝，伸出獠牙，便对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泰米丝只觉得浑身1软，似乎有什么相当催眠的魔法能量源源不断地灌入大脑，同时又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抽了出去，但过了几秒钟，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她也彻底清醒过来，同时睁开眼，只看见芙兰莎嘴角滴着鲜血，正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她。
“你！你做了什么？”泰米丝的声音拔高了8个度，尖叫道。
初见芙兰莎时，她只觉得这个手执神圣之力，甚至能获得淑妮眷顾的女人1定是颇为善良和正义的骑士，但眼下这情景……怎么这么像颂光者剧院里《吸血鬼之城》的剧目？
“品尝了1下你的血液，味道有些奇怪……像是龙血又混合了点鼠尾草和薄荷，而且是很冷……或许比较适合夏天喝？和卡尔的简直是两个极端。”
芙兰莎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原本深邃的瞳孔变成了吸血鬼的琥珀颜色。
“你你你你——”
见此情形，泰米丝直接被吓得跳了出来，1副戒备姿态。
卡尔叹了口气：“芙兰莎你也是……吓唬她干什么？人家好不容易下山来1趟，以后银龙大部分可都是要融入人类社会的，你让人家提前百年感受人世险恶不太好吧？”
“你们是1伙儿的？你们难道都是吸血鬼？”
“嗨……早知道早点儿和你说清楚了……”
反正在营帐里闲着也是闲着，卡尔干脆151十地把从初入深水城之后发生的事儿和泰米丝像聊话剧1般从头到尾讲了1遍。泰米丝也的确很少接触智慧生物，在1旁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后边儿，她才后知后觉地说道：“所以……你们与曼德里希是貌合神离的？战争的主副指挥官居然各怀鬼胎，这还能打仗吗？”
“也没那么严重，至少我不至于下作到为了还没有确凿证据的置疑就去干预1场关乎深水城国运的战争。战争的结果1定要是胜利，到时候，你可也得出1份力啊。”
听到这儿，泰米丝相当干脆地又躺倒了板床上。
“不要。我还小，见不得打打杀杀的。而且这个人刚才居然吸了我的血！我可没同意呢！那可是龙血啊，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得，听到这儿卡尔算是明白，泰米丝这是龙族的通病发作了，于是他连忙说道：“你就算是我雇的佣兵，到时候，工钱1分不少你的。拿魔法物品换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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