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之后,一位看上去年纪尚小的姑娘立刻呈上了茶水小吃,随后又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妩媚的说:
“二位官人要尝尝我们心上的梅子酒么？买两壶送一壶哦。”
林小麦傻呵呵的笑着说:“那就先来两壶。”
寇宵来不及制止她,只能黑着脸保持沉默。
“怎么,来都来了还不让尝尝人家的酒啊？”林小麦问。
寇宵摇摇头说:“说好只是来看看,等一下你若是喝多了我可不管你。”
“你不管我我就找个姑娘醉倒温柔乡,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林小麦洋洋得意道。
“你怎么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寇宵纳闷道。
这时方才妖媚的女子已经端上了三壶梅子酒,并不请自来的坐在旁边,给寇宵和林小麦斟起了酒。
寇宵连忙制止道:“不必在这里陪着,我们自己来就好。”
“为什么？这是免费服务,不用白不用！”林小麦反驳道。
旁边女子掩嘴笑了一下说:“这位客官真是我见过最逗的客人了。”
“你跟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客人都这么说过吧？”林小麦坏笑道。
女子立刻一脸尴尬说:“哪有,官人莫要取笑人家。”
见林小麦已经同那女子你一言我一句的搭上话了,聊的竟还挺合拍。
寇宵的脸色更加难看,女子给自己斟的酒一口都没喝,林小麦倒是十分享受,不一会三杯已经下了肚,且脸颊上爬上了红晕。
林小麦举着酒杯对那女子说:“这酒掺了太多水,把梅子和小麦的味道都冲淡了,比上我做的桃子酒味道差远了。”
那女子故作惊讶道:“真的吗？没想到客官还会自己酿酒。”
“是啊,可惜我的厂子已经关门了……”想到已经死去的林天高,林小麦眼中爬上了忧伤。
寇宵眼看林小麦连声音都快变成原来的女子声了,立刻将她杯中酒夺下说:“别喝了,我们回家。”
突然林小麦用娇羞的语气说:“不行,人家还要喝。”
旁边的女子大惊失色,叫道:“你是女人？”
林小麦嘿嘿一笑说:“怎么？女人就不能来么？”
女子立刻惊慌失措的离去,寇宵眼看着她走下楼同一位管事模样的老女人说着什么,两人时不时往上看着,林小麦看见了,还傻乎乎的冲那两人招手,眉眼间尽是女子的柔媚。
“快走,他们要来抓你了！”寇宵低声说,可林小麦还是不清醒,寇宵无奈,只得将手边凉透的茶水悉数泼在林小麦脸上。
这下林小麦瞬间酒醒,但两人想走却也晚了,三个大汉围了上来,将两人带到了丽春苑的后院。
在那里一位看似柔弱的白衣公子已经等待多时。
“这位姑娘作为女儿身,为何来我丽春苑？可是背后有人指使？”白衣公子淡淡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寇宵连忙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娘子,有些不懂事,非要来丽春苑看看,给大家添麻烦了。”
“哦？我还从未听说有那个女子会有这种雅兴,两位真的不是在说谎么？”白衣公子走进一步说。
这时林小麦瞥到寇宵背在身后的手握住了拳头,而对面几个大汉眼中也露出凶相,两方颇有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林小麦灵机一动,连忙站在两方中间说:“好吧好吧,相公,咱们就实话实说吧！”
寇宵愣住,心想难道自己方才不是实话实说么？
白衣公子满意的笑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林小麦于是娓娓道来:
“其实我们是想跟丽春苑合作的,我们平时做酿酒生意,初来扬州城,打听几番发现只有丽春苑对酒水的需求最多,所以来探探究竟。”
“哦？不过,我们每天确实需要很多酒,但你一介女子如何会做生意？说谎也要有个分寸。”白衣公子不相信林小麦的话。
林小麦笑了笑说:“不是我说,你们新上的梅子酒实在难喝,掺了太多水不说,用的梅子也一定不新鲜,比我跟相公做的桃花酒差远了。”
林小麦狂妄的语气引起了白衣公子的兴趣,他赞许的点点头说:“不错,你的评价很准确,但不瞒你们说,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价格太高的酒我可不会去卖,客人也不傻,毕竟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找姑娘。”
“您说的对,但如果我们的酒又好喝又便宜,您还会选择这种掺了水的梅子酒吗？”林小麦笃定白衣公子不会拒绝自己的建议。
果然,白衣公子犹豫了,问:“你们的酒怎么卖？”
“就跟您的梅子酒一个价就行。”林小麦说。
“好,痛快,不过漂亮话谁都会说,你们的酒当真那么好喝么？还是先带来让我尝尝再说吧。”白衣公子不屑道。
林小麦微微一笑说:“甚好,敢问尊姓大名。”
“鄙人姓白,名李南,二位的名字是？”白李南问道。
寇宵连忙上前说:“我乃殷氏茶坊的伙计冠月,她是我的娘子木小又。”
林小麦一愣,寇宵说的这两个名字分别是从两人真实名字中取到的一部分做新名字,冠月便是寇宵,木小又便是林小麦,听着别扭,但也完美避开了暴露真实身份。
“你们既是殷氏茶坊的伙计,为何还要做酒水生意？不怕殷老板追究么？”白李南追问道。
寇宵点点头说:“不会,殷老板知道我们在做这方面的事情,不会干涉我们,毕竟谁不想多赚点钱呢？”
“嗯,有道理,好吧,那么言归正传,冠公子何时能将我要的酒带来？”白李南问。
林小麦上前说:“后天一定送来。”
白李南皱起眉头说:“你这女子怎么跟那殷老板有些相似,明明身为女子,眼中却总是无视身边的男人,成何体统？”
寇宵略显尴尬道:“抱歉,小又性格向来散漫,我对她也没有三从四德要求之说。”
林小麦皱起眉头说:“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死板？凭什么这丽春苑只能男人来逛？就不允许女人来？害我还得乔装成男儿身。”
白李南觉得林小麦言论清奇,对她越发感兴趣了,说:“你这小丫头又会做生意,思想言论还如此特别,这位冠公子一定在家拿你没有办法吧？”
林小麦发现白李南是在借自己打击寇宵的自尊心,于是连忙退到寇宵身后小声说:“没有没有,我很听相公的话,若不是遇到他,我可能就被卖到穷乡僻壤了给人当童养媳了。”
这话一点都不假,林小麦确实是寇宵从那贩卖尼姑的老尼手中救下的。
白李南微微一笑说:“这几句话说的倒是还像人家的娘子,好了,那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两位恕不远送。”
说完,白李南离去。
寇宵和林小麦在大汉们的带领下离开了丽春苑,她又回头看了看灯火辉煌的丽春苑,遗憾的摇摇头说:“可惜没有看到花魁赵姑娘抚琴演奏,实在太可惜了。”
“你够了林小麦,还嫌自己惹得麻烦不够多吗？”寇宵脸色还黑着。
“我哪里惹麻烦了？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化险为夷,说不定你我都被那大汉们打得爬不起来关进小黑屋了,你该感谢我才是！”林小麦说。
“你怎么强词夺理,若不是你非要来这烟花之地还把自己喝醉,暴露了女儿身,你我会被那大汉带到后院吗？”寇宵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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