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寒风瑟瑟。
一身便装的萧宁离开凉王府，并没有让鲁智和囚牛跟随，只带了李纯。
这师徒俩虎背熊腰，宛若哼哈二将，走在大街上惹人注视，萧宁是准备低调出行，带他两人很难低调。
而遭遇刺杀后，萧宁更加惜命，所以走出后门所在的巷子后，刘关张三兄弟暗中保护。
这段时间内，刘关张三兄弟暗中发展“暗箭”势力，成员已经发展到了十余人，虽然人数还很少，但萧宁的要求是宁缺毋滥。
他已经有潜龙卫了，所以暗箭的培养，最看重的就是忠义。
死士的训练要从小开始，不断地灌输效忠主人的思想，这样临死时才不会胆怯，才会果断赴死。
萧宁的暗箭没有这个条件，也来不及从小培养，所以只能挑选忠义之士。
有刘关张三兄弟暗中保护，萧宁也不怕遇袭。
很快，
萧宁来到了威远侯府。
没错，萧宁要见的人，就是威远侯燕南天。
萧宁回京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燕南天根本不来拜访自己，甚至是萧宁遇刺时，也无动于衷，好像他和萧宁毫无关系，他也没有让女儿投靠萧宁，甚至于，燕晴月不是她女儿。
妈的，真是个老六。
凭萧宁的傲气，燕南天不来参见自己，自己身为亲王，岂能屈驾来见他，这样是尊卑不分。
但是谁叫萧宁想通过燕南天，调查那个前朝太子、大秦皇帝最恨的男人、便宜舅舅的李世宗的下落，所以无奈之下，只能亲自来了。
来到府门前，萧宁正准备叩门，说也巧，府门突然打开，一名管事陪着一位女扮男装，面容英气的女子走了出来。
萧宁好奇地打量了这位女子，二十多岁，面容秀丽，尤其是五官协调之下，有一种精致的英气，给她平添了魅力。
女子也看向了萧宁，面对萧宁的打量，女子嘴角微扬，笑着点了一下头，当做招呼。
这番毫无揉捏的直爽，让她更加不像女子。
萧宁回了微笑，以示回礼。
女子则对管事拱拱手，道：“吕伯，我先告辞了。”
“你慢走。”管事回道。
女子转身离开。
管事则打量起了萧宁，看他熟悉，却不认识，于是问道：“这位公子，你有何贵干？”
因为萧宁是低调前来，不便透露身份，又要见到燕南天，所以便找了个由头：“我替燕小姐前来送信，还请禀告威远侯，他一听，便知我是谁。”
管事不敢怠慢，立即回府通禀。
而那离去的女子却突然驻足，并且折返了回来。
“这位公子认识燕晴月？”女子走来后，拱了拱手，询问道。
萧宁摇了摇头，道：“一面之交，我只是代为送信，其他一概不知，让姑娘失望了。”
女子看萧宁否认的这么快，笑道：“公子不用担心，我并非恶人，相反，我还是晴月的朋友。”
“依我对晴月的了解，若不是她熟悉的人，恐怕不会请你送信。晴月离开的匆忙，待我知道时，已经迟了。本以为是远行三四个月，最长半年，但现在近乎一年，作为她的朋友，我甚为牵挂，还望公子可以告知。”
萧宁再次打量此女子，也没听燕晴月提过她有什么好朋友啊，若真是好朋友，燕晴月不可能不提的，所以萧宁不相信此女的言词。
“抱歉，真的不认识。”萧宁笑了笑。
女子看萧宁把脸转了过去，便知对方不是一般人，所以没有追问，而是拱了拱手，转身告辞。
萧宁等了片刻后，燕南天亲自出府，当他看到萧宁时，脸上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萧宁的变化这么大，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和之前都有明显的差别。
这时候，萧宁率先开口：“侯爷，叨扰了。”
燕南天立即笑道：“请进，府中细聊。”
就这样，萧宁跟随燕南天进了威远侯府。
而在不远处的巷口，那名英气女子再次现身，看着走近侯府的萧宁，她细眉微蹙，眼中闪过惊奇。
……
客厅内，燕南天请萧宁上座。
“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燕南天一脸歉意，并且目光紧盯着萧宁，对他的容貌很感兴趣。
萧宁将燕南天的动作看在眼中，笑着问道：“看来本王和他长得很像啊，可惜啊，不知道他现在这个年纪是何模样，本王还没见过他呢。”
燕南天没料到萧宁一上来，就要聊大夏太子李世宗，这让他明白萧宁的来者不善。
所以燕南天想了想，便道：“他已经是游历天下的道人，不会被世俗权势劳心，寄情于山水，殿下不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吗？”
“既然寄情于山水是最好的选择，为何逼你让燕晴月跟在本王身边？”萧宁反问道。
燕南天坦然道：“殿下，他不被世俗权势劳心，但是对于自己的家人，该关心还是要关心啊。他让晴月跟随殿下，实则是让我忠于殿下。不管是从个人，还是君臣，我欠他欠的太多，所以不存在逼迫。”
萧宁盯着燕南天，笑道：“侯爷忠于本王吗？本王可没看出来啊。”
燕南天坦然与其对视，说道：“殿下，忠分为很多种，有忠于这个国家，有忠于他人，有忠于自己，也有忠于制度，还有忠于忠名。而我的忠心，和殿下身边的其他人都不同。”
萧宁一愣，没想到燕南天会是这个回答。
是的，忠心分为好几种。
现在萧宁最需要的忠心就是忠于他人，也就是忠心于萧宁，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忠心。
比如岳飞，他忠于国家，他是忠臣良将，但对当时的宋高宗赵构来说，他不敢把岳飞当做心腹。
再比如大明的方孝孺，被朱棣株连了十族，他就属于忠于自己，反正自己杀身成仁、名留青史就可，其他的管他作甚。
“威远侯，你的忠心是哪一种？”萧宁好奇问道。
燕南天坦然道：“忠于天道。”
萧宁顿时挑了挑眉，这个回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妈的，还天道，你在这里修仙吗？
但很快，
萧宁明白了过来。
燕南天口中的天道，是比制度更广泛的一种概述，代表了自然规律，就像是四季轮转。
萧宁也许不理解他的这种思想，但是有些人的思想，的确不能按常理来理解。
这也许就是燕南天背叛腐败的大夏国，而帮助大秦建国最重要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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