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月,我来了!”武成绪轻声唤醒愣神的七月,一脸探究的看着七月,也不知她怎么看着人群的来来往往就愣了神,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就索性将它抛在脑后,再也不管它了,只想着自己的正事。
七月回神,尴尬的问:“你是已经打听到溧阳侯府的事情了吗?这才几天,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将事情打听清楚了?”
看着武成绪,七月扶额掩眉,这人真是来得是时候,自己发愣的样子竟然被他看了去,目光扫了武成绪一眼,发现他压根儿就没有在乎这件事情,心里才好过了一些,若是被武成绪传出去了,自己岂不是被笑话了,她可是记得,她刚刚的神情绝对没有什么好的,因为她想到了在唐暮是用荷叶做的叫花鸡,那叫一个鲜美啊!
“是啊,我已经把溧阳侯府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连他府里的耗子打了几个地洞都是清楚明白的,绝不会有什么含糊的地方,我认为,七月你应该尽快想办法救羽暮公主了,我为什么要用一个救而不是帮呢,羽暮公主在溧阳侯府过的日子压根儿就不是正经日子,听说,羽暮公主近日又被关进了佛堂诵经祈福了,他们府里的老夫人更是对她打骂相加,她的身子本就幼年时留下了病根儿,恐怕是困难了!”武成绪闷沉沉的说,他是极其不乐意说悲伤的事情,可是,这些话,他又不得不说,这是七月最需要的消息,事关救人性命。
听了武成绪的话,整个屋子都压抑沉闷了,七月沉默了,谁能想到溧阳侯府这么大胆呢,连正正经经的公主都敢虐待,这样大逆不道、杀人头的事情,他们都不曾放在眼里,只能说明,他们是得了他人的领了。
“你仔细的给我说一说,我就不相信了,他溧阳侯府还能只手遮天了,羽暮再不济也是嫡长公主,即使我姑姑已经仙逝了,也没有能欺负得了她,羽暮身上流淌的不仅是靳国的血,还有我唐暮暮氏的血!”七月义愤填膺的说,她是见过后宫中那些争斗,连宁皇后都容不下自己这一个挡了她女儿道儿的嫡公主,更何况是婚郭氏。
羽暮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郭皇后。她只是一个机继后,她的身份、地位永远都越不过已经死去了的先皇后,即使是她已经死去了,这个结果也依然不会改变,她的女儿自然也和她一样了,身前永远有一个嫡长公主挡着了。
“我和乔预哥仨儿将溧阳侯府的那个二世祖灌得稀里糊涂的,哦,那个二世祖就是羽暮公主的夫君,整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怂包,也不知道皇家的人是怎么选的夫婿,我们一问,他就一五一十的将羽暮公主的事情说了,后来,我又找了一些溧阳侯府二房的人问了问,那二世祖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羽暮公主的处境的确是不好。”武成绪不敢有任何的隐瞒,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至少,他觉得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三下五除二就说了出来。
七月瘪嘴,心想:什么叫皇家选的人,这人分明是千挑万选摆在那儿给羽暮准备的,后宫中那几个人,无外乎是皇后郭氏、太后曹氏、还有宁景妃,或许,这里面还有冷炀的手笔,都说虎毒不食子,冷炀简直就是比老虎都毒辣。
“皇室里那些阴暗污秽的东西,谁又知道呢?我只知道,深宫里的人想要恣意自由的活着,是很难的,羽暮表姐没有母亲的庇护,能好好的生活到现在,她应该是低调到了尘埃里,不然,这个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她!”七月的声音更增添了几分悲伤,她也曾经在深宫中百般挣扎,她自然最清楚后宫里的那些吃人的手段。
武成绪不懂,可是他也没有反驳,对于七月的话语,他更多的是理解,就他家那小小的侯府,后宅里还时时不宁,更何况是比侯府更大皇宫了,不是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吵,有女人的地方就停不下矛盾。
“我记得,你说过羽暮身边的人曾经给人四处求救,整个罕都的人,只要是她们求救的府邸,都没有人曾经伸出援助之手?”七月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所真如武成绪所言,那羽暮的遭遇压根就不是溧阳侯府的原因了。
恐怕是宫中那人见不得羽暮过得好吧,看来这些年,她也算是受尽了磨难,自己一定要尽心的助她脱离苦海了。
“是,我还奇怪呢,这都是皇室中人,羽暮公主更是嫡长公主,羽暮公主被欺负得惨,不就是打他们自己的脸吗?也不知道疼不疼!”武成绪幽幽的说,他一个大男人,搞不懂女人之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七月笑看着武成绪,没有接话,没想到武成绪还是这样的一个性情中人,看来,他是真的不懂女人之间的战争,也听说了武安侯府的后宅不稳,武成绪再不问家里事儿,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吧,毕竟是他家的事情啊。
“这件事情,我应该要好好的谋划了,你先在这儿待一会儿,一刻钟后再离开,我先离开了!”七月轻声说道,为了保险隐秘,七月决定她先行离开,武成绪等她走了再离开,这样至少能躲开一些耳目。
话音未落,整个寒梅阁里哪里还有七月的身影,只留下一丝属于七月的气息,武成绪的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就到了,武成绪起理了理自己的青衫,推开了寒梅阁的门准备离开,武成绪敛了心神,大步出了门。
“武公子请留步,这是我倾城楼的梨花醉,这两坛是珍藏了三年的陈酒,希望公子能够喜欢!”清娘言笑晏晏的热情的招呼着武成绪,心下却是百转千回,这梨花醉可是她家‘公子’特意交待的,可以见得,这位公子是她家‘公子’的贵客。
武成绪一脸懵的看着清娘,他何时有这么大的脸面,被清娘这样笑脸相迎了,这倾城楼,他也已经来过了几次了,印象里的清娘,哪一次不是青青冷冷的,这难道是被自己的俊俏给吸引住了,这好像并不可能吧!
“这?这真是梨花醉?的确是给我的?”武成绪疑惑的问,他怎的觉得这不怎么可靠啊,看清娘那神色,总感觉是在看另一个人,难道自己长得像另一个人,让清娘认错了,或者是让清娘触人生情了,才准备送给自己梨花醉的?
只是,武成绪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看在清娘的眼里,她只觉得好笑,暗想:这武公子还真是有趣,这脑子里都是想的什么啊,看他那脸色,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啊,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交上了这样的人。
“武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特意交待赠予公子的,我家公子说,武公子喜欢梨花醉,那就是对我们倾城楼的厚爱,还请武公子笑纳!”清娘的笑意依旧,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多、这么久,感觉脸都已经僵了,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多笑笑,没看见周围的人都惊艳了吗!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印象?”武成绪脱口而出,清娘已经将两坛子梨花醉塞在了他的手里,看着手中的酒,已经笑得傻兮兮的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两坛子酒,可以带回去给二叔尝一尝了。
清娘暗骂一声,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笨啊,不仅人笨,而且还话多,这人怎么这么多的是思念,也不知道公子去哪儿摸出来的人。
“天机不可泄露,武公子聪慧,自然是能明白的,清娘这儿还有事情,就不陪武公子多说了!”清娘笑着转身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暗自决定,以后只要是有武成绪的场合,她坚决不会出来的,这太折磨人了。
武成绪提着两坛子梨花醉,摸摸鼻尖,看着清娘离开的背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离开,他心里是愉悦的,他要赶紧的回去,顺便给二叔送一坛过去,他二叔可是好酒之人,他得了好酒,自然是不能忘记了他二叔。
七月回了清月台,就着手准备羽暮的事情了,她心里也放不下羽暮,听了武成绪打听的消息,她心中总是生出不安的感觉。
“即玉,从库房里取出两匹霞光锦,一匹云月白,还有栀灵亲手做的腮红、香粉各取两盒,你亲自送到溧阳侯府去,就说本公主到了靳国许久,还没有登门拜访表姐,特意给表姐送两匹唐暮的布料,这也是曾经姑姑最喜欢的,我这边闲下来了,一定亲自去拜见表姐!”七月吩咐道,,现下,对七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羽暮。
即玉默默的退下去准备七月交待的事情,她是随着七月从唐暮而来的,更是在太皇太后身边待过的人,太皇太后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暮溆公主,到了靳国,暮溆公主已经仙逝了,而她唯一的血脉还好好的活着。
更何况,即玉知道太皇太后的遗命,暮溆公主是没了,就要好好的护着她的子嗣,这一次,是公主着手对付那些人了,她可不能拖了后腿。
“公主,所有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安排好了,您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即玉柔声问,她心里、眼里还是很兴奋的,毕竟好不容易要见一个和唐暮血脉相连的人,她内心是激动的,而且公主还交待她一个人去。
柔柔的目光扫了一眼即玉准备好了的物品,即玉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更是在太皇太后身边调教的,她最是放心了,更没有什么担忧的,那一眼,只不过是应了即玉的请求,给她一个心安,让她清楚,自己是同意了的。
“你先去吧,溧阳侯府的人不是好打发的,你心里要有一个想法,你是我清月台的人,对她们何必恭恭敬敬,将我唐暮的气势拿出来,她们也只不过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人,还有,若是没有见到羽暮表姐,你也一定要把这些物件留下,就说劳烦她们给表姐送去!”七月沉声交待着,连细枝末节都安排好了。
七月在布一个局,而今日就是让即玉去请君入瓮,一点儿一点儿的抛出诱饵,再收网将她们揽入其中,她们总会付出代价的。
“是”
七月交代了她的事情,即玉换上了自己的女官服饰,为公主去做事,总是要正规一些的,更何况,公主可是说了,溧阳侯府的人并不好对付,她才决定将自己的女官府穿上,不能让那群人小看了去。
即玉匆匆的带着几人去了溧阳侯府,溧阳侯府和清月台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也用了一个多时辰,清月台在繁华的东城,而溧阳侯府本就是没落了,更是处在西城的城西一角,也算得上是跨越了大半个罕都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溧阳侯府门前,看着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溧阳侯府’四个大字在牌匾上默默的,可以见得,溧阳侯府的占地面积是很大的,曾经也是风头无限的,青瓦琉璃间还是透出了点点的沉寂之感。
“小六儿,拿着公主的帖子去叫门,我倒是要看看,这群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即玉脆生生的说,她是萧阳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这样的小事儿,还轮不到她去做,更何况,她代表的可是清月台的脸面,溧阳侯府的脸还没那么大。
溧阳侯府的门房,是极其有眼色的,看到帖子上的清月台三个字,他就稳不住了,侯府已经没落,这些年,来来往往的都是同侯府地位相等的人,清月台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一想起这些日子罕都那些关于萧阳公主的传言,他就觉得双腿肚儿打颤,心下更是惊魂不定,意识到这不是他能处理的,跌跌撞撞去找管家了。
“来人了,来人了,徐管家,出大事情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房还未看见徐管家就大声的叫喊着,他心里已经没有主心骨了,满脑子都是清月台、萧阳公主,哪里还记得这些虚渺的规矩,还能记得管家的院子就不错了,
一听见急躁的喊声,再听其中的内容,徐管家面色黑如锅灰,府里的人没有训斥好,那就是他的职责,怒气冲冲的放下手中的事情出了屋子,正好看见急急燥燥的门房朝他狂奔而来,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那些混话。
“天宝,放肆,你的规矩都被狗吃了?在侯府里跌跌撞撞的像什么话?还有,你大喊大叫的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话?自己去给我领罚!若不是看在你老子娘在老夫人那边儿做事儿,说什么我也要禀报了老夫人,将你撵了出去。”徐管家怒斥道,双目怒视着天宝。
原来门房的名儿叫天宝,是溧阳侯府的家生子,爹娘都是老夫人的陪嫁,在老夫人跟前儿是极其有脸面的,徐管家即使是怒极了,也不得不卖给天宝的爹娘一个面子,毕竟是老夫人身边最得信任的老人儿。
“管家,天宝知错了,只是天宝也是着急了,门房那儿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天宝年纪小,稳不住事儿,才特意的请管家过去压压场子。”看徐管家怒气腾腾的样子,再联想自己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和言语,他也知道是自己坏了规矩,赶紧连忙儿的想徐管家说了自己的来意,这样,总怪不到自己的身上了吧,而且,他说的可是一件大事儿呢。
“说”
徐管家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在意天宝的话,腹诽道:他又不是不清楚侯府的状况,还能有什么事情,天宝也在门房做了几年了,还能有他不知道如何解决的事情,不过是为自己的犯错随随便便的找一个借口罢了。
“管家,这是刚刚天宝收到的拜贴,天宝看到了那三个字,心里是慌乱不已啊,才想着来请管家去接待处理可!”天宝也看见了徐管家眼底的不信任,他也不在意,将七月的那一张拜贴拿了出来直接将清月台三个字映入了徐管家的眼帘。
原本并不在意的管家,一看见清月台三个字,他也开始慌慌张张的,不过,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再看帖子上的内容,光明正大的写着拜访羽暮公主,这一点儿却是让徐管家为难了,羽暮公主不正是侯府中的二少夫人吗,只是,二少夫人现在恐怕是不能见客了,他是府里的管家,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脑子里清清楚楚的。
其实,仔细一想,他就明白萧阳公主持贴过来的原因了,羽暮公主可是流着唐暮的血,事实上,羽暮公主与萧阳公主可是嫡亲的表姐妹呢。
“我先去门房那边周旋,你赶紧的去通知老夫人,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自有老夫人负责,你只需速速去通知就好了。”徐管家匆匆的嘱咐天宝,事不宜迟,他撂下了话,就往门房的方向那边去了,准备去试探试探清月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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