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健在父母家的客房休息了一夜,柔软的床垫让他觉得很不真实。几年的军旅生活,艰苦的野外环境,让夜阳健可以在任何的地方说睡就睡。但是回到了父母家里,躺在老妈杨萍特地铺的软软的床上他却失眠了,因为只要一闭上眼他就想到了部队,想到了自己的兄弟们,想到了吉他手,想到了那声枪响,以及他大声哭泣着,带头用刀割开吉他手身体的情景………
夜阳健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后疲惫的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军刀,擦了一下脸上冒出的虚汗长出一口气。无奈的把战术刀扔到床头,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夜阳健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了什么毛病,希望时间能医治好这心灵的创伤。看着屋内熟悉的布置,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陌生感,太长时间了!夜阳健已经太长时间没有感受到家的亲切,已经不习惯有家的感觉了。
辗转反侧了好久,终于还是拿起军毯铺到了地上……
第二天夜问忠起得很早,他每天向来如此。泡了一杯茶,路过客房,发现夜阳健的房门没有关好奇的伸头进去一望。却没发现儿子夜阳健,只看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夜问忠笑着摇了摇头,回想到自己刚退伍那段时间,可不也是这样吗?每天早早的起床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很多年过去了,幸福的婚姻生活和妻子的贤惠已经改变了他的这个习惯,他甚至已经不记得上次自己叠被子是在什么时候了……
摸出一支昨天骗来的特供,哈上一口。夜问忠觉得精神顿时大好,打开门打算去拿报纸,也顺便找找儿子干什么去了……
小区内有一个小广场,放置着不少健身器材。夜阳健昨天没怎么睡好,早上起来感觉四下无事就跑来运动运动。在部队几年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出###……
“嗬~你们看那小伙子,真厉害啊!和大忠子有一拼啊~…”一帮早上出来晨练的大爷大妈看着正在器械上操练的夜阳健唏嘘着。
“167…168…169…”夜阳健此时正抓着一个单杠在做引体向上,微微渗出的汗水,使得发达的背部肌看上去肉油亮油亮的。
“呸…你小子大清早就出来骚包啦!想破你帅爸的记录吗?我们赌一包特供怎么样?”夜问忠站在单杠后面不屑的说,对于自己儿子的教育方式,他的态度从来就是‘打击为主,鄙视为辅’……
“老头子…你行不行啊?又是特供~靠!瞧你这点出息,你能有点别的追求吗?”夜阳健掉在单杠上转头撇嘴说道。
“你小子都行,你老子我能不行?妈的!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一把丢掉手里的报纸,夜问忠彪悍的吐掉嘴里的烟头,转动了一下脖子,扯掉T恤露出健硕的过分的上身,一纵身就抓住了单杠,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50岁的人……
“得~我当谁家的小牛犊这么凶呢,感情是大忠家的儿子,我说呢……”边上一帮老头笑呵呵一边看一边的打趣的说道。
“你们说谁能赢呢?……”
“下注!下注!……我坐庄…快点快点!…”
“李老头,赌什么?”
“废话!当然是赌早上的煎饼和豆浆!快点快点,买大赔大,买小赔小嘞!老王,你下注一块五的,还是两块钱加鸡蛋的!”
“我压大忠子!鸡蛋煎饼豆浆全套!”
“我赌小牛犊子!也是鸡蛋煎饼豆浆全套,再大你两个茶叶蛋!你跟不跟?”
“我跟!我再大你一瓶子酸奶!”
…………
那天早上的比赛夜阳健又输了,最后一包特供也被老爸骗走了……
夜问忠非常干脆的答应了夜阳健的要求。算是变相对夜阳健的补偿……
“我现在多少也算是个户主了吧……”房屋过户手续办的很快。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房产证,夜阳健冲夜问忠一咧嘴笑着说道。
他被强退的关系还在部队没有身份证,办理过户手续,房产评估等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困难。夜问忠火了直接打电话给大哥夜问天,说你侄子在部队叫你照顾,你给他照顾成这个样子?又说兄弟两的感情将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彻底破裂等等,总之是一通鄙视加威胁。夜问天也是心中有愧,立马一个电话打给当地的关系网,房子的事情瞬间就给搞定了……
“我下午还有课,反正你自己也认识路。过去先收拾收拾,实在不行就叫你妈给你拾掇拾掇,有空就过来吃吃饭。自己独立是好的,可也别把你帅爸和辣妈给忘记了。有事就打电话来,我们能办的一定办。另外你在部队上出的事情,我怕吓着你妈还没跟她说,你也给我机灵点别说漏嘴了,知道不?……”夜问忠走之前交代到,夜阳健点头答应。
回去父母家中拿了行李的时候,老妈杨萍已经上班去了。夜阳健提着东西打了个车就走了,这次他是用本地话和司机交流的,司机没绕路……
徽韵山庄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建成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几十年来小区的绿化和植被都保护的相当不错。从门口往里看去竟然有曲径通幽的感觉,算是一个特别有人气,且特别成熟的小区。每天下午,一帮老头会在小区广场边的树荫下,打牌,下棋,互相逗乐。还有老奶奶们组成的合唱团,四五点左右赶个凉快的时候打起一面横幅自娱自乐的唱唱红歌。小区中央有一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正当暑假,不时有写完当天作业的孩子们,吆五喝六的拿着小鱼竿和小网兜,捕捉一些小鱼,小虾。小蝴蝶之类的。但凡有点收获都会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山庄周边有3所大学,呈‘品’字形分布在小区周围,其中有一所还是夜阳健的母校。所以这个小区大门口两边的夜市人气也很旺。晚上,露天大排档开始营业,摊点上霓虹灯闪烁,香喷喷的诸葛烤鱼、羊肉串、烤全羊、色泽娇艳的大龙虾、各式菜色清爽的小炒菜,还有那清凉的啤酒。一群群出来打牙祭的学生,晚上不愿做饭拖家带口出来吃排挡的周边住户。大人对孩子的呼喝声,熟人间的招呼声,食客的欢笑声,老板的吆喝声,让这个上了年头的老旧小区,在夜晚显的那么富有活力。
终于回到了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了,夜阳健嘿嘿一笑。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背起野战背包就往家里走去。一路上看见不少自己曾经认识的人,却没有人认出他来。也有几个好奇的偶尔看了他一眼,却没敢上去搭话……
三年来夜阳健外形改变很大,一头扎成马尾的长发早就剪掉了,换成了干净利落的假光头。福建天气热就算部队让他养长发,估计夜阳健都会自己用刀剃个精光。三年的军旅生涯把夜阳健锻炼的身材壮硕猿背蜂腰。夜阳健的长相的和‘帅’字不怎么沾上边,他是属于那种特别耐看的类型,左脸上一道深深的伤疤,不止没有影响他的面容,反而平添了一份血性和刚毅……
来到自己家的楼下,夜阳健摸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小区39栋三楼的一套公寓,这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将近一百个平方,房子没有任何特色,内部装修也很简单,客厅里只有几张老沙发,和茶几。墙上挂着几幅老画。房间内很整洁,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披上一层了白布遮灰,显然是老妈的手笔。
这才是家的味道,夜阳健笑呵呵的放下包撤掉家具上的白布,找了个箱子把它们都装了进去、从卫生间找来扫把和拖把立刻开始打扫房间……
忙完这一切后,夜阳健坐在客厅的老沙发上,点上一支烟闷头抽着。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老照片,他想起了自己慈祥的奶奶还有失踪的爷爷……
“先想法办找份能糊口的工作,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打听到爷爷的下落!…”夜阳健暗自想到,看了看野战手表已经6点多了,夜阳健琢磨着要去弄点什么东西吃。
夜阳健会做饭,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现在去买似乎也来不及了。忽然想到楼下夜市的大排档,夜阳健嘿嘿的笑了,跑去卫生间冲了一把冷水澡,从包里翻出一件T恤,打开衣柜找出了一条自己以前穿的篮球短裤,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妈的!还行!将就一下吧!穿上了短裤和T恤套上战术靴,揣了一包“战神”烟就这么出门了……
小区门口的大排档一条街,到处满是炒菜的香味,炉灶火光,红彤彤的大龙虾,清爽的啤酒,三五成群开怀畅饮的食客……生意火爆,热闹非凡……
夜阳健找了一家以前经常光顾的摊点坐了下来。
“大兄弟想吃点什么?”老板娘见有客人来了,立刻热情的端过一壶大麦茶,给夜阳健倒了一杯茶水。虽然夜阳健脸上有一道疤,但是做大排档这档子生意,讲究的是‘来者都是客’管你什么三教九流还是明星陪酒小姐,都是一视同仁。在这里可以得到同样热情的招呼。
“哈哈~三婶,先给我来老几样,一份水煮花生,一份三两的烤全羊,烤鸡翅来两个,番茄炒鸡蛋一个。两个烤馒头片,要一面焦一面烤,再给两瓶啤酒。谢谢了……”夜阳健如数家珍一般的随口报出了几样菜名,这都是他以前最爱吃的东西……
“呦~!这位大兄弟真会吃,和以前我们这的小健子点的一样,烤馒头都只要一面……那小家伙也是,等等!你是?…当家的!过来过来……”老板娘三婶惊讶的打量了夜阳健一会,才惊讶的回头冲自己丈夫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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