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拉突然说出诺拉的心路历程,这让尤恬恬感到1阵猝不及防,尽管她与诺拉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短暂的谈话中更是不曾触及彼此的内心深处,但是尤恬恬还是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诺拉的聪慧与自信,这样的女子,多半知道自己想要的人生,更知道该如何追求自己的理想,但是萝拉却给出了1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诺拉因为工作与任务的关系,必须与自己的团队1起生活,经常与几千里、几万里外的世界频繁联系,每天都得阅读大量的情报数据,并为纳粹执行官做出有效的行动建议,尽管與萝拉1樣常住在南太平洋的1座偏僻小岛,却无法跟萝拉1样过上岁月静好的日子。
随着纳粹执行官逐渐失去对新圣堂骑士团的掌握,诺拉的工作也变得日益艰辛,因为可供阅读分析的信息越来越少,组织对她的情报解读需求却反而越来越大,她知道组织对自己的期待甚高,为了不让大家失望,她只能想尽办法去搜寻更多的情报,甚至必须将原来的情报解读加入大量的情报臆测,好做为组织后续的行动规划依据。
尤其在过去这十多年她负责情报分析的日子,兰多实验室不断传出科研项目的相关进展,眼看或将大功告成,纳粹执行官以为透过量子纠缠或平行空间的新技术去狙杀新圣堂骑士团已是指日可待,他们必须趕在科研项目功德圆满之前,及时找出新圣堂骑士团的行踪。
正是因为如此,诺拉工作与生活的小岛上,虽然不过区区8、9个人,却日日夜夜承受着强大的任务压力,他们必须同时管理遍布在全球的数百个监控目标,然后阅读分析这些目标的行为模式与背后动机,还得参照每天上百份的各地报章杂志与情报回馈,试着从中找出新圣堂骑士团的蛛丝马迹。
负责统筹这项任务的诺拉,自然首当其冲的必须承受所有的压力,这也是她为甚么经常陷入天人交战的挣扎,她非但不热爱这样的生活方式,甚至是厌恶到了极点,但是肩负着家人的羁绊与爱人的期待,她只能咬着牙日复1日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
尤恬恬虽然不知道诺拉曾经的心路历程,却能够深刻感受萝拉与诺拉的相处方式,尽管他们俩人异岛而居,在各自的岛上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虽然多数时候完全无法看到彼此,但是内心却始终紧紧连系在1起,说他们是相依为命1点都不为过。
尤恬恬此刻听到萝拉说出诺拉的挣扎,心中也为她感到无比叹息,她得想想如何让萝拉对此感到释怀,别让她跟着陷入这样的情绪漩涡。
“妳刚刚说,诺拉喜欢数学与肖邦,这可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她又是怎么喜欢上它们的?”尤恬恬坑坑巴巴的挤出这个尴尬的问题。
“南辕北辙?不,在诺拉的眼里,数学与音乐就是同样的1件事。她总是说说每个音符都是1个系数或参数,当这些系数或参数透过排列组合呈现在5线谱上,就成了1组又1组的方程式。
音乐家与数学家的内涵都是1样,他们在有限的音符或数字里去为它们找到最好的位置,然后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它们呈现出来…。”萝拉婉惜的说着。
“妳曾经试过治疗自己的耳朵吗?我是说诺拉曾经试过治疗妳的耳朵吗?现在的医学科技非常进步,我听说有许多天生听障的人在经过1定程度的治疗之后,都能获得明显的改善,虽然我对这个领域并不熟悉,但是我可以带妳去试1试。
说不定不久之后,妳也能跟诺拉1样,从数学中去感受到音乐之美,从音乐中去发现数学的精彩。”尤恬恬对萝拉提出这样的建议。
“不,我从没打算这么做,1方面我不想去经历1厢情愿的满怀希望,然后遭遇失望的痛苦,既然我从未拥有过听得到声音的能力,也从未因为声音而感动过,那就让我继续活在1片静谧的世界里,不要轻易去搅动它的安宁。
另1方面,尽管我从未听过任何1个音符,更别说是1首曲子,但是诺拉曾经带着我体验过无数的数学方程式,每个方程式,诺拉都能找到对应的曲子去诠释它,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换句话说,在我的内心,早就收藏了无数的乐章,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我并不需要真实的声音来影响我心中已有的美好。”萝拉说着让尤恬恬1时很难理解的回复。
“萝拉,妳知道吗,此刻的我,好想坐在1旁看着妳跟诺拉之间的聊天,我相信那1定是人世间最有趣的事。”尤恬恬发自内心的对萝拉如此说着。
“妳是说,两个孤单的灵魂,各自帮着对方舔舐伤口吗?”萝拉仍是充满灰暗消极的回应着尤恬恬。
“妳不喜欢孤单吗?我1直以为妳是享受孤单的,难道不是妳主动要求独自1人守着海上孤岛吗?”尤恬恬好奇的问着。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孤单,我只是非常适应孤单的生活方式,并且知道如何1个人把日子给过好。
同样的问题妳也可以用在诺拉的身上,她并不喜欢整天盯着那些蛛丝马迹,然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推测别人的心思,但是她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更知道如何游刃有余的去做好那些工作。”萝拉信手拈来的比喻着自己与诺拉的亲身体验。
“如果有1天,诺拉需要妳帮她逃离那个将她困住的泥淖,妳会怎么做?”尤恬恬不知道怎么激起萝拉的斗志,只能试着从诺拉的身上去做文章。
“诺拉从来都不让我沾惹上她的任务,她希望我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既然有这个机会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别让自己卷入纷争。”萝拉无奈的说着。
“她只是不想让妳陪着她1起受到困扰,因为她知道这1切是多么让人沮丧,她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依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妳觉得人死之后,还有神智,还有知觉吗?”尤恬恬话锋1转,竟问出攸关生死的事。
“我…,我不知道,我连声音都听不到,哪能知道人死了之后还能感受到甚么?”萝拉无趣的说着。
“如果人死之后,还是能照看着自己关心的人,妳认为现在诺拉,心里应该在想些甚么?”尤恬恬试着用另外的方法去触动萝拉。
“我知道诺拉心里1定放不下她的父亲,她的情人,还有我…。但是她从未跟我提过她为甚么放不下她的父亲,放不下她的情人…,事实上,我对父亲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更别说是情人,所以我自己无从想象那些感觉。
我只知道她为甚么会放不下我,就像我同样也放不下她…。”萝拉悲痛的说着,不但是因为萝拉的死,她尤其感伤自己连父亲与情人都不知从何感受。
“妳应该知道诺拉在她生命的最后1刻,将她身上的担子都托付给了我,不但是妳,还包括她身上的任务,对不?”尤恬恬继续追问着萝拉。
“我知道,比起诺拉,她的父亲与情人更在意诺拉的任务是否能够完成,我相信現在的他们也1定很在乎妳。”萝拉洞烛1切的对尤恬恬说着。
“萝拉,我的国家也曾经遭遇到敌人的侵略,也同样被敌人以惨无人道的方式对待,所以我能感同身受这些受害人家属的伤痛,尤其是犹太人曾经受过的伤害,我相信即便已经过了数十年之久,也没有人可以3言两语就让他们释怀。
当然,我并不认识诺拉的父亲与情人,自然也不知道诺拉为甚么会对他们如此牵挂,但是我相信这背后1定有它的原因,否则以诺拉的聪明智慧,她肯定能找到方法去帮他们解决。
今天诺拉将她的担子交到我的身上,明面上虽然是要我去帮她完成任务,实际上,多半也是要我去帮忙解决她父亲、情人的问题,就像是她把妳交给我1样。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诺拉,就必须信守承诺,我相信她1定会在1旁看着,但是我1个人无法做到这些,我需要妳的帮忙。
因为妳才是最了解诺拉的人,只有透过妳的帮忙,我们才能揣摩出诺拉心中的牵挂,才能帮她解决她至死都放不下的担子。”尤恬恬绕了1个大圈,还是回到激励萝拉这个原点。
原本尤恬恬以为她与萝拉已经达成并肩作战的共识,但是在萝拉看到诺拉与安倍的尸体之后,她能明显感到萝拉心态的转变,尤其当萝拉说出所有人都不过是棋子的讲法之后,尤恬恬更能感觉到萝拉的万念俱灰,所以她现在必须做的就是重新燃起萝拉的斗志。
“尤姊姊,我知道妳处心积虑的目的是甚么,妳放心,我已经答应过妳的事,1定会信守承诺,就像妳信守对诺拉的承诺1样。
但是我能否有1个不情之请,1个我也不知道妳能否答应我的不情之请?”萝拉突然古灵精怪的提出这样的请求。
“妳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我1定尽最大力量去满足妳的需求。”看到萝拉重新打起精神,尤恬恬自然是喜出望外,肯定是1口答应她的要求,更何况萝拉这么1个单纯的女孩,又能提出甚么麻烦的要求呢?
“我希望如果真有那么1天,我们能找到妳老师所讲的那个平行空间,在我们的任务完成之后,能否就让我留在那里?”萝拉出人意料地提出这个要求。
“这…,只要可以…,当然…,但是…。”尤恬恬没想到萝拉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因此让她1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对她做出回应。
要知道有关平行空间这样的事,尤恬恬也是今天才从宋时选的口中知悉,即便如此,也没人搞得清楚那到底是怎么1回事,但是萝拉现在却对自己开口要求希望以后就待在那里面,别说自己有没有资格答应萝拉,说不定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尽管如此,尤恬恬也没有拒绝萝拉的借口,1来这是她自己的意愿,只要她愿意,而且又不违法乱纪,自己没有任何立場去对她做出准驳。
再来则是这个所谓的平行空间,自己根本沒那资格答不答应萝拉能否待在那里,说不定那本来就是个任何人都能去的地方。
“我对平行空间这个议题已经关注了很久,在我过去待的那座小岛上,经常会想象那就是个平行空间的存在,虽然我知道每天都有无数的飞机与船只从附近经过,但是除了诺拉与安倍之外,却很少有人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既然那座小岛如今已经被毁,我也不知道以后能在甚么地方栖息,如果这世界真有平行空间的存在,或许我能在那里找到适合自己落脚的地方。”萝拉继续说着自己对平行空间的憧憬。
“妳怎么就能确定那个所谓的平行空间,也会像那座小岛1样,不会有任何人去打扰?难道妳没发现眼前我们所看到的这些纷纷扰扰,可能都是因为这个平行空间而起?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讲的平行空间,在这个当下到底是怎样的1个光景,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1定也会像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1样车水马龙,否则他们也不需要想方设法的追逐兰多实验室的真相。”
尤恬恬的这1番说法,倒不是真的认为将来的平行空间里,也会像自己所处着世界那般拥挤,处处充满权谋算计与争权夺利;她心里头的盘算是打消萝拉想待在平行空间里的念头,她希望萝拉能跟在自己身边,总不能到最后是自己跟着萝拉1起在平行空间里遗世独居吧!
“按照高尔汉姆的说法,所谓的平行空间,应该就是对照于既有世界的镜面宇宙,那个地方的1切,都跟我们所处的环境相反,比方说时间是倒着走或是河水会往高处流…。
所以,就算会有些拥挤的地方那也无所谓,1定也会有空无1人的所在,我希望未来的日子,可以在那样的地方度过。”萝拉清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在那个平行空间里,真有个地方如妳所想,我1定会全力支持妳。”尤恬恬毫不犹豫的答应着萝拉,倒不是她支持萝拉就此1个人待在平行空间里,而是此刻她看到萝拉眼中闪烁的光芒,她知道这个平行空间或许是激励萝拉积极乐观的力量。
“好了,我们可以开工了。”得到尤恬恬的口头支持后,萝拉立刻1改之前的意兴阑珊,马上么喝着可以上路了。
“开工?开甚么工?上哪去开工?”尤恬恬被萝拉这突如其来的兴致给吓了1跳,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下1步该从何踏出,怎么萝拉这个向来岁月静好的小女孩就如此跃跃欲试。
“这件事,得等到我们离开这里,我才能告诉妳。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立刻离开我的组织,离开那个叫做特拉维夫的人,那个人的身上充满计谋,我们千万别跟他距离太近,否则他能够看穿我们的1切。”萝拉提醒着尤恬恬。
“我懂了,1切交给我。”尤恬恬随即站起身来,请船舱外的服务人员替她找来特拉维夫。
没过1会,特拉维夫便再次来到尤恬恬与萝拉眼前,这回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看似保镳的男子。
“尤女士,妳们都聊好了?”特拉维夫1边对尤恬恬打着招呼,1边仔细上下打量萝拉。
“没事了,萝拉就是个小女孩,突然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发生意外,心里难免激动,开导开导就行了。”尤恬恬行礼如仪的应付着特拉维夫。
“那就好,就怕因为这小女孩的1点小事给耽误了我们的大事。接下来,不知尤女士有甚么打算?”特拉维夫继续问着。
“当然是继续进行我们的合作,既然你们有我们所欠缺的,我们也有你们所需要的,这样的各取所需,自然是越快落实越好。”尤恬恬1反常态的积极配合着特拉维夫。
“看来,尤女士跟萝拉独处的这1小段时间,让尤女士想通了很多事情…,尤女士不妨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互相配合?”特拉维夫话中有话的对着尤恬恬说着。
“你说的没错,刚刚与萝拉的1番沟通,的确让我想通了许多事,不过这些姑娘家的事不方便让你知道,当然这些事与我们之间的合作完全没有关系,你也无须多心。”尤恬恬直接了当的对特拉维夫说着。
“既然如此,接下来…。”特拉维夫继续引导着尤恬恬往下说。
“接下来就是我回去打听你们想知道的事,而你们则是回去打听我们想知道的事,然后带着各自的答案,在1个月后的今天,去伯尔尼的希尔顿酒店碰面。”尤恬恬简单明确的说着。
“1个月后,不知道尤女士打算带给我们甚么答案?”特拉维夫试探的问着。
“你们要的不就是藏在辜家老宅的秘密!给我1个月的时间,我回天河市去把真相给找出来。
你们呢?你们又打算带给我们甚么?”尤恬恬反问着特拉维夫。
“我会带给妳3个答案。其1是摧毁兰多实验室的元凶,我相信摧毁兰多实验室的人,1定跟辜家老宅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也是你们非得知道的答案之1。
其2是花美兰博士的科研数据,这也是妳跟诺拉之前沟通过的合作内容,到时候我会将这些数据都交给妳。
其3就是…,这里先让我卖个关子,请相信这第3个答案,对尤女士来说,肯定要比前两个答案更有价值。”特拉维夫语气诡异的对尤恬恬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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