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不是说今日还有事情吗?那快点儿准备,暮叔那边应该已经万事俱备,我要去会一会那个人,看他担不担得起本公主的抬举,懂也不懂本公主的意思,若是和郭继一样的货色,本公主不屑于扶持这样的人,有些人,活着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去他的忠孝礼仪,我要的人,眼里只有利益,这样的人才能把控得长长久久,郭家,等着瞧吧!”七月嘴角戏谑的笑着,眼神宛若寒夜里的圆月散发着袅袅的寒意,眼角飘逸而出几丝死寂的气息,仿佛坠入了黄泉九幽的弱水。
即玉眼神一闪,很快,从容不迫的将七月的交代的事情安排好,就等着七月一声令下就可以离开清月台,绝不会有任何人察觉了。
“好了?”七月声音慵懒的说,她看见即玉匆匆离开又神色从容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她就知道即玉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了,挥袖起身匆匆的带着即玉离开院子,见四周没有人影儿,七月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谋算了几个月的事情,终于要在今日尘埃落定了,郭术若是自己认为的那样的一个人,留着也就留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若那是一个夹起了尾巴的狼,那就绝对不能留下这样的一个隐患,绝对的不能留。
“先去倾城楼吧,暮叔应该已经安排好了,这么一个名满罕都的销金窟,郭术怎么也想不到是本公主在暗中谋划,算了,暂且就这样的,本公主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给郭家留下一点儿血脉,这也算是积德了。”七月浅笑着说,她并非要对郭家毁得彻彻底底,只是郭家送上来了的把柄,她若是不牢牢的抓住,那就是世上最大的傻子。
冷炀是一个疑心重重的人,若是拿出了将郭家彻底毁灭的证据,那一个‘阴谋论’的人,绝对会认为这是一场阴谋,所以,七月决定留下一些人,一些七月觉得能把控住的人,这样的忠义伯府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意的?
“是”即玉跟在七月的身后轻声回道,公主交的事情,她没有反驳的机会,只能竭尽所能的去为公主安排好了,这就是她的使命。
两人皆是穿着男装从清月台的后门儿离开的,这个后门儿是十分的隐蔽,本来七月还发现不了的,还是乔预曾经在这后花园看见了一些不存在的地方,又随口向七月提了一句,七月心里却是暗暗的记住了,让暮西一查,便查出了这么一个后花园,还有一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兵器,这若是查下来,那可是大罪,即使她是唐暮的和亲公主,也讨不了好,仔细一想,除了那个人,谁还敢在清月台这样的地方动手脚,更何况,这清月台从没有人能进的来。
“即玉,这一个后花园,派两个我们的人过来守着吧,不过,不能让府中的那些人知道了,打草不惊蛇,敢在本公主的地方动手脚,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的有胆量!”七月阴测测的说道,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却不点破了。
即玉暗自点头,她家公主既然吩咐了,那她就必须把这些事情做好了,决不能有半点儿的差错,这一个后花园出现得太蹊跷了,而且里面搜出来的东西令人胆战心惊,她也不得不重视了,这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清月台离倾城楼是很近的,从那个后花园出来,不过是绕过了一条街就能到倾城楼的后门儿,若不是乔预发现了那个后花园,暮西也不可能发现清月台和倾城楼之间的这一天捷径的秘密,不过,却是方便了七月。
“公子,请!”一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小厮早已等在了后门处,他得了蓝月姑娘和老板娘的吩咐,见了七月,就领着七月上楼了。
小厮是七月从唐暮带过来的人,没有背叛与不背叛的事情,从小养起的心腹,七月绝不会怀疑,不然老板娘也不会派他来等着了。
“摇墨,隔壁的人来了吗?”进了屋子,七月目光似火的看着隔壁,她也不害怕隔壁的人听见了,她来倾城楼是为了看看郭术的态度,既然留下了这一间屋子,那就是一切都有了安排,这间屋子,是从不对外开放的,是用来打探消息的。
摇墨轻轻摇头说:“回公子,还没有,暮统领只是说了公子会来,所以才遣了摇墨在后门儿处候着公子了,不过,应该也快了吧,暮统领说了,大约就是这个时辰了。”
“嗯,你先下去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万事有即玉姑姑呢!”见摇墨百般的不自在,小心翼翼的样子,七月也不想再刁蛮他了,都是自己人,又何苦去为难呢?反正有即玉在自己跟前儿呢,也就让摇墨先离开了。
得了七月的话,摇墨眼睛放光,连着说了好几句‘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同手同脚的飞快的开门出去了,连七月和即玉见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门隐隐发呆了。
“即玉,你看,刚才那一阵风还是温润的摇墨吗?我看着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像呢?”七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肯定是看花了眼,摇墨何时那么的剽悍了,平日里见了,他还是动不动就脸红的纯情小伙子呢。
七月的话生生的拽回了即玉的思绪,同样的目瞪口呆的即玉随口而出说:“那应该就是摇墨吧,不是他把我们迎进来的吗?只是,奴婢看着也觉得不怎么像摇墨了,摇墨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即玉心里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确定那人肯定是摇墨了,,只是,这摇墨未免也太过了,看来公主在他的心里太严肃了。
“是摇墨?那他怎么一副跟见了鬼的模样?”七月郁气冲冲的问,她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遭遇呢,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了。
七月是聪明人,也意思到了是什么问题,只是意识到了并不代表自己就想得明白了,她心里暗暗的想:不行,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的给摇墨那小子说一说,自己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必须要让他儿自己有所改观。
“公主,来了,他们来了!”见七月还在神游,即玉连忙出声提醒她,害怕七月突然大声的说出什么话,惊扰了隔壁的人。
听了即玉的话,七月也不在纠结摇墨恶的事情了,好好的盯着自己的正经事儿才是重要的,她点头示意,不再开口了,见呼吸声都压低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说话了,好好的听着吧,我倒要看看,那郭术究竟是人还是鬼,无论是人是鬼,反正都是逃不出本公主的手掌心儿了。”七月嘟囔着说,耳朵都快要竖起来可,目光凝聚,神情专注的听着隔壁的声音。
只听四月和郭术的声音,七月微愣,怎么是四月的声音,暮叔去哪儿了,转眼间,暮西就进了屋子,也神情专注的听着隔壁的话。
“暮叔?”
“回公主,暮西是公主的贴身侍卫,由卑职出面,似乎并不妥,公主这儿离不开卑职,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卑职都会跟随在公主的身边,那郭术知道了卑职的身份,会是一个很大的忧患,索性就直接让四月去了,四月刚刚回了罕都复命,就被卑职抓来做这件事情了!”
暮西将四月的出现解释了一遍,毕竟四月并不在罕都,看公主疑惑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一些什么,四月必须解释清楚了。
“四月竟然回来了?那靳北那边是否已经安稳了?”七月眼睛一亮,欣喜的问道,四月去的是靳北,得到了宁墨的消息后,七月便匆匆的将四月派去了靳北寻找宁墨的下落,更何况,还有她最牵挂的人在靳北呢。
“嗯”
“郭二爷,咱们名人不说暗话,我既然能够约郭二爷在倾城楼一见,自然有我的成算,我想郭二爷自己不会想不到吧,大家都是聪明人,郭二爷心里那点子事儿,可瞒不了我,不然我今日也不会见郭二爷这一面了。”四月的声音中就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和不容置疑的气势,无论是眉眼和话语之间都带有点点滴滴的威严。
这几年,跟着暮西东奔西跑,又在关键的时候放权任他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七月身边的几月也越来越能够独当一面了,身上那一股杀伐煞气也渐渐的内敛,这些日子,她看在眼里,尤其是跟在她身边的五月,成长得太快了。
“公子此言无头无尾,郭术还真是不明白了,郭术心里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至于公子所言的那一点子事儿,还请公子明示。”郭术面色沉着的说着,更是半分没有自觉,仿佛四月所言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四月嘴角微扬,默默无言的看着郭术,目光凝聚在郭术的身上,灼热得想要将郭术燃烧尽了,郭术那些话听在他的耳里不过就是笑话,暮统领都已经查到了郭术的祖宗十八代了,他绝不会相信其中有什么误会和差错。
“郭二爷这样说,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本公子不需要满口胡言乱语的人,你,说的话,本公子一点儿也不信,既然郭二爷选择了与本公子为敌,那本公子也不为难你,这天长地久的,以后有的是日子!”七月嘴角爬上了邪笑,嘴角弯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去揍他,整个就是一个欠揍的样子。
果然,郭术脸色骤变,有种心里隐藏了大半辈子的小心思被窥破的感觉,面色变得越来越没有血色,目光也没有了之前的坚决和底气。
其实,郭术心中是千变万化,他是不曾相信四月说的话,甚至还不以为意,只是看四月一直淡定沉着的神情。
即使已经被四月骇住了,他依旧咬紧牙关死不承认说:“这位公子,郭术一句丑话说在前面,你我素不相识,别拿那些不着痕迹的话来诓我,我郭术也不是被吓大的,公子没有必要拿那些话来欺压我郭术。”
郭术心中存了侥幸,他觉得天底下没有那么玄乎的事情。不可能有人能看透一个人内心的小心思,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他整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心里那一点儿阴私,那可是不孝不义的罪过啊?
“暮叔,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一个四月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去了一趟靳北,整个人都变得猜不透看不懂了,尤其是憋着一股坏劲儿的声音,那郭术估计已经把他恨得牙痒痒了!”
七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看着四月独当一面意气风发的样子,她生出一种欣慰开,月字令是她亲手建立起来的,月字令里的每一个人就是她的一重心血,月字令越强,她也就越有底气。
“公主,他们嗯长大了,无论是一月还是十二月,这些人,哪些不是能够立得住的,更何况,他们的心中不会有背叛,不会有害怕,更不会有功名利禄,他们将是公主手中的一把利刃。”暮西的目光坚定,当初是他全权负责的月字令的人,他便是按照心中的刃来训练培养出来的。
七月心中感动,这么多年了,从她三岁开始,暮西就不离不弃的跟在自己的身边,即使那几年过得并不如意,暮西也从没有过异心,十几年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她已经从当年的小女孩儿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了。
“暮叔带出来的人,七月最是放心了,月字令以后就交给暮叔吧,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这个罕都,我已经身陷囹圄了,月字令不能陷进去,他们只能在暗处为我做事,唐暮的十月和十一月,还有十二月,让他们时时刻刻的准备好,唐暮已经乱了,让他们等候命令,将我父皇带出唐暮。”七月声音略带了一分哽咽,既有对暮西的信任,也有对暮瑀的思念和担忧,全部的就化成了哽咽。
暮西不推辞,这么多年的默契,他清楚他家公主的意思,哪怕是一个眼神,他也能明明白白的,自然,这一次,也不会曲解了公主的意思。
两人一致的闭口不谈,很有默契的暂且放下了话题,继续听着隔壁的动静,在两人的眼里,隔壁才是此时的重中之重,今日的设局,不就是为了今日吗?不就是为了看一看郭术的可靠与否。
“郭二爷未免也太看不起本公子了,你我素未谋面,郭二爷不认识本公子,本公子却对郭二爷熟悉得很哪,从郭二爷出生、成亲、生子到现在,郭二爷的一切,本公子了然于心,不知郭二爷觉得本公子这个答案是否让您深感荣幸呢?”四月扯着嘴角,眉眼间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这些话并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还不等郭术说话,四月就又开始自顾自的说:“郭二爷十岁那年可是好手段啊,一个小小少年,把后宅女人那一套学了一个精准狠,本公子想,有些事情,郭二爷恐怕早就已经将它们坠入了尘埃里,当时的那一副画面,真是精彩至极啊,绝妙的设计,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被一个家养的小厮给坏了,若不是当时那害事儿的小厮,恐怕今日你我二人也不可能在倾城楼如此的相谈甚欢了,本公子也要唤郭二爷一声忠义伯了!”
话音一落,四月看着郭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扑后仰,好不愉悦,而一旁的郭术自然是脸色煞白,这样的秘事都被人当做了笑话讲了出来,他还有什么敢反驳和辩驳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认命了。
郭术沉默了,心里却是经过了剧烈的斗争,他不清楚眼前的人,可以说,在罕都甚至是靳国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人,谁又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绝不可能请自己过来喝喝茶看看倾城楼绝色的舞姿,更不可能只是为了提醒自己。
实在是想不明白,郭术想破了男子也没有半点儿头绪,而自己面前的人还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郭术心一狠说:“公子既然能查到几十年前的事情,郭术的确想不到,在公子的眼里,郭术居然还有这样的价值,就如公子所言,这正是郭术的荣幸,只是,公子邀我此行,不是为了这些陈年旧事吧!”
到了这种地步,郭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摆明了是对自己感兴趣的,只是这个兴趣点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
“好,郭二爷果然痛快,说实话,那个计谋真是精妙卓绝,我最喜欢的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也最喜欢心里有算计的人,兜兜转转,我想郭二爷心里也有一点儿谱了吧,郭二爷想要的,我可以双手奉给,而我想要的,就多了,事关重大,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就黑郭二爷一天的时间考虑吧,若是郭二爷愿意与我打交道,明日此时,也是这个地方,不见不散,我在这儿静候佳音。”四月自以为很人性化的说,还把那句句不离口的本公子特意改成了我,他觉得听着更亲近一些。
“公子,郭术连你姓什名谁都不知道,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更何况,连合作的人都不知道是人是鬼,郭术恐怕没有这个胆子。”郭术一激动口不择言的说,说完后下意识得捂住了嘴巴。
四月不怒不恼,阴阳怪气的说:“本公子是人是鬼,倒是不重要,这些年想和本公子扯上一点儿关系的人多了去了,至少的排到靳北去了,能找上你郭术,是你的荣幸,说点儿不好听的话,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是好是坏,是留是弃,全凭本公子一念之间,郭家可不止你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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