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沟的东面,一支军队正快速赶来。
这支军队骑兵较少,主要以步兵为主,身穿铠甲,手持蛮刀,臂挂藤盾,一个个面容肃杀,行军途中也不说话,只能听到稳健的脚步声。
这就是高世杰的狼兵,南疆区域内真正的精锐,他们就像一头头森林狼,残忍、嗜血、好斗、无畏,可以把敌人撕碎。
很快,这支军队就靠近了双龙沟。
随着一道军令下达,三万将士立刻停下,然后席地而坐休息,并在中间留出一个通道。
这时候,后方的高世杰率领护卫,通过中间通道来到了军队最前面,眺望眼前的双龙沟。
“节度使,斥候来报,凉王的蛮州卫就在双龙沟西侧驻兵,距离我们只有四五里。对方已经修建了坚固的工事防御,并延伸到两侧的双龙山上,形似一个口袋,乃是易守难攻之地。”偏将将探查的情况详细禀明。
高世杰年纪中旬,和燕南天差不多,但和燕南天的沉稳比起来,高世杰的容貌就带着一股子的傲气。
听到偏将的禀告,高世杰问道:“敌军人数多少?”
“通过暗中探查,人数在一万七八千人!”偏将回道。
高世杰顿时笑道:“一万七八千人就想阻拦三万狼兵,这位凉王殿下很有自信。”
“节度使,敌军占据的位置非常险要,如果我们强攻,伤亡会比较大!”偏将知道高世杰傲气,怕他脑袋一热,直接下令进攻,徒增伤亡。
高世杰笑道:“放心,本将军可不会中计!通知下去,大军就地休息,你随本将军进双龙沟,我要亲自看看敌军的防御工事。”
“节度使,会不会有埋伏?”偏将担心道。
高世杰则道:“执行命令!”
就这样,三万狼兵就地休整,凉水配着干粮果腹。
而高世杰和三名偏将率领护卫,悄悄进入了双龙沟,来到了玄武卫驻守的附近。
高世杰仔细观察之后,面露凝重。
猜到敌军会占据有利地势,没想到地势运用的这么高明,张文远利用水泥,将修筑的工事和两侧的山峰,构造成一个“U”字型,并且连山上的树木都砍伐干净,杜绝了用火攻的可能。
只要高世杰敢强攻,整个军队都将暴露在敌军的进攻范围内。
并且,越到敌军的工事,地形越窄,这又限制了高世杰的狼兵,无法把战线铺开,所以纵使他有三万兵马,也堆积在双龙沟中,人数优势荡然无存。
“这个张文远是个人才啊,早就听说破阵侯身边有左右大将,凉王能招揽到他,真是意想不到!”高世杰忍不住发出感慨。
偏将赞同道:“是啊,一个在燕京,一个在蛮州,相距好几千里,竟然还能成为主臣,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另一个偏将问道:“节度使,强攻肯定不适合,眼下该如何进攻?”
众人都看向了高世杰。
高世杰没有回答,而是望着敌营,突然一怔,而后他指着营地上空飘荡的旗帜,问道:“凉王亲临了?”
众人纷纷张望,定眼细瞧,果然是龙纛。
自古行军打仗,帅旗、将旗,乃是一支军队的标志,甚至是全军精神象征。所以在交战中,会想尽办法斩下对方的大纛。
张文远的玄武卫也有大纛,正面是秦篆书写的玄武卫,背面是玄武图案,威风凛凛。但是现在,高世杰看到的越是龙纛。
而龙纛这面旗帜,代表了凉王萧宁就在营地当中。
“没错,是凉王的龙纛,他竟然来了!看来他也知道节度使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偏将们说道。
高世杰望着飘扬的龙纛,忍不住问道:“你们对这位凉王殿下了解吗?”
偏将们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高世杰说道:“凉王身怀前朝血脉,所以出生后不得先帝宠爱,后来随着淑妃去世,十二三岁的凉王便呆在皇子殿内独自生活。后来十六岁就藩于蛮州,来到贫瘠落后的边陲。但是谁也没想到,本该被遗忘的凉王,竟然仅用三年的时候,就拥兵十几万…你们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偏将们不约而同地点头。
高世杰又道:“所以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和难缠。走,回去吧,安营扎寨商议对策。”
“是,大人。”
…
与此同时。
斥候也将高世杰领兵前来的消息禀告给了萧宁和张文远,得知他在双龙沟东面安营扎寨,便知高世杰非常谨慎。
萧宁便看向了张猛和赵虎,笑道:“你们俩去一趟吧。”
“是,殿下!”
两人领令,随后骑马走出了营地。
高世杰的中军营帐刚刚搭好,就听说凉王派人来了,他眉头一挑,感觉意外。
“来了几个人?”高世杰问道。
偏将回道:“只有两个人,说是凉王殿下的亲卫,奉命前来。”
“请他们进来!不要怠慢,就算是敌人,也要尊重对方。”高世杰提醒道。
偏将点了点头。
片刻后,张猛和赵虎进帐,拱手拜道:“张猛(赵虎),奉凉王殿下之命,前来拜见高节度使,并奉上殿下亲笔书信一封。凉王殿下久仰高节度使大名,未能登门造访,却要兵戎相见,深感无奈。”
说罢,张猛取出一封书信。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高世杰请两人入座,并笑道:“我也对凉王殿下仰慕不已,现在兵戎相见,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各为其主罢了。”
说罢,高世杰打开信封。
在信中,萧宁揭穿了萧羽和李源滴血认亲的造假阴谋,同时说出了萧羽假借天鹰杀手的名义,暗杀邱飞蓬、司马象等重臣,甚至还有燕王的情况。
当然了,心中还说萧羽弑父篡位,总而言之,把萧羽的罪行都写了出来。
高世杰面容沉着,面对萧宁的说辞,他肯定相信朝廷,不会相信萧宁的片面之词。
而在信的末尾,萧宁表示对高世杰的尊敬,以及对狼兵的欣赏,若是死战,必将损失惨重,所以萧宁提议比试一场。
看到这儿,高世杰沉着的脸色浮现意外神情。
而比试很简单,萧宁和高世杰两人亲自比试。
萧宁若是输了,退兵六十里,会退兵到伦县,将双龙沟直接送给高世杰,避免造成双方无辜的死伤。
而萧宁若是赢了,高世杰在三十二日内不得进攻。
为什么是三十二日,因为三十二日后就是除夕。
“凉王殿下,真是有意思啊。”
高世杰笑着说道,意外的同时,又摸不清萧宁的计划。
不过下一刻,高世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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