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伋和颜侑哪有不同意的,连声应着好,在他们眼里,母亲能够跟着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认可,至于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她们妯娌二人也是同意的。
颜值心中很纠结,一时无法下定决心,他怕若是颜老夫人跟着二房和三房离开,关于侯府的流言会越演越盛,可是心底又渴望着她能够远离自己的身边,这些年,他一直被她管制着,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过她的同意,他也渴望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最终还是心底的渴望战胜了理智:“好,那母亲就随二弟和三弟住吧,不过,母亲若是想念侯府,随时都可以回来居住,儿子一定欢迎之至。”
颜值用一个欢迎之至,彻底的将他和二房、三房甚至是颜老夫人拉开了距离,他和李氏是一样的心态,两个被压制久了的人彻底的获得了想要的一切,他们两人差点儿发疯。
信阳侯饿了的分家之事随着夜幕的降临而落幕,从明天开始他们都开始新生,颜老夫人也彻底的放下了心中对于信阳侯府的习惯。
清晨,阳光总温暖而轻柔的,拂过脸颊的时候始终轻飘飘的舍不得触及,昨夜又下了一整夜的雪,院子里的积雪越来越厚,看上去有点像低矮的雪山。
昨儿分完家的颜伋和颜侑自然是想早点儿搬出去,昨夜回去后连夜将准备带走的东西杂乱的收起来,府中没有足够的马车,兄弟二人一大早就出门去车马行寻马车去了,他们还准备去新院子瞧瞧,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妯娌二人就到老太太的屋里来帮着收拾东西。
搬家心切的兄弟二人在午时前带着一行马车回了信阳侯府,一行马车往信阳侯府而去,而且还是在信阳侯府二爷和三爷的带领下,傻子都知道信阳侯府肯定是出事了,一传十十传百都纷纷聚集在侯府前准备看热闹,这几日,信阳侯府一有风吹草动,人们都会好奇有什么样的笑话。
“娘,娘,马车已经雇来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刚刚我和二哥一起去看了宅子,我们两兄弟商议后决定二哥要杨子胡同那一座,我要正宁街那个宅子,母亲,您就和我们住吧。”老三颜侑更加的外向,每次两兄弟商量好的画都是被老三抢了先。
府中的下人前前后后的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老夫人的物件搬上了马车,二房和三房的东西不多,即使是带上屋中的摆设,兄弟二人的加起来也不及老太太的一半。直到申时一行人才离开信阳侯府。
一出府,黑泱泱的全是围在一起的人,看着颜老夫人被颜伋和颜侑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走到马车前,而信阳侯却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看着。
毕竟是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满满的深深地都是回忆的地方,颜老夫人转身回头看着牌匾上大气磅礴得信阳侯府四个字,看着熟悉的地方,心里还是有浓浓的不舍,这个地方恐怕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想到此处,双眼竟有了雾蒙蒙的感觉。
趁着眼泪没有流下来,颜老夫人决绝的转身登上了马车,连车帘落下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在侧目看向住了大半辈子的信阳侯府。
“看见没有,颜二爷和颜三爷带着老夫人离开了,那就是说整个信阳侯府就只有颜襄一家人了,你们说她们为什么要离开呢?”人群中突然爆出来这样一个问题,实在是猜不透信阳侯府再搞什么鬼。
实在是信阳侯府这几日太火爆,一有点儿风吹草动,整个罕都的目光都聚集在信阳侯府:“谁说不是呢,看样子只是颜二爷和颜三爷以及老夫人离开,难道他们是正式分家了?”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说他们正是分家的人真相了,从今日开始信阳侯府就只是颜家大房,而颜伋和颜侑分别是杨子胡同颜家和正宁街颜家,以后的他们不再是侯府的一份子,而是比较亲近的亲戚。
一分家,李氏就再也不想在颜老夫人跟前儿低声下气,想到颜老夫人今儿就要彻底的离开他们家,她的心里别提多畅快,她才不愿意破坏自己的好心情,索性就装病没有出现。
“夫人,老奴去看了,老夫人那些箱笼行李满满的装了十大马车,听说还装不下呢,二老爷又去马车行租车去了,这老夫人的嫁妆可真够多的啊,老奴这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多的珠宝古董呢!”去偷看了老夫人院子里搬家的玉竹在李氏耳边添油加醋的说道,心里想着若是那些东西给了自家夫人,多多少少也会漏点儿在自己的手里。
听了自家陪嫁大丫鬟的话,李氏心里的贪婪果然被挑拨起来,那可是十大车都装不下的珍宝,那老婆子拿出区区一万五千两银子就想把自己打发了,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呢。
想到那些金银珠宝、古董首饰的去处,李氏恨得牙痒痒,秀拳紧握得暴起青筋面目狰:“玉竹,你把侯爷给我请来,本夫人就不相信侯爷会心甘情愿、无动于衷。”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李氏注定要失望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马车远去后,刚要进后院的颜值刚好遇见前来寻他的玉竹,一听是李氏有事情,担心着李氏身体的他快速到了李氏的院子。
“夫人,你寻我有事吗?可请过大夫了?”他是快步走过来的,有些气喘嘘嘘的问道。
看颜值气喘嘘嘘的样子,李氏心里甜蜜蜜的,不过她还是没忘记找颜值过来为的什么事情:“侯爷,我躺了会儿就好多了,母亲和二弟三弟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你好好养身子就行了,他们的事情就别管了,他们已经离开侯府,估计快到他们的新家了吧!”见李氏拖着病体都还想着母亲他们,颜值越发的觉得他的母亲和兄弟们对他太冷血。
一听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李氏久久没有缓过来,都走了,那十多车的金银珠宝也被拉走了,想想那些金银珠宝落到颜娉婷那个赔钱货的手里,李氏的心里就滴血。
不过,她也不敢再在颜值耳边提起那些溜走的金银珠宝,从昨儿提起颜娉婷时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对颜娉婷的感情还是颇深的,搞不清楚状况,她才不敢在颜值耳边说颜娉婷的坏话。
随着车辙的轱辘声,马车里的颜老夫人彻底放下了对侯府的执念,整个人添了一股精气神,心态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以后的日子会渐显平淡和冷清,但是终于能活成自己,只要等着娉婷回了京,她就真正的儿孙满堂、颐养天年了。
在正宁街街口两家就分路,老三颜侑的宅子就在正宁街头,到了正宁街,很快就到了宅子前,宅子经年未修整,颇有些败落颓势,不过好在这些年一直有下人守门打理,暂时也能住下,他们分家分得太匆忙,自然没有时间修整宅子。
颜老夫人在颜侑妻洪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比信阳侯府小了无数辈的宅子,她的心中竟然更加的安宁,虽然信阳侯府已经没落,但是毕竟是百年侯府,府邸是信阳侯府全盛时期渐渐扩大修整的,自然非一般人家能比拟。
进了院子,看着院中处理出来的一条窄窄的路被积雪包围着,路上还有零散的白雪,看得出这是才清理出来不久的一条小路,天儿寒冷,颜老夫人只看了第一进的院子:“粗略的看了一眼,这处宅子的格局还算不错,稍稍用心修整,今儿春发之时也会变得雅致,只是屋子还是略显破旧,既然是要长期住下去的,趁早请人好好的修整一番吧。”
对于院子的大小和格局,颜老夫人颇为满意,这一个三进的宅子住下他们一家人正好合适,等请人修整后,肯定会是焕然一新。
“是,母亲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儿子也觉得这宅子不错,比起偌大的侯府,这个宅子反倒是很温馨,二哥杨子胡同里那一处宅子也不错,环境比这一处幽静些,不过那里离青云书院近,那一处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先生和学子。”颜侑连生应下,房子肯定是要修整的,他还想等开春儿的时候请三五好友过来喝酒呢。
当时颜伋和颜侑兄弟二人选房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一点儿争议也没有就定下了,颜伋在杨子胡同那儿发现居住的基本都是书院的先生和学生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杨子胡同那一处宅子,当然,颜侑也是更中意正宁街这一处,这一处离离衙门更近,见颜伋选了杨子胡同,他自然是同意的,两兄弟也算是各选所需。
听颜侑提起颜伋选了杨子胡同,颜老夫人满意的点头:“这可就是皆大欢喜了,你们两兄弟能这般融洽和谐,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高兴,老二就那个性子,把教书育人看得最重要,不过,在那样的环境里,他应该能如鱼得水了。”
一场洪水猛兽般的流言蜚语,彻底的让信阳侯府分崩离析,二房和三房脱离了信阳侯府的桎梏,经过了分家的信阳侯府,流言蜚语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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